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同花顺——”
一阵激烈的撞击声让所有人一怔,不过他们连进行下个动作的时间也没有,一排由减音手枪射出来的子弹令在场众人急忙扑倒在地。
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心无旁骛,他旋风似扫卷而入,手中的枪口随著凌厉的眼光定在最近的一人身上。“王速理在哪里?”
说真的,当知道这里是琴的产业时,仇怀恩著实一愣。这个女人他己毫无眷恋的回忆,甚至连长相也差点记不起来,没有想到她竟会和王速理联手——
“王速理在哪里?”
那人吓得结结巴巴,竟还留有一丝护主之心。“我、我才不——呀!”
仇怀恩松开扳机,任那人发出如杀猪似的嚎叫。
他的视线不浪费时间地挪向另一个小蚌儿。
“我带你去找他。”小蚌儿赶快表明态度。
一干人随著小蚌儿离去,张明扬奉命留下来善后、封锁后路。
***
才刚安抚好酒醉的客人,琴听到门外有碰撞及噼哩啪啦的脚步声。
“又是怎么回事?”她厌烦地拉开门,却看见外面是一片混乱;似乎人人都在忙不迭地走避奔告,方一抬眼,她就见到混乱漩涡的主因——
仇怀恩!
黑眸转向,怒焰在见到她的时候窜起。
琴还来不及逃开,已有两、三个男人在他眼神示意下将她重重包围。
从闭路电视中发现这一切突变的王速理开始紧张,仇怀恩怎么可能查到这里?他逃得掉吗?他立即冲向安小璃的房间。
“走!”王速理伸出大手拽住安小璃一头秀发,后者被这粗鲁的力道弄得头皮作疼,由於这些天来都被捆绑在床板上,她发麻的腿软得实在没剩多少力气。
“小璃!”
仇怀恩的声音传来,她立刻理解王速理这番莫名仓皇的举止所为何来。按捺不下心头的雀跃,她猛然想逃出王速理的掌控;王速理听见仇怀恩的声音也愣了住,安小璃立刻掌握绝佳的时机,拔腿往回跑。
“站住!”
旅馆采楼中楼设计,木制地板所制造的噪音很快引起人的注意。
仇怀恩看见安小璃跌跌撞撞、全身惊惧的颤抖模样,不顾一切地冲上阶梯。除了安小璃,他还看见了那个伤害她的罪魁祸首!
王速理几乎在同时抓到她——
“不!”安小璃发出几乎心碎胆裂的尖叫;若还要再度受控於王速理,她情愿——
毫不犹豫地,她俐落地将背往身后栏杆一靠,她宁死也不要被王速理捉住——
狂厉的嚎叫同时响起,仇怀恩暴目布满血丝,声音在空气中凝结,包括许多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失去重心的恐惧感令安小璃紧闭双眼——直到她忽然重重跌在某个结实温热的怀抱中,不及思考,她便昏了过去。
司马炎尘吁了口气,默默在心头画个十字。
真是千钧一发呀!他呆呆看著女孩的容颜数秒,接著才拾起头,连忙看向仇怀恩。
仇怀恩看到司马炎尘及时接住她,松了口气,立即扭头把注意力转向,朝著王速理就是一枪——
王速理显然比他慢了一点点,仅能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痛在他胸口突然爆开,他以手捂住,却赫然发现一股温热、略带黏性的血如喷泉涌出……
犹不死心,王速理仍吃力地想举枪。
又是一发子弹,准确地射穿了他的手腕。
第五章
“她没事。可能受了惊吓,所以身体虚了点,打个葡萄糖、睡上一觉就行了。”医生略一迟疑,又问:“病人是否有心脏方面的毛病?”
“我曾经送她到美国去动换心手术,有什么问题吗?”仇怀恩敏感地察觉一丝异状。“手术很成功呀!”
“是很成功,我想。”医生点点头。“但是病人本身似乎太脆弱,换心可能没多大用处。”
仇怀恩不太相信。“我不了解.她已经健健康康地过了五年。”
“她的意志力十分坚强。”医生点点头。“但该怎么说?她全是靠那个鲜活的心脏及意志力在撑她的生命,她全身上下其实早衰弱不堪,我很惊讶她还能活到现在。我是第一次在台湾看到这种例子,在美国……”
医生接下来的话语全化成一片嗡嗡声在耳边。医生是在说小璃其实根本是个死人吗?医生胡说!她还在呼吸,入睡前才对他微微一笑呢!
医生必是个庸才,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
***
她的眼前尽是一片黑暗,却又有无尽扁点飞舞,眼皮下的神经因受了外来光线的刺激而睁开。
“你终於醒了。”
这深情暗哑的声音,是她穷其一生所求的。“……叔叔。”
宾烫厚实的手掌包拢她微温的指尖。她迷蒙地看著他青青的胡渣下巴,及深藏阴影的郁眸:心中产生一种不忍的怜惜。
“你怎么在皱眉?”安小璃可以察觉他有心事。
仇怀恩勉强笑笑,手上的力道加重,害怕她突然消失;她终於又回到他身边。
“嘿,你醒了。”一旁一个男声忽然响起。
“是你?”安小璃有些讶异地转头,嘴边扬起淡淡的笑,她记得他。“是你接住我的!”
“是的,我叫司马炎尘。”活到二十五岁,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他脸上的笑容不断,直到注意到仇怀恩铁青的脸色,才收敛心神。
仇怀恩坐在床边、手臂占有性地一把搂她入怀。安小璃有点纳闷,但仍温驯地偎在他怀中。
“司马炎尘,你来做什么?”仇怀恩的口气并不怎么好。
尽避司马炎尘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打她的主意。
“我来探病。”变魔术般,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束鲜花,安小璃惊叹得微启小嘴。
司马炎尘将花束交给她。“我叫司马炎尘,你好。”
“我是安小璃。”她立刻喜欢上这个有阳光般笑容的男士。
仇怀恩被冷落在一边,颇不是滋味。
“小璃需要休息,不适合长时间与访客交谈。”他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仇先生,我——”
只见虎眼精光一厉,司马炎尘就算有百般不愿也只能打退堂鼓,看来仇怀恩对安小璃的保护及占有欲是有增无减。
淡淡一哂后,司马炎尘走到床的另一边,冷不防地往安小璃脸颊上偷了个吻。
“咱们下次再好好聊聊。”仅仅抛下这句话,他脚底抹油立刻溜出房间,没敢去理会仇怀恩满脸阴寒的神情。
“叔叔。”安小璃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她当然知道仇怀恩有多疼她,但这种行为却——“你怎么摆出这种态度给他看,他很风趣哩!”
“见他大头的风趣!”仇怀恩反驳。“他用色迷迷的眼光在看你。”
她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化成一声长叹。“真希望能早点出院,我想早点回学校。”她想改变话题。
“医生说你得长期静养。”仇怀恩道。“你就别管其他的事了。”
“我功课会赶不上。”她半嗔半娇地抗议。
“你不用担心其他的事,医生说你得长期静养——”他停住,尾音逸去。
“所以?”沈默太久了,她不禁试探地问。
“……”
“不!”脑中灵光一现,她太了解他了。“你不可以这样做!”
“是。”
“不!”
“你必须好好休养身体,那是最重要的事,我可以替你请家庭老师。”他道。
“我不要休学,才不——”原本水晶般透明的肌肤,泛起过於激动的红潮,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控制回来。
“你还好吧?”仇怀恩担心地执住她纤软的手腕。
“我不甘心,”她喃喃,泪水盈镶在睫毛下。“我不甘心你老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