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还真好听,承认吧!谤本就是国防军事局的人深怕消息走漏,坏了高高在上的完美形象,让人批评他们是群无用的人,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掩盖消息。”什么嘛!说来说去,倒楣的还是她。
雷风不苟同地怒瞪她一眼,她若还想多活几年,就得乖乖闭上那张口无遮拦的利嘴。
喔哦,雷法官似乎在瞪她,为此她是不是就该认命,无怨无尤地服从命令呢?
当然不!谁鸟他。做人要有原则,这是她自创的庭训。
“我不管,若是你们坚持不肯多派些人手给我,我就罢工不干。”古小月当下便撒起党委书记来,无视于雷风那双火焰高张的怒目。
“你……你这个目中无人、目无法纪的野丫头,真不晓得情报局是倒了什么楣,会有你这号人物。”老狐狸大骂。
“喂,说话可得凭良心哦!若不是我不要命地上天下海、东奔西走为国卖命,你们今天能坐在这儿颐指气使?”古小月忿忿地反驳。
“这事由不得你任性胡来,若敢抗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古小月,怪不得雷叔我无情将你处以局法。”雷风撂下狠话,表情严肃,不留一丝情面。
她的,又威胁她了。
“去,一群狼狈为奸、无血无泪的老恶魔。”古小月在寂静偌大的厅内,吼出她心中的不满后,踩着惯有的骄傲步伐离去,将那群气得面红耳赤的老人们行以身后。
第二章
就是这儿了——死城。
不用对这听来颇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号产生怀疑,在续约这五光十色的大都市里,多得是怪事、怪人、怪物,它就是一处杂七杂八、龙蛇共处的混乱环境,要找块空气清新之地,滚到郊外去吧!
迸小月拎着她闯荡五湖四海的背包——她这一身乏善可陈的街头不全在其中,也是旅行必备的唯一行囊——站立于这处名字奇怪、造型更怪的……呃,古小月实在不知如何称呼它,一楼是风格独特的餐厅,二楼是灯光昏暗的咖啡店,这个造型酷到极点的地方就叫“死城”,如同它的外表一般,找不到半点生机。
“徴人”两个大大的中国字下是一串洋文——这才是古小月来此的目的,她从容地推开挂着一串骷髅头吊饰的玻璃门,要去拜见她即将上任的老板。
奇了,这家店准备关门大吉了吗?搞啥,那串碍眼的烂白骨“喀啦、喀啦”地响个没完,无非就是要提醒店里的人“贵客上门,准备招呼”,但她进门到现在居然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人全死光啦?
她不禁走向一楼的发声源——厨房,如今只剩那块油烟地有些声响,证明这儿不是无活人的死城。
“有人吗?有人在吗?哟嗬,还有人活着吗?那位还没死的仁兄麻烦出来一下打声招呼?”古小月朝里头探头探脑,试图想找到生命的迹象,可是只有一锅沸腾的汤,还有一只要死不活的阉鸡垂吊在架子上,由被拔光的鸡丢可知它即将告别无奈的一生,成为他人的月复中食。
迸小月在门口站定。真的没人?怪怪,全上哪儿去了?刚刚她还听见从这里传出一阵噼哩啪啦锅铲掉落的巨响,怎么她一来却没见到半个人。
当她正沉思在自己的问题时,一具庞大的暗影靠近,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数把飞刀已朝她袭击而来。
快速的反应让古小月安然无恙地闪过这些金属暗器。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这两条长及地的麻花辫便得落土为安了。
却他妈的,哪个八羔子如此暗算,她要将那人劈成十八块,丢进太平洋喂鲨鱼,正当她要回招时便像小鸡般被人拎在半空中。
“浑球,放我下来,有种面对面单挑,别躲在身后偷袭,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古小月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她在半空中下战书,气焰不小。
身子被一百八十度旋转,她终于看见那位浑球老兄了。
老天爷,这人块头大得离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肥肉,红润的大饼脸上杀气腾腾,啤酒肚大到足以跟身怀六甲的孕妇一较高下,可以确定的是,这位不怎么和善的老伯是个百分之百的中国人。
“丫头,打哪儿来的啊?”老伯一口四川话劈头便问,嗓门之在无人能及。
“大陆,北京。”古小月怒火中烧的猛瞪眼前熊一般的老人。“老伯,请放我下来。”她痛恨这种场面。
“哟,红毛丫头一个,气焰倒不小,我瞧瞧……嗯……细皮女敕肉,味道肯定爽口宜人,是红烧好呢?还是清炖好?”老伯仔仔细细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全是堆屁话,我管你红烧清炖,我再说一次,放我下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古小月已快被集体燃烧的火焰焚烧殆尽。
“嘿,那来的丫头,如此出言不逊,你老子老娘没教过要敬老尊贤吗?”老伯极度不悦地摇晃她娇柔小的身子。
“狗屁,我是孤儿,老子老娘全死光了,很遗憾,在我一生中最最最痛恨的人就是齿摇发白的昏庸老头,譬如——你。”古小月大胆地回嘴。
老伯气呼呼地将古小月丢在地板。“你老子的,真他妈的见鬼了,怎么平空出现一只野猴子来我的地盘撒野,啊,我的鸡汤,他祖妈妈的,全干了。”老伯惋惜地看着那锅已见底的汤。
他转身大骂,“都是你这只野猴子,害我半天的心血全毁了。你怎么赔我。”
迸小月抚着被摔疼的起身,怒脸相迎。
“笑话,是你自个儿不小心,才会让一锅汤滚干的,还敢怪我。”虽然早在上百年前就已经确定过了,可是她再度确定了一次——她讨厌老人,她痛恨老人。因为他们极不讲理,都是老顽童。
“还敢狡辩。”老伯挥刀而来,大有杀人毁尸之势。抽起长柄水果刀,古小月挺身迎战。
瞬间,偌大的厨房里,一老一小打得如炎如荼。
“老爹,老爹——阿福——”
“我说,住——手——”
打得正火热的两人,猛然停住动作,看向门口的第三者——一名高瘦清秀的白面书生。
“留加,你来得正好,这野丫头哪儿来的?”老伯气喘吁吁地问。
“我不知道,倒是你,汤呢?地下室一票人等着要哪!”被唤作留加的年轻人显然急了。
“没了。”老人很干脆,两个字便算是交代。
“没了?!什么意思?”留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被这丫头搞砸了。”老人推卸责任。
“胡扯,明明是你自己不注意。”古小月厉声否认。
“停——”留加大吼,制止即将发生的争吵,“老板不在,我们就快要把店搞砸了,她回来后怎么交代。”留加脸色惨白。
“留加……咱们爷俩……去旅行吧!”老人面色凝重。
“老爹——别逃避了,你我都怕老板发飙……喔……老天,我真不敢接受这样的后果……”留加哀号申吟。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再活也没几年,丫头应该会原谅我吧!”说来汗颜,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想当年打枪打仗时也不曾怕过,唯独怕这青丫头。
“喂,你们别这么夸张行不?才一锅汤而已,就让你们俩哀恸成这副德行,少丢人好不好?”古小月不屑地冷眼旁观,却惹来两记白眼。
唉,算了,既然要在这儿工作,就得打好人际关系,虽然这是她最不屑的虚伪交际,但此时身兼重任,她认了,谁教“死城”是全纽约黑道最常聚集的地方,也是她查案的落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