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让人觉得窝心,她轻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却依旧被他逮到。
“不用得意忘形!我只是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以前姚秘书也会一起吃!”他不用刻意加大音量,一宇一句就像是刻进连初晴的耳朵里。
又是姚漫漫,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欣喜,没了好心情,却也只能无声落坐,端起他分出来的半碗米饭,如同嚼蜡。
之前她在餐厅确实没有用餐,因为被排挤,无论她走到哪张桌子前,都会被人抢先一秒占了座位,冷嘲热讽不断,让她胃口全无的放下餐盘就离开餐厅,可现在,他亲手分给她的半碗饭,她依旧吞不下去。
看她数米粒的行为,仿佛受气的小媳妇,他没好气的夹菜到她碗里,“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你会遇到更多压力,要天天不吃饭吗?”
她才不是在气那个勒!咬咬嘴唇,她是气自己没用,在外人面前都能强装无谓,却禁不起他多提旧情人一句小小的挑拨,她生气的努力扒饭,使劲夹菜到自己碗中。
“呵!”看她孩子气的使劲往嘴巴里塞饭,范伟伦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要更坚强才行。”
连初晴狼吞虎咽的动作停顿,半口米饭噎在喉咙里下上下下,呆呆的望着他,他日正在为她打气吗?
又来了,范伟伦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不由得皱眉,却没想到下一秒来的不是她的眼泪,而是——
“嗝!”她噎到了,想闭气却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嗝,胸口被感动和气体塞得满满的。
“唉,真麻烦。”望着她眼睛里凝聚一颗豆大的泪水欲滴遗留,一张小嘴紧闭,脸涨得红红的,范伟伦无奈伸手拿下她的饭碗,将一旁的茶杯塞进她手中.
连初晴怔怔握住那杯茶,低头喝进一口,看到一滴眼泪落进水杯,她笑了。
当她以为全世界都和她对立的时候,他只要有一点点是站在她身边的,这样就够了。
看着她手中那杯起了层层涟漪的茶水,范伟伦却有错觉,总觉得那滴泪比较像是跌落在他心湖,起涟漪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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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伦实业一年前开始拓展欧洲市场,在法国、英国、德国等几个大都市建造了超级大卖场,同时将伟伦各领域的商品一并推广,起初取得了很大的利润,但近期由于欧元的波动,造成一定的消费购买力衰弱。
加上新一期和法国经销商的合约出了点问题,范伟伦临时决定出差,而连初晴不懂法语,之前对这个案子也不了解,所以她这个总裁秘书没有随行,所以,留守在这里的她四面楚歌。
从早晨开始,她就感觉到超低的气压浮动,先不说公司里其他部门的人,仅仅总裁办公室楼层的女职员,就已经公然对她指指点点。
“可能失宠了吧!”
“就是!以前范先生出差都会带姚秘书的!”
“呵呵!看她那模样,也配跟总裁出门吗……”
连初晴早已经学会闭耳不闻桌外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萤幕上的计划书,这是范伟伦离开前交给她的文件,虽然两人目前关系微妙,可她并没有得到特权,相反的,手头上的工作仿佛永远也做不完一样。
叮钤铃……电话响起。
“您好!伟伦实业总裁办公室,我是连秘书。”
话筒那边足短暂的沉默,像有了什么感应,连初晴心跳莫名加速,立刻起身看向桌上的来电显示。来自国外!
“你——”
“我?”范伟伦轻笑开口,对于她月兑口而出的惊讶反应像是很高兴。
“真的——是你!”靠着办公桌直立着,手指不由自主扣紧桌角,连初晴的心怦怦跳。才十几个小时没见而已,可思念的感觉却比还没当上他秘书之前,几天几个月没见他甚至几年更强烈!
“嗯。”能想像她紧张握着话筒的脸,他轻轻失笑,望着窗外巴黎的阳光,算算那边应该是下午三、四点了。一切都还好吗?”
“嗯,一切都很好,所有的邀约我都已经记录下来,比较不重要的,我已经请副总处理。”
范伟伦缓缓点头,她的工作能力在他离开之前已经得到了认可,所以,他之所以打电话来,是为了——“我是说你怎么样?”
她惊愕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握住话筒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连呼吸都屏住,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再眨两下,接着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他低低的笑声,醇的,像她泡的蓝山。
“我……有点想念你——”
“我?”她不可置信,有些迟疑的扭头望一眼办公室的职员,此刻很多人的视线都落在站得笔直的她这边,所以,这是真的喽?不是她的幻觉或者幻听?可是,她依旧觉得不真实,好像听来怪怪的——
“嗯,你的咖啡!你的蓝山泡得很好,让我很想念。”
有些失望,多少泄气,但要学会知足不是吗?心底悄悄冒出几颗甜腻的泡泡,这次的蓝山,糖似乎多了,连初晴勾勾嘴角,最终绽放出一个笑容。
“你打电话来——”她不敢奢望他打越洋电话是为了和她说话。
“稍后会传真一份原文文件回去,你安排人翻译出来,明天早晨拿给销售部和企划部分析,让他们针对文件尽快做出报告,之后我会再联络。”
“好的。”她飞快记下要点。
“伟伦,时间差不多了。”电话彼端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连初晴顿了顿,手下的笔停住。
“记好了吗?我挂了。”
“等——”她下意识的月兑口而出。
范伟伦要挂电话的手顿了顿,勾起嘴角,“还有事吗?”
有事!她想追问电话里那个女人是谁?跟他出国的分明没有女职员,对方公司的人也不可能亲切的叫他伟伦,可是,她问不出口,或者说她凭什么问?沉默三秒之后,她干涩的回道:“没什么,再见!”
啪的自顾自的挂了电话,她才发现自己屏息好久,现在才敢大口的用力喘息,脑海里许多猜疑翻飞,她费力的闭了眼睛。连初晴啊连初晴,不要太贪心!
电话另一头——
“伟伦,可以走了吗?”
范伟伦盯着被挂断的手机,缓缓勾起嘴角。这个女人破了他太多的例外,第一个跟他争辩要胁他,第一个打他耳光,第一个进入他卧室,现在也是第一个——先挂断他电话。
偏偏,他就是莫名的想跟她说说话。
“伟伦?”江玲莉站在门边再次出声提醒。这个男人,虽然几个月之后他们就要是夫妻了,可却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甚至不让她进他的房间。
他转身,望向站在门口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捞起一旁的西装外套穿上。
“我们的关系,还没到直呼名字的程度。”他定过她,像陌生人般擦肩而过,语调平淡却也冰冷。
对于几个月后就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除了确定她的家世和教养足够和范家匹配以外,她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叫妻子的人。
“请等等!”他的话很伤人,但江玲莉仍跟上他的脚步开口唤人,她大老远赶来巴黎,不是为了和他保持距离的。
范伟伦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目光冷漠的盯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们……在典礼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你是不是该陪我去看婚纱和选戒指?”她已经说得够客气了,知道他不爱她,坦白说,她对他也没多少感情,可是他们毕竟是要相伴度过下半辈子的人,没有相敬如宾,至少也不要相敬如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