我心冷。原来,杨平什么喜欢胖女生都是在我面前不得不说的场面话。
我低着头,一语不发,就这么走回房间。
我的心,又再一次破碎。
棒天一大早,我特地赖在床上,好好一个不用上班的星期六,叫我早起,简直要我的命。
在认清杨平看待我的方式后,我整晚翻来复去难以成眠。
我讪笑我自己。
刻骨铭心的暗恋,最后成了我姊姊的男朋友。
柄中时代迷恋的学长,最后宁愿选择相亲,也不要我。
我,又胖,又不可爱。难怪没人要。
在我还在床上自怜自艾时,姊姊忽然跑了进来。她一脸神秘,直冲着我笑。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会她。
“若萱,你不是盖的喔!”
我疑惑地看着胡言乱语的老姊,天知道她在发什么神经。老姊看我没反应,干脆一坐了下来。
“我还要睡啦!你不要来吵我。”我试图赶老姊出去。
反正,老姊也不可能再给我任何我感兴趣的情报。
“你还要睡?你疯了?”老姊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仿佛看到什么七个头、八只手的怪物似的。
我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
“你才疯了!这么冷,又不用上班,起床干嘛?”
姊姊用力的盯着我,眼珠子好像快掉出来。
“你干嘛啦?”老姊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
老姊不说话,直往我脸上瞧。
“你到底在看什么啦?”我不耐。
“你的个性真奇怪。像你这样的女生,怎么会有人要?”姊姊边说边盯着我看。
我怪异的看着老姊。我不过想睡一点,干嘛牵扯到我没人要?
“快起来啦!”老姊伸手拉我。
我挥开她的手。虽然老姊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杨平的事,对我来说有一些打击,我间接把怨气出到倒的老姊身上。
“你出去啦!”我推开她。
“叫我出去,你另,后悔!”老姊撂下狠话。
“我才不会后悔勒!”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把老姊的脑子冻坏。只不过叫她出去,不要吵我睡觉,这也关系到后悔!
老姊走了出去。我终于得到清静,舒服的闭上眼睛,准备再睡回笼觉。
“妹妹、妹妹!”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轮流来扰人清梦?我缩在温暖的被窝
里,只探出一颗头,微微张开眼。
“妹妹!快起来了!”
“老妈,怎么若茵吵完换你吵?我还要睡啦!”我又把头缩回去。
“什么,还要睡!杨平就快到了,你还不起床准备?”
什么?我没听错吧!杨平要来?
来我家干嘛?明天的事不是取消了吗?那他今天来的目的……
刷的一声,我硬是从温暖的被窝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头晕晕的,感觉还很不真实,隐约知道,上帝终于发现我的存在。
我再也不是配角了!
“他来啦?”有点紧张,像是在做姊姊的该做的事。
偷偷捏了自己一把,我真的好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觉睡醒,所
有人一如往昔,只有我自以为幸福降临。
“沈若萱,你还不快点!到时候白马王子跑了,你可要坐喷射机去追!”姊姊的大嗓门,活生生唤醒还在震惊与不可思议中的我。
头一次,深深的爱上姊姊的声音。
我茫然的抬起头,无助的望着老妈。
不是我不愿意准备,而是,当幸福来到,我却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活了这么久,一直在大家无声的漠视中过活。
说不自卑是骗人的。
我没有姊姊的美丽,当然更不可能有她身上因美丽而衍生的无限自信。
当一个丑小鸭,忽然在睡醒之后,成了王子的最爱,那光环,虽明亮,却也刺眼。
“我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去刷牙洗脸,化妆换衣服啊!看看你这个样子,能见人吗?小心把杨平吓跑!’姊姊的声音,重重的落在我头上。
对喔!我低头看看自己,粉红色的凯蒂猫睡衣,一头乱发,无神的双眼,真是鬼样子。
“杨平再五分钟就到啦!你还拖拖拉拉——”姊姊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精致的五官在我面前放大,声音像剑一般的穿越耳膜,到达三小听骨,蜗牛壳管,最后蹦的飞进我心里。
“五分钟?”忽然之间,我醒了,彻底的醒了。
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我硬是从床上跳了下来。动作迅速刷牙洗脸,一刻也不敢迟疑。
就在我头顶着浴帽,穿着粉红凯蒂猫睡衣时,门铃响起。
我还来不及反应,多事的老妈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去开门。
门打开,我和杨平四眼相望。
天啊!浴帽凯蒂猫,对上英俊帅挺一身帅劲的蓝色上衣牛仔裤!
头一次知道想死是什么感觉!
上帝啊!你为什么为我开了一扇窗,偏偏外面不是怡人的风景而是冰天雪地大风暴呢?
蓝色牛仔裤似乎也愣住了,盯着我的眼神好像看到史前时代始祖鸟从博物馆忽然站起来打招呼般不可置信。
“嗨!”我毫不自然的摆了摆手,想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嗨!”看样子,他还没从见到史前动物的情绪中恢复。
“你的睡衣?”蓝色牛仔裤努力的想让场面不那么尴尬。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我努力想忘了它存在,偏偏又大得碍
眼的粉红凯蒂猫。
“嗯,是啊。”
帅哥,我们真是心无灵犀一点都不通啊!
你没发现,这是我不想提的痛吗?
“挺……可爱的。”
不老实!
我明明看到你的眼角泛着“我怎么会发疯约这个二十好几还装可爱的女生”,悔不当初的泪光。
“谢谢。”
经过了十秒回避对方眼光的静默,我仿佛可以听见时间的流动。
小说都是骗人的!
书中女主角在静默的同时,虽然同样感到时间停止,却是紧张中充满甜蜜啊!
怎么跟我的丝毫不同?
我一点甜蜜感都没有,只希望这种莫名其妙的尴尬其实是我在幻想罢了。
“别站着讲话啊!杨先生,坐嘛。”终于连老妈都发现我们的不知所措了。
杨平看了我一眼,向老妈露齿一笑。“谢谢徐妈妈。”
“徐妈妈?我们家姓沈耶。不会吧!你真拿我妹当徐若萱喔?”
姊姊的大嗓门打破静默,更令人尴尬。
大嘴婆,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人家杨平又没说我是徐若萱!
“我怎么可能把若萱当成徐若萱?”杨平面红耳赤的辩白,越说越糟。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若萱是若萱,不是徐若萱。”
唤,可怜的杨平,你一定不知道,越美丽的动物,毒性越高啊!
“喔!是这样嘱!不是说我妹一辈子也不可能和徐若宜一样可爱吧!’老姊不怀好意,捉弄着杨平。
“不是不是!她们两个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啊!’杨平的脸,已经看不出原始肤色。
我播了摇头,为不幸成为我姊娱乐对象的杨平默衷了一分钟,转身走回房间。
走进房间,我照了照镜子。
浴帽凯蒂猫!
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穿这怪东西出房门啊!
我之前幻想过几千几万遭,要丰姿绰约,风情万种的步出房门,轻轻而优雅的问声早。
一下子,什么都破灭啦!我痛恨地看着镜中的凯蒂猫睡衣!
可恶,我多想走魅力成熟的路线啊!虽然我胖了一点,不!是一大点!但是,好歹我也是唇红齿白,肤若凝雪的年轻女孩。
就算无法达到优雅风情,好歹也要青春洋溢吧。
我的梦想,全被身上这件装可爱粉红凯蒂猫,与头上的欧巴桑浴帽打碎啦。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不按牌理出牌,还外加高低起伏。
门里门外,仿若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