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筑月礼貌的点头,却得不到彤云相同的回应。
“她来干什么?叫她出去!我家不欢迎这种女人。”她歇斯底里的大叫。
这时,严老刚好推开门,一脸怒气的走进房里。
“连姨,把小姐带回房间去。”他不顾颜面的高声命令。
“我不走!为什么赶我走,该滚的是她……我不要!”
即使彤云大声嘶喊挣扎,还是被三个人架出了起居室。
“严老,彤云她……”霁柏担心地问。
“你今天不是来谈她的事吧。”严老抽着雪茄。几天不见,他像是又老了许多。“既然舍得下她,你那多余的同情心只会害了她。”
“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我只是关心……”
“不必了,下个星期我会送她到美国去,她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他坐上深色的沙发,表情严肃的说:“还是别浪费时间,言归正传吧。”
霁柏看了筑月一眼,然后不疾不缓的将所有资料全放在桌上。
“这是关于那件开发案所有的资料,其中还包括了土地变更时所有行贿的证据,我拿这些来是想跟你谈个条件。”
严老本来就晦暗的脸色这会儿更难看了。“你弄这些东西想跟我谈什么?”
“撤销那个开发案。”他直接说。
“办不到!”严老毫不考虑的拒绝。
“如果我把这些证据送到检调单位,开发案一样会失败,到时候……还会赔上祁威和您一生的声誉,您想值得吗?”
“霁柏,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谁欺人太甚?”霁柏愤怒的驳斥他。“如果是依合法的程序我无话可说,但是这案子从一开始就违法,到最后他们甚至还找人放火想烧掉一切,到底是谁欺人大甚?”
“放火的人已经自首了,他的行为跟事务所无关。”严老撤清的说。
“要不是财团用钱利诱村长的儿子,他会狗急跳墙,做出这种傻事吗?”
“霁柏,你说什么?放火的人是……”
“嗯。”霁柏点点头。“我不管你跟财团有什么约定,也不管这件事情牵扯多少人,只要你们再打那块地的主意,我就不会罢手。”
严老看他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模样,心里更是感慨。
“霁柏,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要是失败,祁威会有什么下场吗?”
“要是闹上法庭,结果可能更惨。”霁柏好意的说。
严老望着他,又看看站在身边的筑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
“唉,现在我真是后悔当初要你接这个案子。”
霁柏回头看看筑月,欣慰地牵起她的手。“但我却非常感谢你的决定。”
严老低头,眼角含着泪,无奈的笑笑。
“或许是我退休的时候了。”
“严老……”
“什么都别说了。”他抬起手,蹒跚的起身背对他们站着:“你们走吧。”
“那案子……”
“放心,我不会为了那些家伙赔上自己的名誉。”他笑笑说:“不值得。”
得到严老的承诺,霁柏一脸坦然,带着筑月慢慢走出房间。临出门前,严老突然对筑月说:
“辜小姐,关于温室被烧的事,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筑月说。
“总之……唉,你们慢走。”严老收回到了嘴边的话,又转过头去。
在霁柏缓缓关上门的同时,严老那微驼的身影却让他深感歉疚。
※※※※※※※※※※
坐上车,霁柏发现筑月不但话少,脸上也丝毫没有任何喜悦之色,不禁好奇的问:
“怎么,事情圆满解决还不开心?”
“什么圆满解决?我反而觉得伤害了好多人。”
“这是什么意思?”他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为我一个人引起的。”筑月眨着眼,无助地看着他。
只见霁柏模模下巴,一脸认真的说:“仔细想想,这话好像没错。”
“什么?”她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
霁柏没等她反驳,直接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当舌尖碰触的瞬间筑月才明白了他的“指责”。
“因为都是你的‘错’,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好好来补偿我。”
“怎么补偿?”筑月红着脸,轻咬嘴唇问。
“嗯……不急。”他望着她,望着他的“未来”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来想……”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