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地轻嘴着右手大拇指,双眼始终未曾离开过那群谈笑风生的男女,心中的某个角落在淌血。
他在向她证明什么?向洛琪可以感觉到他时而投射过一的眼神中潜藏着一丝挑衅,以及他看她时嘴角那抹别具深意的笑,这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带她到这里来,就是要让她扑克着他如何玩弄女人于股掌之中?
真可悲,她为这些女人惋惜,百媚尽出,为的就是要博君一笑,当她们知道眼前这男人的真实身分后将作何感想?能将英俊慑人的恶魔联想到一块吗?
今晚他休想用那双手碰她的半根汗毛,更别妄想用他那性感至极的唇吻她。
他是如何办到的,能在那群女人浑然不知的状态下吸她们的血于无形。
在考验我?向洛琪确实地想,每当他将齿痕印在女人颈上时,深邃锐利如鹰的眼神定会锁住她,向洛琪告诉自己不能闪避,否则她就输了,这是萨杰的挑战。她勇敢地迎向他,向洛琪不禁觉得好笑,这算什么?像是为人妻的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打滚在女人堆中,只能暗自醋海生波,嫉妒在心,却不能有所行动。
惊诧地发现自己竟会心痛,捧起茶杯饮下无味平淡的开水,却突然发觉水中竟有些热,杯中原本平静无波,被数滴激起了阵阵涟漪,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模糊,水杯挡去了大半的脸颊——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向洛琪站起身往外走去,此刻的她不想再望见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今晚的负既干燥又凛冽,即使拉紧了绒毛外套仍阻挡不了寒风的侵略,深夜的长街萧条寂静,寥寥数间店家闪烁的霓虹灯为这清冷的黑夜增添了些许温暖的色彩,可她的心却还停留在飘雪的边缘——为里头的男人。
蹲坐在店外的石阶上,双手环起,将头埋进腿与身体之间,放任情绪发泄,一滴、两面三刀滴……石阶上落下了数滴晶莹的水珠。
顿时,她发觉身旁矗立了一个高大黑影,那黑影站了良久之后便随之紧捱着她坐下,在他坐下的同时,她的身背上同时多了一件毛料大衣,温暖围里裹着她,也许是强烈的自尊心使然,她不想抬头,不愿满脸湿濡地面对他……等泪干了再说。
“你今晚打算露宿街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必你屁事!
“那可不行,早上太阳一出来我就完了,很遗憾不能陪你圆此雅兴,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再等一会儿。
“深夜的风很冷,再坐下去你会感冒的。”
他的大掌抚上她娇小的头,声蕾很轻柔。
“别碰我!”向洛琪猛地抬起头来,挥掉他的手,忿恨难掩的双眼狠狠瞪视着萨杰,稍久才骄傲地把头甩向一旁,胡乱地擦拭着湿濡的脸颊。
萨杰扳回她的身子,双手放在她的肩上,“看着我,洛琪。告诉我,你在乎吗?”
都被捉到了还能不说吗?“你知道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萨杰将她拉进怀中,紧圈着她。“这样很好。”
“什么意思?”
“我很重视你。”
“但你不重视我的感受。”她推开萨杰。
“什么意思?”萨杰将这话丢回。
“你今晚差劲透了,竟能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
“我只想得到我要的。”嫉妒?!他很高兴他所看到的。
“我也可以给你。”向洛琪出乎意料地认真。
“别做出没有兑现的承诺,我要的你给不起。”她今天是怎么回事?
“没试过谁也不能妄下断论。”她已经没时间了,必须及早从黑暗之中救回萨杰,今或或许可以……
“你只是一时冲动,别太高估了自己。”
“难道你想永远都这样,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天啊!你究竟有没有替自己想过?”这男人真是固执得可以。
“在深夜三点半寒风中的街间谈论这种话题实在无聊。”萨杰如是觉得。
“你倒是说啊!大伙都这么担心你,但你呢,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自甘堕落、沉沦黑暗,当个吸血鬼有什么好?白天不能见人,只能喝血维生,除了偶尔自动献身的美女如云外,还有啥优点?”向洛琪义正辞严,愈说愈带劲。
有道理,他不否认。
“你究竟在坚持什么?只要一口,只要吸上一口我的血就一切OK了,有什么困难?既不会伤到我又可活命,真不明白你的脑袋装了些什么?”向洛琪被气愤冲晕了头。
“你怎会认为我在吸你的血时能处之泰然呢?”那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她淌血,他心痛更不忍。
向洛琪一时语塞,只因还未能消化萨杰那莫测高深的语意,愈说愈模糊了,应该很简单的不是吗?
“可……可是,这对你而言应不是难事吧?就像你在吸别人的血一样,不是吗?”向洛琪一直如此认为。
“你不一样。”萨杰突然有股想封住她吱喳不停小嘴的冲动,然后再抱她塞迸车里回城堡,把她因在怀中,就如往常一般同眠直到夜幕再次降临。
“有差别吗?”在她迟钝的潜意识里,吸血的过程还不都是一个样——张嘴、啃咬、吸血后收工,如此而已。
萨杰千年来首度发觉自己竟会有欲无无泪的情绪产生。
“当我在吸那群人的血液时,心中只有掠取,没有感情。”萨杰认真且严肃地注视她,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好……好露骨的表白,这让她不好意思再坚持下去。
“回家吧!”萨杰迳自站起身,低头对着仍站在石阶上的向洛琪道,并朝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
唉,看来今夜诱食失败,他真固执呢!
坐进黑色跑车内的向洛仍不放弃诱食的机会,“你真的不考虑?”
“你就这么希望被啃两个洞才高兴是不是?”萨杰光火了。
“我是为你好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不是为了他,她没事吃饱撑着呀!还得推销自己的宝贵血液,这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与决心耶!
萨杰不悦地瞪她一眼后,油门一踩,黑色的跑车如子弹般喷射出去,消失在长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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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她发誓,绝对要让萨杰“吻”上她那光洁皓白的脖子,即使心里头仍是紧张万分,无从体会被吸血鬼啃后的惨况会是如何,反正不会好到哪里去,铁定疼痛万分,但求他走出魔坑势在必行。
“喂,醒一醒,天黑喽!”向洛琪呼唤身旁拥着她却仍不知睡到几重天的男人,“月亮都照到了,你还不打算‘起棺’啊!”她轻轻摇晃睡梦仍旧香甜的人。
有反应了,他将手收得更紧,让向洛琪密贴在身无长物的赤果胸膛上,还是没醒来。
空间有限的棺木内,让她无多余的地方挣扎出他铁箝船的双手。
这些天以来她可说是极度牺牲啊!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竟陪一个随时皆有可能玷污她的男人“同棺共枕”,还得任其婬秽的双手上下来回其娇躯,更别遑论他那张充满邪气的性感双唇是如何撩拨她的敏感神经,她则欣然甘之如饴地接受,不为什么,只为了回以感情,以及在心中那早已悄然发芽成长的情愫。
爱你永远多一天!这男人值得她爱一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啊!多幸福!
只差一点就可达到她心目中的理想境界了——他这糟糕的吸血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