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愣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你舍不得的,舍不得为难他,只有委屈自己。在爱情里,人人都有委屈。你如果看得开的话,就不应该继续陷在里面。若真的爱一个人,那么不能厮守也许是好事。”
佐佐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让佑佑有些糊涂,难道真的要像佐佐这样,慧剑斩情丝,才能真正得到自由跟心灵上的解放?
爱一个人真有这么痛苦?怀念真的会比厮守好?
佐佐呀佐佐,你嘴上说得潇洒,但你心理的苦涩和绝望,难道我会无法感受吗?
佑佑只能紧握着她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九章
这几天来,佑佑在系云楼里不断的想着佐佐的话,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是人没有道理。
如果看不到过谦瑞,她会怎么样呢?
她想到上次过谦瑞为了救她而受伤,那时她根本没想到如果他死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知道他不会死的,那时候她就一宣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
可现在佐佐的话让她不得不去想,如果失去了他,她该怎么办?
她烦恼的走来走去,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过谦瑞要明媒正娶的迎她过门,根本是不可能事。
以她现在的身份,别说正室,要当妾只怕还不够格呢。
她想一走了之,可是又放不下、舍不得,想找人商量,却没一个人能跟她说话。
她不能跟过谦瑞商量,而胤祯又每天醉得糊里糊涂,难得有半天的清醒,至于佐佐……她又奉了圣旨,即将远嫁关外。
想到这里她就很愤慨,皇上又不是月老,谁的婚姻他都要插一手,让他们一群人因为他的一句话,个个失魂落魄、为爱神伤。
她好烦、好烦。
“若真的爱一个人,那么不能厮守也许是好事。”
佐佐的话老是在她耳边响起,吃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发呆的时候,甚至睡觉的时候,都会突然冒出来。
当时她并不能了解佐佐说这句话的心情,一直到今天她总算懂了。
因为过谦瑞也要大婚了,皇上已正式为他和水心恋指婚,此刻她更深刻的体会佐佐的感受、
听说镇南王和王妃会来,那么她怎么能待在系云楼呢?
她该走了,系云楼再也不是她的家,她终究只是缕游魂,而游魂就该四处飘荡……
佑佑愣愣的站在系云楼下,千般不舍、万般无奈,终于她一咬牙,提气上了墙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她来到桃林的时候,忍不住驻足,她还记得前些时日和过谦瑞携手同游的幸福景象,耳边彷佛还听见自己愉悦的笑声。
但是这一切早就走远了,那红艳的花朵早已凋谢,幸福也已远离。
叹了一口气,举步正想离去时,却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
“你要去哪里?”
听到这熟悉的低沉男音,她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可是她不能回头,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头,那.就再也走不了,她会被过谦瑞的柔情给缠得死死的,永远月兑身不得。
她继续往前走,敏感的察觉到他跟着她,虽然他一言不发,但她可以感受到他那灼热的目光就快将她给融化了。
“别……别跟着我,我是要……我是要……”
他接口道:“离开我?”
“对,所以别跟着我了,求求你。”佑佑垂首轻声说,努力的克制即将决堤的泪水。
“你这个骗子,你说过永远要待在我身边的。”过谦瑞沉重而悲伤的说。
“就算我是骗子吧,你就别再为这个骗子伤脑筋,我早就该走了,这对大家都好。”
“你走吧,我不会留你的。”他顿了顿,“我跟你一起走。””什么!?”她一惊,回过身来。
“你听到了,我跟你一起走。””你怎么能跟我一起走?你一走,心恋怎么办?你的家人怎么办?皇上会很生气的。”
“我不能为了别人而失去你。”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自私,就这样一走了之,万一皇上发怒,你的家人堪忧。”
“佑佑,我只是爱你,无法失去你,但是若要你留下来又会让你委屈,所以,,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佑佑猛烈的摇头,“你不能跟我一起走,你是聪明人,不应该为我做糊涂事。”
饼谦瑞紧紧的盯着她,彷佛要将她的身影狠狠刻在脑海里。
“你非走不可?”
她点点头。
她摇摇头,“你不能。”
“这是你要的?这样你才会快乐?”
“这是我要的,也是我坚持的。”她费尽力气才能说出这番话,事实上她已经快崩溃了。
他靠近她,将头埋进她小小的肩膀,“你走不了的,只要我在这里,你就无法离开。”
她狠下心道:“别那么有自信。”
“你错了,我没有自信,”过谦瑞苦涩的说,轻轻的捧着她的脸,“我害怕失去你,佑佑,我总是害怕这一天,当你要走……而我却无力留住你。”
“你放了我吧……”佑佑低声泣道:“我实在……实在痛苦。”
他在她心里的份量逐渐加重,重到他要迎娶别人会让她彻底崩溃,重到她只能够选择离开来逃避伤心。
“为我留下来。”过谦瑞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别走,为我留下来。”
面对他深情的恳求,佑佑的心开始动摇,她的千缕情丝牢牢的系在这个即将迎娶别人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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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是伤心.不走却是伤情。
眼看着过宅布置得美轮美奂,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佑佑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足的空间。
那到处张贴招摇的喜字,让她无处可躲。
她不该回来的,可是她却无法狠下心来,不理会过谦瑞的恳求。
佑佑长叹了—口气,在夜色的掩映下离开过宅,她来到康亲王府,准备从侧边的门翻进去。
当她正想提气往上跃时,猛然一个黑影扑过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两只强而有力的胳膊抱住了。
就着月光,她看清楚了胤桢憔悴的脸孔,他身上还散发着酒气,她压低声音喝道:“胤祯,你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不放!”他狠狠的咬牙,神情痛苦而狂乱,“你终于肯出来了,你终于肯出来了!”
佑佑呆了一下,从他那热切的眼眸中,她明白他看见的是佐佐。
“我不是佐佐,胤祯,你别发酒疯了,我是佑佑呀!”
“佐佐,你怎么能这么狠。”他紧紧的搂着她,生怕她会消失不见似的,“你不能离开我,你怎么能不见我?”
“我不是佐佐。”天哪,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会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我不会死心的,佐佐,我说过了,我绝对不会放你走,哪怕要我去抢花轿,我也会那样做。”
佑佑不禁感动的道:“你真傻,就算抢得了花轿,你又预备把佐佐怎么办?”
“有办法的!”胤桢急切的说:“过谦瑞都能把佑佑藏起来了,我也能如法炮制。佐佐……跟我走,别嫁给别人。”
“胤祯,你胡说什么?”她心里一寒,有一个荒谬的想法逐渐成形,她觉得胤祯是清醒的,他不应该错认她跟佐佐。
可是,他却又对她说这些话,那代表什么?
“我是认真的,佐佐,你别走,我不会让你走的。”
“我不是佐佐。胤祯,你别借酒装疯,我知道你很清醒,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犯不着拐弯抹角。”
胤祯慢慢的松开了她,憔悴的脸上有一丝愧疚的神情,“我真卑鄙,佑佑……我真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