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最近动不动就傻笑,脸上的气色更是柔媚明亮,犹如桃花沾染上春风的气息,活月兑月兑就是坠入爱河的迹象。
言谈之间的话题也总是月兑离不了某个男人,不是“东川教授怎样怎样……”,就是“东川教授这样那样……”,开口闭口都是东川家的三公子,简直跟热恋中的少女没两样。
唉!就不知道人家男方怎么想,但愿别只是小风自己一相情愿才好,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小妹在感情上受到创伤,届时别说老爸、老妈回国之后看了难过,连她这个做姊姊的都会心疼不已。
叮!烤箱正好响起清脆的铃声,新鲜美味的苹果派出炉了。
风生戴上隔热手套,端出一大盘热腾腾的点心。
“姊,妳帮我把苹果派拿去隔壁阿姨家好不好?我现在走不开。”
“交给我吧,听说阿姨最近腌了一坛梅酒,我正想过去尝尝鲜。”
“喔,对了,顺便把飞宝叫回来,我待会儿要帮牠洗澡。”风生叮咛。
“飞宝怎么老爱往阿姨家跑?”
“阿姨家人多热闹嘛,妳又不是不知道,飞宝最喜欢跟小朋友玩了。”
“真是一只不安于室的鸟,成天到晚吃里扒外。”岚海生叨念了几句,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
风生哼着小曲,忙碌的倩影来回穿梭在烤箱和流理台之间,忙得不亦乐乎。
六月朝阳高挂在万里无云的青空上,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
东川御司一如往常,停妥车子后,便直接到自己的研究室。
为了她昨天的承诺,他今天一早连一粒米都没碰,空着肚子就来上班,一心一意等着吃她亲手烘焙的苹果派。
一踏进研究室,香喷喷的点心味道立刻扑鼻而来,除此之外,还有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
“妳在干什么?”他拿起衣架上的医师白袍换上。
“清理小冰箱啊。”风生把抹布沾上消毒药水,蹲在小冰箱前奋力擦洗。
看见空无一物的冰箱,他开始紧张了。
“我放在冰箱里的组织取样和实验标本呢?”
“全搬到隔壁研究房的冷冻库了。”清洁完毕,风生满意的站起身。
随着梅雨季节远离,天气越来越炎热,假如没有一台冰箱可以冰饮料、制作冰块,她恐怕活不过这个夏天。
因此,她决定大刀阔斧,把小冰箱内的障碍物统统移送到隔壁冷冻库,经过彻底的消毒工程,往后她就可以安心的冰她的饮料、水果、冰淇淋了。
不晓得她有没有按照日期、顺序归类排列?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过去检查看看。东川御司走向研究房,打开冷冻库确认了一下。
很好!他的东西一样也没少,每一层空间也都归纳得相当整齐。不过,他还是比较习惯自己原来的摆放位置,于是,他又动手整理了一回,直到都满意,才关上冷冻库。
“龟毛!”风生倚着研究房门框,对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东川御司洗完手,坐回他的皮椅。“我的早餐呢?”
“少爷,请慢用。”风生提着一个纸盒摆在他桌上,顺便递给他一副塑料刀叉,再奉上一杯现榨柳橙汁,伺候得无微不至。
他掀开盒盖,热腾腾的苹果派俨然刚出炉的模样,上头还冒着香喷喷的热烟。
嗯,卖相还不错!就不知道滋味如何?他拿起刀叉,开始享用她的爱心早餐。
“怎么样?”风生迫不及待的询问。
他细细品尝了半晌,煞是愉悦的扬了扬俊眉。
“不错,妳的手艺还不赖。”
“当然啰!”她洋洋得意地昂高下巴。“我的烹饪厨艺全遗传自我老妈。”
“我还以为岚夫人只会挖木乃伊。”他毫不掩饰惊讶的表情。
之前曾经听她提过,她母亲是位狂热古文明的考古学家,大多数人一听见考古学家,
一定会马上联想到埃及、金字塔和木乃伊,当然,他也不例外。
因此,他对岚夫人的感觉一直停留在“扛着一把铲子、率领大队人马挖掘金字塔”的印象,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考古学家站在厨房里洗手做羹汤的贤慧模样,所以一时闾还无法把“家庭主妇”跟“考古学家”画上等号。
“我妈煮的菜可好吃了,只是她工作太忙,没有机会大展身手。”风生回到自己的座位整理一叠资料文件,忽然有感而发的说:“有时候我都会想,要是我妈是个正常的家庭主妇,我爸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那该有多好。你知道吗?我爸对黑猩猩的成长生态了如指掌,却连我几岁换牙都不知道,我妈更离谱,埃及历任法老王的诞辰、忌日她可以倒背如流,偏偏老是记不得我们三姊妹的生日。”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东川御司回她一抹同情的笑。“父母成天出门在外工作,本来就很难兼顾到家庭,打拚事业就够他们忙了,哪还有心力顾及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咱们做子女的体谅一点就是了。换个角度想,假如没有他们付出血汗、辛苦卖命,我们哪来的丰衣足食可以享受?”
聊着聊着,整盒苹果派已经解决了一半,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胃口也能这么好。
“说得也是。”她老爸、老妈的工作性质虽然必须经年累月离乡背井,最起码夫妻俩的收入相当丰裕,足以提供家里三个女儿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还可以念最好的大学,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聊完自己的家庭概况,她忽然对他的家庭生活大感兴趣。
“教授,那你呢?”风生笑望着他。“我很少听你提起家人的事耶!”
当然,他傲视群伦的家世背景已毋需多说。
“东川”这个如雷贯耳的姓氏,在日本如家喻户晓的金字招牌,东川集团的永世霸业更是纵横国际、独步天下,只要翻一翻各大财经杂志,就能搜集到许多钜细靡遗的相关信息,像“财星”、“时代”、“富比士”这类企业刊物,都曾经做过一系列的专题报导。
但是,那些辉煌显赫的家族史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一来她不贪图荣华富贵,二来她也不想攀龙附凤,她的感情很单纯,与他的雄厚身家无关。
“妳想听什么?”他并不介意跟她分享自己的私人生活。
“可以谈谈你的父母或兄弟啊。”风生替他开个话头。
哦,那简单。
“我有一个父亲,三个母亲,五个兄弟,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嫂子。”他像发表国小作文“我的家庭”一样轻描淡写。
“拜托!这早就不是秘密了好不好,全日本都知道的事,连坊闾的八卦杂志都懒得再拿来当题材了,你还敢拿出来讲。”风生受不了的白他一眼。
“妳干脆直接问妳想知道的,我也比较好回答。”
“好吧!请问,你对东川伯伯一次娶三个老婆有什么看法?”
“他高兴就好。”东川御司无所谓的耸耸肩。
“难道三位东川夫人从来不会争风吃醋吗?”她很纳闷。
“怎么会,她们三个感情可好了,经常携手结伴,同进同出,不是一起环游世界、云游四海,就是一起逛街购物、游山玩水,日子逍遥得不得了。闲来没事,就说说我们几个儿子的坏话打发时间,要不,就联合起来欺压我爸为乐,最大的好处就是夫妻刚好四个人,打麻将的时候从来没有三缺一的困扰,骂起儿子来还可以同一个鼻孔出气,团结一致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搞分裂。”他把家丑据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