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开始感觉“他”是冲着你来的,湄湄。”冷奇俊美的脸孔出奇的凝肃而冷冽。“我该订今天的机票赶回去了。”
“不用。”石品湄声音很镇定。“好好享受你的假期,阿奇,我会处理一切,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而且,我知道,有人能帮你。”冷奇意有所指。
“对。”石品湄打了个哈欠。“等你休完假回来后我们再谈。”
石品湄的确是个非常难得的事业伙伴,冷奇挂回电话时暗忖。如果当初没有她一块儿胼手胝足,“梦想世界”也不会发展得这么顺利。
“梦想世界”电影公司是他们花了近八年时间的心血结晶,靠的就是向银行借的五万美元及石品湄在电影界当领班时所联系的人脉;以及“一部电影一场梦想”的信念口起初是拍MTV、拍广告,十五个月后,他们正式接了第一部电影。
冷奇擅长拍长片及纪录片,石品湄便接手了公关,负责公司所有的行销策略,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七百二十分钟都忙得像只陀螺不停地转。惭愧的说,冷奇还真觉得自己不该顶着合伙人的名义在公司里耍大牌。相较起来,他的工作量不是……呃,有那么一点少吗?
“拜托你好吧,老兄。”石品湄有回就对他这心态嗤之以鼻。“目前你拍一部电影要五千万美元以上;至少动员七十名工作人员;至少有四位身价一千万美元以上的大明星不惜自己打八五折以便和你合作;每一部上映的影片,票房成绩少说也有上亿美元,更别说那些审美眼光有点秀逗的女人疯你疯得像什么似的——哎哟喂呀,别讲了,再讲下去我可会嫉妒死了。去去去,给我赚钱去。”石品湄就是这么一个热情直爽的大女孩,所以冷奇和她才有这么好的合作关系。
冷奇在挂电话前都一直强忍着笑意。好好一通电话讲着讲着,石品湄除了应付和他的通话之外,还不时要压低声音骂出“死相”、“放开你的手”、“你很讨厌吶”之类的话。不过那听起来不但不像叱责,更像情人间的撒娇。不等那头儿话语气氛愈渐暧昧,冷奇识趣地早早收线;他相信石品湄不会介意的。
冷奇揉揉额角,想将紧绷的睡意松弛下来。没有用,十分钟后,他依然十分清醒地躺在床上,再十分钟,他决定给自己一杯黑咖啡提神,不如不睡也罢。
神游似的,冷奇不禁想起卫又绮酣甜的睡颜,更下定和她共创未来的决心。
他和卫又绮……算是有个起步了吧?他必须放慢步调,小心再小心的。他要给他的小宝贝足够的时间及空间,让她没有任何压力……
卫又绮有没有踢被?还有没有被噩梦骚扰?也许他回来得太早.该再多陪她一段时间吧?
可是他又怕卫又绮清醒后不知如何面对他,反而退缩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远,希望他压下的克制是值回票价的。
第五章
一觉睡醒,卫又绮干燥的口腔中满是呛鼻的酒精味,脑袋里则是晕痛难当。当她坐起身时,甚至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穿着一身发绉的洋装睡在床上。
下一秒,她的脑子马上恢复了“记忆”的功能,不禁申吟出声,懊恼地直抓着发根。
她是着了什么魔啊?她的所做所为……她允许冷奇在她身上的所做所为……她在自我嫌恶之余,双颊却逐渐红烫起来。
她向来就不喜欢和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极少有“拥抱”这种亲密举止。但是,冷奇不仅拥抱了她、亲吻了她,而且还在她的积极暗示下,更进一步地了她…‥我一定是疯了!
她艰辛地将双腿挪放下床,触及微凉的地面。这个原本轻而易举的动作,在酒精宿醉的影响下,变得非常具有高难度。待她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几边缘站稳,桌面上的便条纸方才抓住她的注意力。
早,火腿蛋在餐桌上,附加热咖啡和阿司匹林。
下款注明冷奇的签名及一组电话号码。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轻柔地抚过那些苍稳雄劲的字。他的字漂亮而端正……太端正了,有点不像她所认识的冷奇。他看起来是那么随意洒月兑,她以为他的字也该是行云流水般…‥
得了吧,你对他又认识多少?而且昨天只是你的情绪过于骚乱,而且你是真的受到惊吓,包括……无法控制人的。
她低头就看见自己半开的衣襟,一边被拉到乳峰的下缘,果出一只雪腴圆润。而最要命的,是她的粉色又硬又挺,彷佛还在留恋冷奇那亲昵的……
卫又绮颤巍巍地伸出手月兑掉衣服,立刻去洗了个热水澡。套上干爽柔软的衣服后,她下楼,果然在餐桌上看到食物及咖啡。咖啡壶尚细心地被放在电磁炉上保温,等着女主人莅临享用。
她拉开椅子坐下,慢慢啜着咖啡。一切的动作都是机械化的,此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竭力地甩掉脑海中一再浮现的景象,然后漫不经心地瞄到墙上的时钟,整个人立时从椅子上弹起来。
十点半了!
完了完了完了!她迟到了!正确的说法是,她旷职。不是!缺席——旷课——哎呀,哪种说法都对。都完了还管是什么说法。
都是那些酒害的。她向来不喝酒,就算别人百般劝酒也只是浅尝即止。严格说起来,她这些年来喝酒的次数用一只手便可数完。
卫又绮一边责骂自己,一边冲上楼准备换衣服出门。
一整天下来卫又绮都非常忙碌;先是挨了园长大人一顿“守时的重要性”的排头,稍后午餐时间又忙着调解两个小孩的战争。五点孩子们被送回家后,又开了一个月一次的托儿所会议,而且一直开到七点半。
会议散罢,好几位女老师便赶着回家。
“真糟糕,我老公还等着我回去做饭。”
卫又绮对这名女老师笑笑。“这么晚了,不如你打个电话回去约他出来,吃个两人晚餐也不错。”
“哎,都老夫老妻了。”女老师摆摆手,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浪漫这码子事就留给年轻人吧!包何况我那口子啊,老嫌外头煮的不合胃口,非要我这老太婆亲自下厨才成。”
卫又绮轻柔地点头附和,她其实挺羡慕这位女老师。他们夫妻二十五年如一日,永远那么恩爱。三周前才出国到欧洲度假庆祝结婚二十五周年,托儿所里的老师都十分欣羡;老实说,现在离婚的速度可比结婚更快。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总是吵吵离离分分合合,目前这对老人家到移居英国的大哥那儿度假去了,希望他们能玩得开心。
“嘿,千玉、又绮,你们赶快出来,停车场那里有个大帅哥哟。”一名女老师显然兴奋得过了头,一路上跑着过来,话也讲得气喘吁吁的。
“在哪里、在哪里?”千玉马上跳起来,不停左顾右盼的模样令人发噱。“我最喜欢看帅哥了。”她一马当先便冲了出去。
“我的天,原来她真的比我还花痴。”原先跑进来通风报讯的女老师摇着头,带着满脸“我终于遇到对手”的表情跟了出去。
卫又绮不可置信地摇头,也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肚子好饿,想想她一整天其实根本没真的好好吃过东西,实在该回家煮一顿“好料的”犒赏自己可怜的肠胃。
“吃什么好呢?”她喃喃自问。肉酱面,还是弄道日本的铁板烧,或者广式炒饭也不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