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怎可能贸然犯险?”在众人诧闷之际,玄玉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你……你不是……”这才知被诳了的顾长空,结结巴巴得说不出话来。
在堂旭的保护下,策马而来的玄玉在城心处外下了马,身后还跟了个合力蒙骗的袁天印,就在走近他们时,玄玉并未看率大军欲救他的余丹波,反而关心地先走向康定宴。
“康大人无恙吧?”
“回王爷,卑职无恙。”一脸狼狈的康定宴,才由旁人解开身上绑缚的绳索,在他欲弯身行礼之时,玄玉忙挟他站稳。被他扶起的康定宴,愕然了一会,两眼幽光微微闪烁。
对于玄玉一反势同水火的前态,不计前嫌相救的种种,康定宴才不相信这是玄玉为救旗下官员的鬼话更不信玄玉会毫无芥蒂、更无代价地救他,不领情留他,反倒是开始在心底盘算着玄玉会刻意救他之意而日后,玄玉又将拿这个名目来向他勒索什么。
“王爷。”勉强回神的余丹波,起身大步走至玄玉的面前,请罪式地跪下。
玄玉淡淡轻问:“公与私,熟重熟轻,现下,你清楚了吗?”
“卑职知错。”自知目光短浅,差点为私情误大事更险些误了顶上主子性命的余丹波,心中虽犹有恨却不得不在这当头硬生生地将它压下。
“这一回,我不与你算抗命这一罪,但你听清楚我绝不容许有下一回。”玄玉踱至他的面前,低首瞪看向他,语气令人不寒而栗,“若是再犯,我会要你的项上人头。”
彬立在地的余丹波,深吸了口气,“是。”
“行军总管一职,仅只于战事之时,战罢则解。”玄玉目光冷淡地扫了余丹波一眼,“这成规,你知道吧?”听到自个儿即将遭到解职,身躯猛然一怔的余丹波,似是十分不愿相信地抬首看向玄玉,但在玄玉冷漠的眼中,找不到一丝挽留的余丹波,两眼朝旁一瞥,就见站在玄玉身旁的康定宴,在嘴边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符青峰错愕地一手抚着额,难以相信那竟会是玄玉所说的话。
“什么……”能败十万流寇,全都靠那个有功有劳的余丹波,可玄玉却在事成之后,打算翻脸不认人?
“玄玉……”忍不住想替余丹波说情的顾长空,也赶紧出声声援。
在康定宴得意的目光下,只觉旧事又再次重演的余丹波,忿握着拳,不等他人来代他求情,即挺着骨气大声答道。
“待卑职将敌军押解回永嘉后,卑职立即奉还总管大印!”
“很好。”发落了余丹波后,玄玉又朝旁交待,“来人,护送康大人回洛阳!”
“王爷……”从不指望玄玉这个眼中钉会派人救他的康定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玄玉却安慰地上前扶着他,挽着他的手臂将他交给下属。
“大人这些日来受惊了,先回洛阳歇息吧,有活,都等回了洛阳再说。”
为人质多日,受尽折磨的康定宴,实是又痛又累、身心俱疲,他朝玄玉微微颔首,在走前,不忘再看一眼那个犹跪在地上的余丹波。
在康定宴走后,玄玉立即弯,亲自将跪在她的余丹波挟起,余丹波讶异了半响后,不解地抬首。
“知道我为何要救康定宴吗?”外人一走随即面色一改,玄玉满面春风地问。
“王爷那日曾说过。”抽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的余丹波,在他提到康定宴后,马上又变得面无表情。
“我会救他,不只是因他是我手下的官,我还要你借此建功。”知道他为此深为不满已久的玄玉,终于愿开口告知他原由。
“建功?”
“身为书记官的你,无功也无过,日后我若要提拔你,自是师出无名。因此我要你借着这场战,一股作气至站到我的身边来。”错过这次机会,就没下回了,因此就算是余丹波救得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要逼余丹波把握这个往上爬的机会。
本就无心于名利,也认为在战后,必定会和余氏其他先祖一般,在被利用过后就遭人一脚踢开的余丹波,万没想到,早就在为他的前程打算的玄玉,不但要将他自文库里拉出来,还已为他日后的官途铺好了路。
“你放心,我没忘记我的承诺。”玄玉刻意压低了音量只让他一人听见,“我定会要康定宴还你余家一个公道的。”
一径看着他没答话的余丹波,微挑起一眉,眼中深存着怀疑。
玄玉笑了笑,抬手举起三指。
“待咱们回到洛阳后,三日内,康大人将会跪在余府门前,向你余氏一族谢罪。”
这怎有可能?压根就不信康定宴会认错,并做出这等有损颜面之事,余丹波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心。
“不信?”玄玉拍拍他的肩头,“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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