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和他一起去法国?”姚漫漫挑眉。绯闻已经传到香港那边了,她去香港就职前的视察,听到最多的就是本部总裁和新任秘书之间的传闻,连她的事都被翻出来,搞得她这个下堂妾哭笑不得。
连初晴摇摇头,此刻脚下碰地,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让她能够清楚的回答她的问题。“我不会法语,他有带秘书。”
“男秘书是吧。”姚漫漫直觉接下,否则她听到的版本就该改进了,而她会更晋一级,跃升前任下堂妾,想来就好笑。
连初晴失笑。很奇怪不是吗?她和姚漫漫的关系,本来不该这么有默契和融洽的,她们爱上的可是同一个男人,但也可能因为这样的共同点,反倒惺惺相惜吧。
“你怎么这么晚才走,怎么会扭到脚?”扫一眼连初晴肿大的脚背,她不由得皱眉。
“才处理完今天的事,经过走廊时看到资料室灯是亮的,所以想过去关……没注意才扭到脚。”她自动省略被人推了一把的过程,虽然已经知道推她的人是谁。
“真敬业,为了他的公司,连命都搭上了!”姚漫漫忍不住翻白眼。这个女人——总裁不在,她加班到这么晚给谁看呀!真是的!她是教她公私分明,可没教她卖命。
对于她表面上冷嘲热讽,实则处处关心的言语,连初晴但笑不语,心中暖烘烘的。
“你们——认识?”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姚万容,终于逮到空档开口。在他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带这位小姐去看医生。
对于小弟的白痴问题,姚漫漫直接以白眼对待。
她站起身,看一眼连初晴的脚,“能走吗?我送你回去。”
“谢谢。”如今也只有这样了,连初晴撑着桌面尝试站起来,落地的脚后跟却像断了一样,让她痛得直吸气。
姚漫漫还来不及伸手,就见小弟已经上前英雄救美的扶住落难佳人的肩膀,盯着那肿得和馒头一样大的脚踝,挑眉紧锁。
姚漫漫也皱起眉头。她看着小弟吃了二十五年的白米饭,从来没见他什么时候像今天一样积极主动,心下不由得生疑。
“小心点!不是告诉过你,你跌得很重吗?”明明初次见面,他却忍不住为她担心,即使嘴里不断唠叨,可扶人的动作却小心翼翼。
“你先下楼去开车,在正门口等我们。”姚漫漫一把扶过连初晴,同时推开殷勤的小弟命令。
“可是姊——”望着佳人苍白的脸色,姚万容心有不甘,可被向来凌厉的二姊一瞪,只好乖乖的转身先下楼。
“谢谢。”连初晴怎会不明白眼前这姊弟俩的眉来眼去,对姚漫漫很是感激。
“谢什么?你一心扑在范伟伦身上,我只是不想那傻小子碰壁!”她没好气的回答。
伸手拍拍姚漫漫的手背,她轻轻扬起笑。说起来,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爱上了范伟伦,注定爱上失落,她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坚持多久,但此时此刻,她不想去想以后,现在用尽全力爱他就好了,让他知道,她是真的爱他。
第五章
次日,连初晴拄着昨天从跌打师傅那里硬借来的拐杖,艰难的移进办公室,一路上,她狼狈的模样引来无数冷眼旁观,冷言讥笑声更是不断,她微微抿紧嘴角,朝自己的办公桌移去.
方落坐,连口气都没时间喘,一份文件便落在她面前的桌上,抬眼就见秘书安娜一言不发的转身要离开。
“等等。”她开口叫人。
安娜脚步一顿,僵硬的转身,根本不与她对视。
目光落在她一双已经修剪整齐的嫣红指甲上,连初晴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闪过凌厉。
“辛苦你了。”她轻轻开口,同时从一旁的皮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摆在桌面上,安娜见了立刻脸色大变。
“你——”
“我不假公济私也不欺人太甚,但更不会甘心被人欺负,却打不还手。”
看对方张大了嘴巴,满眼不可置信的恐惧样子,连初晴勾起嘴角无声冷笑,她从来不是软柿子。
“这次就算了,我可以当你是无心,但希望以后有什么看不过去的就直接对我说,指着我的鼻子骂也可以,大不了我骂还回去,可如果像昨天那样,那我会考虑是否该找个时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敢!”
“你敢为什么我不敢?”
安娜吓得倒退两步。不是都说连初晴胆小怕事吗?即使所有人都冷嘲热讽排挤她,她还是忍着,可是……此时面前这个女人一脸笑容,却让她不寒而栗。
“这件事就用这份文件一笔勾销,以后再遇到同样的事,我会怎么样就说不准了。”弹指将那片断甲射进一旁的废纸篓后,连初晴低头开始翻看安娜交上来的文件,不再理会身前人什么时候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她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念异国的人,因为几乎每半个小时她就会接到他打来的国际电话,当然是因为公事。
他透过电话替她安排工作,一会调海外财务预算报表,一会要她找什么资料送到销售部,一会企划部经理又找上门来向她要原文件,再一会更要她联络某银行海外基金的总经理,一整天下来,她忙得晕头转向。
与这一天的忙乱相比,她之前的工作量简直是小儿科,而跟随范伟伦一路走过来的元老级企划部经理却说:“范总刚接管公司时更拚命,可以连续工作三天三夜不闭眼睛,比起那时,这还只是小儿科。”
于是她再度笃定,范伟伦是工作狂,伟伦的壮大都是他拚命的杰作,也再度落寞的确定,为了伟伦他是愿意牺牲的,尤其是他从来就看不起的爱情……
不过,累归累,当凌晨四点结束一切,接到他从巴黎打过来的电话时,她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还好吗?”
依旧是这句话!
她盯着因为累了一天而肿胀得更厉害的脚背答道:“还好。”
“你的语气可以开心点,这个月可以多拿奖金了。”
连初晴但笑不语。她之所以这样辛苦又不为那点奖金,他该知道的。“你呢?晚上也没睡吗?”
她略微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望着昏黄笼罩巴黎,范伟伦勾起嘴角。先是事前准备忙了一天,接着时差没时间谓整,所以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和法国佬勾心斗角一整天,现在他可能累得沾床就能睡,偏偏一回到饭店,就突然很想听她的声音。
他不回答,但想也知道,她都已经忙成这样,那头临阵对敌的他岂不是更忙?思及此,她忍不住碎念,“工作永远也做不完,可是健康有被挥霍完的一天,你这样忙起来就没日没夜——”
“你什么时候变欧巴桑了?”听似嫌她啰唆,语气是不耐的,可他的表情却相当闲适,眯了眼慵懒的扭动脖子,像在跟家人说话般自然。
呿!连初晴没好气的嗤声。这家伙,难道分不出关心和啰唆吗?忍不住小声嘀咕,“算我啰唆,反正你是工作狂!”
他听到了,为她的孩子气弯了嘴角,随即却像想起什么冷下了脸,“我是工作狂,很享受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因此任何能使伟伦增值的事情,我都不会放弃。”
连初晴皱了眉头,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一时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四点半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下午三点到。”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去接机,可瞄了一眼自己的脚,她含糊的搪塞,“快去补眠吧,我也该下班了,虽然老板不在,可加班却一点不含糊啊!”她随口小声的抱怨着,可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