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妹被他的巨吼吓得一动也不动,瞪大眼睛看着他俯身将唇覆上她的伤口。
诸葛宇就这么一口、一口吸出她腿里的毒液,他的行为让羽姝看傻了,她不懂他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安危,毫不犹豫地替她将毒吸出。
“诸——”
“别说话,凝神闭气!”他让她背对他,双掌贴上她的背。
“嗯。”
为了保命,这回羽姝不再跟他唱反调,乖乖地照他的话去做,可是待他一放功,她就像绕山跑了三圈一般,浑身无力地往后一仰,直接躺进他怀中。
“唉,你还真是会找我麻烦!”
他将她扶靠在树干上,取出布帕将她的伤口做个简单的包扎,再替她将裙子拉整,否则一直对着她那双圆润修长的玉腿,他这个正常的男人可受不了。
“还想逃吗?”他语带揶揄地问。
她看看身旁那条大蛇,由着脸不停地摇头。
“哦!没想到你也知道怕嘛!”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偌!还你。”
羽姝接过来一看,竟然是自己故意放在崖边的那块玉佩。
她有些尴尬地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没跳崖自杀?”他了解地接口说:
“天蚕丝?”
她讶异地在衣摆上找,果然在背后找到一条细软却强韧的丝线。
“你好贼喔!”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笨,
“重点是,你值得我信任吗?”他撤撇唇,“瞧你先前一脸贼兮兮的模样,连吃东西都会傻笑,就算告诉你山林里危机四伏,你还是非得一试才甘心,我要是不这么做,只怕连想替你收尸都还找不到骨骸哩!”
她瞪大圆滚滚的双眼,“你早就看出我想逃了?”
“你不知道吗?你那张脸根本藏不住秘密!”他确实早已看出她在打鬼主意。
“是吗?”
她拍拍自己的双颊。是自己太笨、不懂得隐藏?还是诸葛宇聪明过头,把她所有的心思都看穿了?
啧、啧,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还厉害呢!
“好了,上来吧!”
羽姝愣愣地看着背对着她蹲着的诸葛宇,“上去哪里?”
“上天咧!”他回过头,又好气又好笑地看她.“上我的背啦!你现在这副软趴趴的模样还能走路吗?我如果不背你回去,只怕今晚大伙全得陪着你露宿野地了。你还不上来!?”
算了,反正她也逃不掉了,既然他要背,她也乐得不再瘸着脚走这漫漫山径,于是便真的由他背着走。
“喂!问你一个问题。”她在他背上说话:“你把系天蚕丝的秘密告诉我,不怕我下回再月兑逃,你这招就失灵了吗?”
“你还想月兑逃?好,那我可得对你严加看管,以后我就跟着你吃、喝、拉、撒、睡,连沐浴都泡在一起,这样你就逃不了了!”
这可不得了!
“我不要!”她在上面直嚷嚷,
她一个人叽哩呱啦地说着,还一边比手画脚,害他背得可辛苦了。
“拜托,安份点别乱动行吗?”他调整姿势将她背稳些,“况且,你还真是不轻呢!”
不轻?他的意思是嫌她胖哕!
“可恶!我才不重呢!还不是我先前为了贮存逃亡的体力,吃了太多糕饼,所以才会重了一点。哼!早知道怎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就不吃那么撑了——”
背上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累极了的她便迷迷糊糊地靠着他的背睡着了。
“唉!一会儿像大人,一会儿又像个孩子,女人都是这么令人难以捉模的吗?”
诸葛宇喃喃自语着,看来好友说羽姝是他这智多星的克星,还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这下,他一双手臂只怕得酸麻好几天咯!
第三章
看着滔滔江水上的巨大画舫,羽姝的眼睛都睁大了,她可是头一回瞧见这巨大的玩意儿呢!
因为诸葛宇早有到大江下游访友的准备,所以家丁已听令将船驶来江口待命。
北国没有大江、大河,小溪上只有皮筏来往,像这种大型的船只,羽妹根本没见过。
所以,一上船,她不管江上寒冷,船前、船后绕了几圈,最后才在诸葛宇的“召唤”下船舱。
“啥?你要我替你铺床!?”
羽姝指着自己的鼻尖,无法置信地重复他的“命令”。
“我为什么要替你铺床?”她这辈子还没替任何人铺过床呢!
“你忘了吗?”诸葛宇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下,“我是要了你来当‘贴身侍女’,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事,以前你当公主的时候也有专人伺候,那些宫女做些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扁看他那一副大老爷的践样,羽姝就恨不得拿起桌上的砚台扔过去,把他砸得脑袋开花!
离宫已经七日,这一路上两人虽然还是免不了会吵架、斗嘴,却一直是平起平坐,羽姝还以为“贴身女侍”这件事,他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呢!
“怎么,你不会铺床吗?”诸葛宇斜托着腮看她,“要我叫其他侍女进来教你吗?”
“用不着,这么简单的事谁不会!”
她可不愿让他瞧扁,如果他认为叫她做做下人的事就能气死她,那他可就错了。
只可惜她身上没带针,否则一定乘机在他枕头、棉被里塞几根,刺得他哇哇大叫——
“你又在打什么良主意了?”诸葛宇瞧见她一边铺床一边贼笑。
“没有啊!我哪有打什么鬼主意?”她嬉皮笑脸地看他一眼,“是你自己折磨我,觉得于心有愧,才疑心我会给你什么‘报应’吧?”
“铺个床也算折磨?”他十分不以为然,“姑娘,你心也太娇贵了吧?”
她还当真点点头,“咦,你现在才知道我娇贵?所以你拿我当下人差遣,迟早会遭天谴!”
哼,信她的话是白痴。
“好了。”她满意地看看自己铺好的床,“你看,不错吧!”
诸葛宇原本就只是想挫挫她的锐气,并无意刁难,虽然她铺得实在不怎么样,但他还是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诸葛大爷!”她微笑着问。
“暂时没有,你先去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羽姝故意摆出讨好的笑容,
如果每回叫她做事都得忍受她的冷嘲热讽,诸葛宇还真犹豫自己是否要继续找罪受?
“对了!”他叫住正要离开的她,“我先提醒你,这江水既深且寒,掉下去可是会要人命,你别又傻得想跳水逃命,到吋没人会下去救你,你再后悔求救也没用,我可不会跳下去陪葬。”
“谁稀罕你陪葬?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咧!”
她扮个鬼脸,旋即又露出一个贼贼的笑容。
“对喔!你不说我还没想到,我干脆在船上凿个洞,让船沉了,教你们全陪我做水鬼,看你还拿什么威胁我服侍你!”
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无辜?”她眉毛一扬,
“难道这艘船上的厨娘和侍女不无辜?她们连北国的土地都未曾踏上一步,也有罪吗?!”
他试着要扭转她把他当成敌人的想法,不想让她继续恨他。
“当初若非你父王先出兵侵略友邦,我又何必为了帮助好友保篆山而千里迢迢地带兵相助?两军相战必有死伤,虽然我耍了不少计谋才提早打赢这场仗,但越早分出胜负,双方死伤的人数就越少,你也不希望这场仗一直打下去吧?”
她抿紧唇,不搭腔。
他接着又说:
“有利可图可就难说了吧?”羽妹倚着门框看着坐在床上的他,
他沉默了一下,凝眉看她。
“我什么都没要,只要了你。”
气氛突然变得很暧昧,因为他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认真,教她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