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冷峻的银狐身子一偏,与立在原地的贺青擦身而过,随着他的消失,寒气一并驱离,但另一道虚渺的清冷气息却在贺青周围形成。
她的对手比预计中更难掌握,师父给的期限到来,但深不可测的银狐令她觉得压力庞大,上次在医院她与他正式交过一次手,却仍捉不到他的实力范围,多年的调查所知也有限,他眼中对她的鄙视意味她相当清楚,不过今日起,不管他喜不喜欢,她都会出现在他面前——因为责任因为任务因为誓言,与永不放弃的信念,青蛇,一条死守承诺的忠徒,一生只能追着目标走。
“银狐”是青蛇不变的目标。
第九章
春季正式告访大地,尼斯堡盘据的山头上绿意盎然,空气芳香清新,晴空下万物活灵活现,后花园内万紫千红,缤纷的大地已是热闹非凡,好动的人儿也在活络的气氛中插上一脚。
“小月小姐,拜托你,下来吧!老是待在上头危险呐!”这话仍打动不了古小月待在树上的决心,尽避众人喊破了嗓子,她在上头依旧快活怡人。
“玛莎梅尔,别这么大惊小敝,我很安全,没事的,上头的空气很清新呢!”哇,好舒服,春天来了,这种暖暖的时节真令人心旷神怡。
在医生周全的治疗下,古小月的学习认知能这里啊!”狂神弯身捞起古小月脚下咿咿哑哑的侄儿,“是老大和小琪的宝贝,凯凯来,叫阿姨。”复俊朗的狂神,将小家伙扛在肩上。
啧,标准的小孩子小孩。小琪居然当妈了?那个成天与可乐、电玩、球类运动为伍的向洛琪。
虽然与肩上的娃儿音语,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有话却说不出口的踌躇。
“你说呢?笨蛋,”难道非得她在地上让他再三保证,他才人了解她此行的意义。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他不悦地横起笑力大增,语言功能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与人正常对话已非难事,倒是过去的仍回不来,老是强迫她思及会引发脑部的阵阵剧痛,没人再强迫她,索性由她顺其自然。
“小姐,待会儿少主们就快回来了,你还是快下来,万一你出了状况,我们二老可担待不起啊!”梅尔戴着老花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更显出他忧心焦急。
“放心,放心——上头视野极佳,要是烈回城,我一眼就能看到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不会为难你们的。”哇塞,她的视力超棒,连山下那所高中她也能一目了然,简直比猫鹰的利眼还神准。
拜银狐那怪家伙所养的黑豹军团所赐——某日,想她兴致奇佳不顾警告地溜到后山一游,途中势必经过那群守门的豹群,谁知苗头不对,那群猛兽认主不认客,瞥见陌生的她,追得她四处逃窜,没人听见她要命的呼救,正所谓“狗急跳墙”,在非常情况的紧张时刻,古小月相当明知地仿效狗兄,翻上大树逃过一劫,喘息之余才大惊失色,我的妈呀!这才惊觉自己的无限潜力,想不到她弹性极佳。
直至脸色死白又泛青的狂神,挺着昂然的身躯——不知是气还是急地将她由上带下,才结束了一场混乱,此后,那树便成了古小月的禁地,不过古小月不怎么鸟这项命令就是了,只要狂神不在,树还是照爬,她已掌握了爬树的技巧。
“尼斯堡”果真不是盖的,由上面放眼望去皆是它的领域,她曾翻阅一本杂志,里面详尽地报导“M盟”与“尼斯堡”的来龙去脉,奇怪的是那内容并未给她带来太多的惊奇,仿佛好久以前她已了若指掌。当看到介绍“M盟”的主要龙头与四位当家,在触及狂神那栏时,一个个影像不其然地闪过脑海——一间废墟般的空屋。
突然,她对自己很好奇,每个人都有过去,不论是真是假,那数篇文章上有他们五人的详细报导,长时间下来,她也听过小少人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偏偏只有她的过去是一片空白,残存的记忆全是模糊影像,曾经在梦中闪过不少走马灯似的回忆,一觉惊醒后便消失,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究竟梦了些什么,自己却已是泪眼模糊。
于是她常攀上这棵大树,凄息在在上头俯看大地或仰望青空,不停地思考着,她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她问过每个人,大伙儿却守口若瓶,她的过去在众人眼中仿佛是一种禁忌,她知道失忆并不减退她心思敏锐的程度,她会知道那段属于她个人的过去,靠自己去查,唯有填满那片失落的空白,才能再次重生,没有人能忘掉过往种种而生存,没了过去就甭谈未来。
他们说她失忆了,只需休息,这里是她自由的天地,但是,她还有一颗跃动的心,每跳动一次,她便会思考一次那段属于自己的曾经。
他们试图将它彻底埋藏,她感觉得到,只是不能这样子,否则岂不断送了她的未来。她想找回自己遗失的心,除此别无所求。
“小姐,小姐,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劲吗?”
底下又传来阵阵窝心的询问关怀,唤回了她神游的思绪。
“没什么,一时闪神发呆了。”星眸已望见火红的车身蜿蜒在回程的山路上,速度极快。
迸小月漾出一抹浅笑,俐落地翻下树身,拍拍身上的树叶与土屑,以最佳状态迎接归来的狂神。
唉下车的狂神,还来不及关上车门,行动电话便响起,倚在车身侧,优雅听着彼方的报告,神情像是仔细聆听却又随意,微风吹动他的褐发,使狂神格外耀眼,这份光彩映进了坐在不远处的栏杆上古小月的眼中,她耐心地瞧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笑意逐渐扩大,他真是好看,只是她不懂为何每个人全叫他“狂神”,他是烈,不是吗?
漫不经心的狂神听着报告,空暇的手随意地撩拨外衣的银扣,时而低首,时而顾盼,正当他习惯性地爬梳发际时,一抬眼便见着了不远处的古小月,一时间竟有些紧张慌乱,心底的律动开始不完整。
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状况,在毫无预警与心理准备之下,自己的一举一动全然落入古小月的眼中,她看了他多久?她的笑容又代表了什么?原来被心上人凝视的感觉如此奇妙,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甜蜜,连电话彼端下属的例行报告也不再重要,突觉耳边那头嗡嗡声太嘈杂,索性关了机,古小月在等他呢!
“怎么想以外面等我?”狂神温柔地问。
“你不喜欢啊?”她还以为烈会很开心呢!
“喜欢。”他轻轻柔柔地顺着她的长发,心底很欣慰,古小月几乎痊愈了,虽然有时噩梦连连,但失忆算是一种解月兑吧!“今天不看电视电影?”
突地,古小月灿烂的容颜黯了下来,显然有心事。
“怎么啦!”难道电视失宠了。“那打电玩,今天怎么不打了?”
娇小的脑袋一迳地摇蚌不停。
“小月?”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闹起小孩子脾气了。
“烈,我想——呃,我想……”一句她早已在树上沉思时套好的话,如此面对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唉,烈可能不会答应。
“有话就说,别怕,医生不是告诉你,心里想到什么就说出来让大家明了,这样对病情才有帮助。”他哄着。
“嗯,我想去‘秋海棠’那个国家。”她照着电视上的形容词说出她期望已久的事,电视上的介绍很吸引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