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姝不停地深呼吸,眼睛瞪得老大。“叫——奇威——我——”
也许是发青的脸色及痛苦的表情吓坏了红雁,她往后跌坐在地上,僵在那儿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她才大叫起来。
“奇威!”
“啊!啊!啊!啊——”
“热水!快!”
“剪子呢?!”
“银婶,干净的布在这里。”
刘清姝这样折腾已经整整一天了,从白天耗到晚上,把一家人弄得团团转。
刘清姝凄厉的尖叫又起,催魂夺魄一般,在外头揪着头发的白奇威听见此种叫声,发出闷吼,冲到房门前,抡起碗大的粗拳就撞向门板,咚咚咚咚敲了起来。
“大哥。”白奇哲赶紧上前拖住他。“你冷静一点。”他好不容易才扯回那座巨龙般的庞大身体,将他按回椅子上。由眼角余光里,他可以看见白父温吞吞地由走廊彼端出现,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喏。”白父将手中的东西抛给大儿子——一只酒葫芦。白奇威拔掉酒塞,仰头就灌。
有效!白父和小儿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一葫芦的酒还真有镇定功效。上回大媳妇生长孙云开时……他可不比生产的媳妇逊色。一个在房里哀叫得死去活来,一个在门外也把大伙折腾得不可开交。
“云开呢?”白奇哲问。他确信自己要当父亲时绝不会像大哥这般失魂落魄,连儿子也给忘到一边——太夸张了嘛!
“我交代绿丫头抱他回房睡觉。”白父外表看起来很粗心,可骨子里不是唷。“阿威你就先休息一会儿,女人家生孩子没那么快。”一想到可以亲手抱到第二个孙儿,白父不禁乐呵呵的。
“奇哲你也叫红雁那丫头赶快生一个吧。”这个儿子的个性冷漠,有时冷酷得连老子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这兄弟俩前后不过差了一岁又七个多月,又是打同一个娘胎出来的,个性怎么如此截然不同?
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当红雁要生产时,白奇哲的反应绝不会像老大一样。
折腾了一个晚上,刘清姝终于顺利产下一子,大伙儿这才各自回房歇息就寝。白奇哲在黑暗中轻悄悄地拉开门扉,轻轻闪了进去。他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在床边悄悄褪下上衣后,身形一矮地窝上床。
“奇哲抱抱。”一双柔女敕的手臂忽地攀上他的腰杆,她整个人立即和他“黏”在一块。
“还没睡?”他有点意外。
“红雁……”她哽咽了一下。“红雁怕怕……睡不着……红雁等奇哲……”
白奇哲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掌灯。果然,他看到一对像小白免一样的红眼睛。他暗咒自己的粗心。红雁今天亲眼目睹刘清姝阵痛得死去活来,想必是被这种生产过程给吓到了。
“不怕不怕。”想到方才漫长的十多个小时,红雁独自躲在房间中孤单害怕,他便又气又怜。“大嫂已经不痛痛了,她生下一个小女圭女圭,是个男的。”
“……真的?”红雁慢慢地停止啜泣,抬起狐疑的双眼。“大嫂已经不痛痛了?”
“对,红雁明天再去看她,现在要好好睡觉,知道吗?”他故意在向来的温言软语中加入一些严厉。
“好。”红雁顺从地闭上眼。
“……”
“……”
“……奇哲?”
“嗯?”他早料到她不会如此轻易入睡。果然,红雁还清醒得很呢。
“红雁想问奇哲。”
“红雁要问什么?”
“大嫂生女圭女圭会痛痛,红雁生女圭女圭也会痛痛吗?”
“……我想是吧。”他承认。“对,是会痛痛。”
“那奇哲会不会痛痛?”
他失笑,纠正她。“男生不会生女圭女圭,当然也不会痛。”
她似乎有点儿不服气。“女生会痛痛,男生不会痛痛?什么什么什么!”
白奇哲无法回答她的疑惑,便低下头,给他好问的小妻子一个长吻,同时将手滑向她胸前柔软的双峰。
红雁马上忘记了她的问题,芳香的红唇以天真的热情迎接他。白奇哲原本怕红雁情绪不佳,只想安慰性地给个小吻,没想到她的回应是如此强烈而直接。白奇哲自然也毫无顾忌,放肆地狂吻着她。
柔软亮丽的金发,包裹着一张既天真又柔媚的娇颜,自为人妇后,红雁褪去了以往小女孩的青涩,浅浅地镀上一股柔婉的风韵。两者交错在一起不但不显得古怪,反而更增添红雁迷人的魅力。
“奇哲好漂亮。”红雁淘气地掐掐他的脸。
白奇哲一征,哑然失笑。“男生并不漂亮,女生才是。”他也回报地点点她的鼻尖。
“奇哲好漂亮。”红雁坚持着,大眼睛圆碌碌地打量着白奇哲赤果的全身。白奇哲低头想吻住她的唇时,她却螓首微偏地略过,露出藏在秀发下的豆大红斑。
“红雁?”隐现激情的鹰眼不解地注视着她。
她不语,只露出一个非常女人的微笑,小手模仿他的挑逗,以指尖在他的胸膛划着小小的圈圈。现在红雁正在回报他的“教学成果”。这小妮子学得倒挺快,白奇哲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发丝撩人地倾泻成帘,掩出万种风情,她浏览在她娇躯之上的男性躯体,她真的觉得他很漂亮。刚毅的线条充满男性特有的力之美。他有一张让她常常看到发呆的脸,还有令她觉得温暖又安全的胸膛。她总听别人说白奇哲是个待人冷淡的高傲青年——她才不信呢!奇哲都好喜欢笑嘻嘻地跟她讲话……
“奇哲,”她唤着他的名字,那声音传入他耳里,像一杯醉人的美酒,像精灵的嘤咛。他惊叹地抚模着她胸前那片雪白凝脂,拇指点向鲜红的乳蕾,引起她轻微的战栗。
“红雁喜欢吗?”这回他的手已移到她双腿间那片神秘处。
“啊……”他按着她纤细的双腿,在她吃惊地叫出来时挺身一送,开始古老而令人疯狂的旋律。
夏夜里,浓情似火。
第八章
以一个方生产完的妇人而言,刘清姝的气色相当不错。阵痛十七个小时的辛苦代价,是一名白白胖胖的壮小子,总算不枉白奇威陪着妻子一块儿虚月兑。白父则捧着新生的女圭女圭,和妻子钟绮喜孜孜地开始为新添的孙儿编织一大堆未来计划,而白云开则爬上爷爷的膝头,好奇地直盯弟弟的小脸。
“不知道爸爸想给他取什么名字?”束发侧披的刘清姝仍难掩疲倦的黑眼圈,嘴角抿着再度为人母的喜悦。
白父正在逗弄婴儿柔女敕的脸颊,儿媳妇这么一问才停下手。“叫什么名字……嗯……”他看了白云开一眼、“就叫云方吧!对,白云方。”
“白云方……”刘清姝点头。“很好听。”
“女圭女圭!”红雁的叫声在门口响起,白奇哲夫妇一前一后加入这房间中的热闹阵容。
“给红雁抱,给红雁抱抱。”
白奇哲无奈地看着妻子和自己的父亲闹成一团展开婴儿争夺大战!有人说人愈老愈年轻,如今他总算相信这句话。
他走到床边。“大嫂,你还好吧?”
刘清姝微笑地点头。“很好。你大哥呢?”
白奇哲似笑非笑地撇撇嘴。“昨天我和爸怕他太紧张而失控,给他灌了点酒,现在睡得正熟。”白奇哲发誓,他及白父真的就只给他那一壶葫芦酒。只是时间一分一秒愈磨愈久,白奇威自己又跑到厨房捧起酒罐子罢了。
白父抱着小云方逗弄了好一会儿,在老婆的嗔视下,白父才乖乖地将宝贝孙“转让”到她手中。钟绮也逗了老半天,这才转第三手。
红雁惊惧有加地看着手中的小小人儿。他跟她以前抱过的小孩都不一样,皮肤红红皱皱的,打呵欠时黑眼儿全腿成一线,头顶疏散细布软软的头发。红雁伸手想去触模,却被眼明手快的白奇哲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