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也不意外看见凯利尔,他根本就是无所不在!不过他不是中了槍伤吗?
“冷小姐。”
“为什么……要救我?”原来那个小女生同他是一夥的。
凯利尔勾起唇线,轻柔的笑意令冷魅衣发现他其实是个大帅哥呢!只是身上过于阴肃冰冷的气息会令人忘记这一点。
“因为你必须死于爆炸。”
“嗯?”冷魅衣累透了,不想去了解他言下之意。“何苦这么麻烦,补我一槍不更干净俐落?”
“抱歉。”他对金佳点点头。“先带冷小姐下去休息,其他的我会处理。”
冷魅衣没反抗,反正逃东逃西都一样--人家砧板上的一块肉,鉤上的鱼餌。
金佳将她带离多克瑪巴,帮她清洗,看到她背上的伤时还忍不住哭了。感觉好奇怪,有人在为她哭。
冷魅衣躺在小而简陋的硬床上,泪水才终于決堤而潰。她想念好多好多东西,想念在美国的堂哥,想念早逝的干妈,想令唐人街的蚵仔面线……
她告诉自己,她最不想念最不想念的,就是那个该死的“大君”。
第九章
清晨,多克瑪巴的地牢突然发生一场小小的爆炸,下手者似乎已精确地算好分量,破坏范围并不大——只是正好……
“找到人了吗?”哈祿急忙询问救火的侍卫。现场一塌糊涂,破瓦碎磚散落满地,烤箱似的温度令他方抵地牢出入口就不敢再靠近,他心惊胆跳地猜测冷魅衣的下场。
“炸药似乎就是从那儿爆开的……”
“不。”辛的声量很轻。
“她死了。”
“不。”他又重复了一次,面无血色。
“『大君』。”哈祿真恨自己是必须报讯给“大君”的人。“她死了,我们找到一具烧得焦烂的女性尸体——”
“不!”他力竭声嘶的吼了出来。“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丹宁斯倒退一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君”;她不认识!
捣住胸口,辛一骨碌爬下床,跌跌撞撞冲出房间。
她不能死!她怎能!辛不知打哪来的精神气力,推开重重守护的侍卫,直冲地牢。
“『大君』!”
“『大君』!”此起彼落的惊呼源源不断响起。
“不!”他硬闯入地牢,适恰火源全部滅熄。木头烧成黑渣,一名守卫正在替一具尸体蓋上白布。
“走开!”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口在层层纱布下,因力量的冲击而裂开,血正汨汨淌出。他扯掉白布,注视着因烧燬爆炸而残缺不堪的人类头颅骨;注视他曾热爱、如今被烧成小小的、焦臭无比的躯体。
“小火人儿!”刺痛笔直袭向心脏,他捂住胸口。“小火人儿!小火人儿!”他发疯似的紧紧搂着那具尸体。
有什么声音会比痛失伴侣的哀鳴更惨?
有什么事会让一个男人徹底崩潰?
***
凯利尔一清醒,伤就飞快地痊愈,才第三天,他就能下床走动了。哈祿及丹宁斯连袂来探视他时,他已经漫不经心在眺望窗外景色,手持着行动电话。
“我等下再打过去。”他由玻璃窗光滑的反射见着訪客。线及餌已备好在鱼簍中,只待撒诱鱼儿。
“『大君』情況怎样?”
“还是不吃东西,简直是放弃活下去的念头。”哈祿懊恨自已为何要把冷魅衣关进那间该死的地牢中,如果不这么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至少你现在看起来比他好多了。”丹宁斯不喜欢凯利尔不疾不徐的态度。“大君”伤得那么重,他依然一副老神在在。
担心“大君”的也不只丹宁斯,前来探视的索密斯亦叹息不已。
“好端端的……他会好吗?”索密斯担忧无比。“还有他为什么一直睡?”
“医生让他服了点镇定劑,要他多休息才会好得快。”
索密斯了解地点头。“那我改天再来看他好了。”
他忍不住又多看堂兄失魂落魄的模样值得吗?为了一个女人……
是夜。
多克瑪巴宁谧得有些诡异,由于近日来发生了这么一连串事情,侍卫均不寻常的肃穆,戒备森严。
男人嗤嗤地暗笑。其实这根本是亡羊补牢,凯利尔一倒,他应付其他人綽綽有余。
不能再错失这种大好良机了,而且也不再放心将这次行动交予他人来负责。他悄悄燃下一节迷魂的香料木,闭气屏息,得意地看措手不及的侍卫毫无预警地纷纷倒下。
幔帘纱垂,蓋住满室的静悄,男人憎恨地瞇起眼,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小巧的手槍,从地上捞起一只座墊,腎上腺素急速上昇,兴奋令他的手微微一抖。
他一鼓作气冲到床榻旁,没头没脑将枕头按下去,右掌一捂,左手的槍俐落的堵上--
砰砰砰砰!
他赤着眼,胸口因剧烈的喘息而不断起伏,他用力掀掉座墊,也连带扯下那蒙头的被单。
“shit!”那竟是一具几可乱真的!他上当了!他毫不迟疑旋身就逃,深恐迟了一步。
奥嚓!槍轮齒擦的声响截住男人的脚步。
“把槍放下来,索密斯。”
索密斯瞪着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连退两步。“你——你你你你你!”他震惊得连连口吃。
“把槍放下。”雷.萊恩.巴亚斯又重复一次,琥珀色眼珠冰冷而无情。
“你应该是要死了!”索密斯难以置信,瞄向他毫发无伤的胸膛。下午,他才看见那儿血淋淋的伤口啊!
雷咧嘴,露出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很明显,真主还不希望召我去侍奉他。”
凯利尔由门扉后面步出,示意其他早先躲在房中的侍卫持槍对准被包围的索密斯。
见大势已去,索密斯仍不甘心束手就縛。他以后肘狠击欲近他身的侍卫,用脚橫踢前头傢伙的月复部,雷立刻加入战局。他闪过索密斯的攻击,倏然回手紧紧拉住对方的手臂扭加力道,索密斯痛得五官扭曲。
“杂种!”他眸出一口唾沫,黏在雷的脸上。“『大君』的位子该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巴亚斯,杂种!”
“抱歉让你失望了。”雷冷冷地一笑。“我这个杂种还会好好活下去,你没听过『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他手一挥。“把他带下去。”
“『大君』。”凯利尔必恭必敬走了过来。
昨天,雷.萊恩.巴亚斯在凯利尔紧急通知下返回安卡拉。“快带我去看辛。”他心急地穿过走廊,随凯利尔至另一端的寢室。守在床边的丹宁斯见到进来的两人,吃惊地瞪大眼睛。
雷无心多加解释什么。“他情況怎样?”
“伤口恢复的情況很好,医生给他开了点镇静劑。”凯利尔婉转地解释辛睡得死沉的原因。
“那个女人呢?”挥退丹宁斯后,雷问凯利尔。
“您回来前曾发生一场爆炸……”凯利尔对“大君”向来不敢有任何隐瞒,将他及金佳订的计划娓娓道出。
是街道所传来的嘈喧吵醒她的。她睁开不甚清醒的美眸,逐渐想起她昨夜所经历的大转机。
一个古里古怪的小女生夥同那个冰山保镖把她从牢中带了出来,然后说……要炸死她。
门毫无警告被人推开,蹦进来的金佳手中捧着几件衣物。“哇!你终于醒来了,快要天黑了呢,晚祷要开始了。”
回教徒一天要向阿拉祷告五次,其中一次正在日落时分。
“肚子饿了没?很抱歉只有『卡沙瓦』可以招待你,不过羊女乃很新鲜哦!”小女生动作神速,来回间已端来一盘简单的膳食。冷魅衣忽然想起,第一次品尝这种食物时,是和“大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