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老鸨愁眉苦脸的走下来,右颊上浮现一片红印,看样子吃了些苦头。
他抬高眉毛,不悦的问:“怎么了?”
“那人不肯走。”老鸨委屈的说。
他的眉毛抬得更高了,“跟他说我是谁!”
老鸨满是肥肉的脸完全没有笑意,“我说了,可是他说端亲王是个什么东西!”
梁季煜一听,满腔的怒火马上爆发出来,他今晚已经够倒楣了,没人把他这个王爷瞧在眼里,他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
他愤怒的步上楼,推开那扇进过几百次的门,只看见艳无双正在替人斟酒,对方是个俊俏的美少年。
那人双颊有如擦了胭脂般的醺然,一双明媚的大眼睛迷蒙勾人,一见到他随即开心得笑到伏在桌上,娇喘连连。
何纤纤!他马上就认出她来,真是作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看起来她像是喝醉了。
“她喝了多少?”他强忍着怒气问道,天知道她一个姑娘家跑到这里做什么?
艳无双含着笑拿起桌上的酒瓶,倒转了过来,连一滴都没有流出来,可见是个空瓶。
“一滴不剩?”他微有怒气的问。
“是呀,一滴不剩。”她点点头,微笑道:“现在怎么办?他醉成这样,总不好叫他走吧?”
纷纷抬起头来,指着他咯咯娇笑,“混……蛋……我如果整不到你,我就不姓何!你再凶呀,再凶嘛!呃……”她打了个酒隔,不胜酒力的她醉态可掬。
“原来是你!”他愤怒的吼她,原来他今晚会这么倒楣都是因为她在背后搞鬼。
他的眼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她不该考验他的耐性,她必须知道胡作非为是要付出代价的。
尤其是犯到他身上时,那更是不用说。
“出去。”他语气冰冷的对艳无双下令,但看都不看她一眼。
艳无双美丽的眼睛立刻蒙上一层薄雾,她讨厌他这种语气,也痛恨自己这么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可是她只是个青楼女子,拥有他的眷顾她该满足的,不是吗?她安静且迅速的走了出去,一关上门,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她连忙胡乱擦去,梁季煜最讨厌眼泪了,他总是说只有肤浅的女人才会用眼泪试图去软化男人。
她知道那个俊秀的少年事实上也是名女子,但他终究会回来自己身边的,以前不也都是这样吗?她坚定的告诉自己,然后缓缓的离去。
粱季煜看纷纷一脸醉意,显得分外娇美动人,但是这并不能够减少他的怒火。
他端起放于梳妆台上的水,一古脑的朝她泼去。
纷纷猛然被这冷水一淋,浑身的酒意去了三分,她抖着身子大叫,“做什么啦!混蛋!”
“我有名有姓的,就是不叫混蛋,你可以叫我一声端亲王。”他盯着她,嘴边露出一抹愤怒的冷笑,“你整得我很惨嘛!”
她冷得受不了,这个混蛋不是把她扔到水里,就是拿冷水泼她,他不知道这样她会着凉吗?他一定是不希望她太长寿吧,真是大混蛋!
“你要冻死我是不是?”她生气的说,还不忘加上一句,“混蛋!”
“很多女人这么说,都是在暗示男人给她一点温暖。”他邪邪的笑着,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的圈着。
“放开我!你到底在做什么?”纷纷怒道,酒意又多醒了两分。
“亲爱的何姑娘,这里是妓院哪,你觉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同一个房间里,还能做什么?”他故意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纷纷一面挣扎,一面嘲讽他,“你说错了,是一个女人和一只猪!”
他双手一紧,冷然道:“游戏结束了!你的幼稚把戏我不想再领教,如果你肯诚心道歉的话,我会从轻发落。”
纷纷小嘴一扁,轻蔑的说:“要我道歉?下辈子吧你!”
对付这个顽皮姑娘不给她一次教训不行,真不知道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泵娘,这牛脾气是哪来的。
他把她的身子一扳,按倒在自己腿上,开始用力的打起她的。
纷纷又羞又痛,小嘴一扁,忍不住就要哭出声来,可是她如果当真哭了出来,一定会被无情的嘲笑,于是她紧咬着下唇,死命的不出声,不过泪珠却已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谁知道梁季煜下手又重又狠,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他听见她的哭声,把她扶正,仍是抱在怀里,“看你还敢不敢。”
“敢,我为什么不敢?你竟敢打我,我定要恨你一辈子!”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若不道歉,我多赏你几下!你这个顽劣的臭丫头!”他威胁道。
纷纷理都不理他,哭得更伤心,哭得他觉得手足无措,哭得他用手去擦那落得又急又快的泪珠。
也许是她泪光晶莹的眼睛,也许是她楚楚动人的神情,隐约触动他心里某一块柔软的角落。
他凝视着她,发现她的脸嫣红如彩霞,眼里泪光晶莹,长长的睫毛上缀着未干的泪珠,如天际闪亮的星辰,她的眼光柔柔的,像一泓清幽的潭水。
她美好而红润的小嘴似乎也在邀请他一亲芳泽,他凝视着她,一瞬也不瞬,然后俯下头来,像受了蛊惑似的,他轻轻触着她冰凉柔软的嘴唇。
“别哭了,你这个小表。”他温柔的吻去她脸上成串的泪珠,随即恶狠狠粗鲁的吻住她。
她有片刻停住思考,脑袋里乱烘烘的、昏昏沉沉的,她觉得自己似乎要融化了,她感到他的吻像是一团火,在她身上燃烧。这是多么疯狂的火焰!她难以置信的想,这个快要将她融化的男人,是刚刚那个冷冰冰又恶劣的人吗?
不,一个这么混蛋的人,怎么会像一团火?可是这团火焰又正大肆的在她周身完美的燃烧着,她突然觉得在经历这炽人的燃烧后,化成灰烬也值得。
靶觉上像过了很久,他突然抬起头,发现她的眼睛仍然紧闭,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被他吻住的嘴唇更加红女敕,像经过雨水洗礼的玫瑰花瓣,而她女敕颊上未干的泪珠,就像清晨时绿叶上的露珠。
靶觉他离开后,纷纷惊讶莫名的瞪大眼睛,她怎么能够容许这么一个混蛋男人在她身上做这种事,而且还连续两次?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竟然心疼她的眼泪,且再度吻了她?这个梁子中要的女人,自己是怎么也不能碰的呀!
梁季煜拒绝承认自己非常享受那个吻,虽然她生涩的表现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对着一脸慌乱又气恼的纷纷,冷眼轻蔑的说:“别以为几个吻就代表什么。对于一个千方百计想爬上我的床的女人,我都会先给点甜头的。”
她在他冷冽的眼光和倨做的态度下张惶失措起来,一种既狼狈又受伤的感觉紧紧攫住她,纷纷看着他漂亮的侧脸,声音微微的发颤,“你说我……我要上你的床……”这么下流的话,他怎么说得出来?
纷纷一脸受伤的看着他,想都不想的右手用力一挥。
这一次梁季煜并没有轻易的就闪开。“啪”的一声,他的左颊明显的印着手掌印。他哼都不哼,反手也重重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我说过,我没有被女人打的嗜好。”他冷冷的说。
纷纷挨了他又重又狠的一耳光,又气又恼,脑里登时嗡嗡作响,粉女敕的脸马上高高肿起,她用力推开他的怀抱,跌坐在地上,随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想夺门而出。
不过她醉得步伐不稳,还来不及拉开门,一头撞在门上,痛得她又哭了出来。她对着门又槌又打,哽咽道:“混蛋、混蛋!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我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