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梳洗完毕,再慢慢告诉你。”他双手一拍,伺候的人迅速送来热水。
看见他要解衣,她匆匆躲至门外。看到沈福全也跟著忙进忙出,才知道原来他是沈子熙身边的人。
看到她了然的眼神,沈福全过来对她行礼,“见过少夫人!”
“原来你早知道我是谁!那天在西市遇见你,是他派你跟踪我的吗?”公孙凤愠道。
“对不起,大少爷交代我跟著你,此次随队,也是他吩咐的,请少夫人勿怪罪!”沈福全一副无辜状。
“请不要夫人长、夫人短的叫,我不是你家夫人!”公孙凤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
“全长安城都知道了,少夫人已嫁入沈家,当然要称你夫人!”沈福全理所当然的说。
她气得直跳脚,本想掉头离去,但好奇心还是让她留了下来。
待人抬出热水,她才又入内。看他一身清爽的穿著寝衣,坐在榻前,一头长发微湿的披散著,一派家居模样。
这般俊逸的男子,是她的夫婿……公孙凤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忘了问你要不要沐浴?进入荒漠可就没有机会好好的沐浴罗!”
“不用了,我刚刚才梳洗过。”公孙凤找了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
“你坐那么远,我怎么告诉你事情的细节呢?”沈子熙拍拍身旁的位置。
亟欲知道事情始末的公孙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挪近。
“你可真别扭,怕我吃了你吗?”
“才不呢!”公孙凤匆匆在他身旁坐下,一股沐浴后的清香钻入鼻端。
沈子熙把擦头发的布巾交给她,有求於人的公孙凤只好乖乖的接过,帮他擦头发。
沈子熙满意的闭上眼,任她擦拭头发,慵懒的把前因后果叙说一遍。
婚礼当日,他接到公孙夫人的紧急通知,知道她往西域去了,他立刻要求公孙家让身材、面貌相似的弟弟假扮姊姊出嫁。反正外人分不清楚真假,只要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公孙凤嫁给沈子熙,她怎么赖也赖不掉。
“你怎么会想到和龙弟拜堂呢?又怎会有把握找到我?”想到沈福全,知道自己问了。她的一举一动怎么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呢?她用力扯一下沈子熙的头发泄愤,又装作很无辜的表情看著他。
他反手握住调皮的手,轻吻一下。
俏脸霎时飞红,她羞得想逃开。
沈子熙拉回她,把她安置在自己怀中说道:“你已是我的妻子!”故意忽视她的挣扎。
“我没有跟你拜堂,要找妻子,找龙弟去,放我走!”她扭动身体努力想挣月兑,根本不晓得这样只会让他更无法自持。
“你这么迫不及待,为夫的只好从命了!”沈子熙把她压在枕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过了今晚,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说著,对准正准备抗议的红唇,狂野而充满的吻著。
才几天没见到她,他就想她想得快发狂,若非想名正言目顺的拥有她,他根本无法按捺自己对她的挂念,留在长安冷静的处理婚嫁一事。
这次他不再温柔以待,急切而无法遏止的从唇舌间强烈的传递著。
她有些愣住了,压在身上的重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他似乎急切的想将她的一切融入他的身体……
她晕眩又迷惘,在身上坚定游移的手虽隔著衣衫,却像火烫过她的肌肤。她从没经历过的骚动,正悄悄由她小肮窜起。
她心里明白,在小书里看到的事情,即将发生在他们之间……
小书?夫妻间的事?突然想到他早已有一个深爱的妻子了,她立刻把头一低,从他的腋下溜出他的怀抱。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已经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公孙凤躲在墙角控诉似的睨著他。
“你知道她的事?她已经过世五年了,现在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怎么可以心里有别人,却还想跟我做夫妻?”
“你误会了,事情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那事实是?”
“我不想重提往事。”他淡淡的回答。一直有所顾忌的往事,五年前不曾说破,现在,有需要松口吗?眼前的娇妻,对这事似乎耿耿於怀,为什么呢?她不信任自己?
才见过几面,她当然无法接受自己。他这么说服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自己满腔的热情。
“随便你怎么想,我绝不承认是你的妻子,也绝不会乖乖就范的!”公孙凤狠狠的瞪著他,一副不驯的模样。
“娘子,更深露重,你睡那边会生病的!”沈子熙却往床边走,拉过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上床说:“为夫的先睡了,娘子保重!连赶了几天的路,真是累坏了!”说完,闭起双眼,再也不理人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莫名其妙就嫁人了?娘、龙儿怎么会联合外人就这样把我嫁出去了?”推不开被反锁的房门,公孙凤坐在椅子上自问,一夜无眠。
假装睡著的沈子熙想道:不要吓著她,反正来日方长,而且全长安都知道她嫁给我了,她赖不掉了!再想起亡妻,已是个模糊的影子,她带来的耻辱和悲痛,早已不再那么尖锐。也许等哪天,再跟她说这段往事。
***
骑上沈子熙替她带来的骏马,公孙凤享受著乘风奔驰的快感。真想就这么一路奔向沙州!
不过,她还是乖乖骑回头。在边关长大的她,明白单独月兑队会有多危险。
回头瞥见穿著寻常衣服和商队一起前进的沈子熙,没有锦衣华服,他依旧出色。迅风和他,构成一幅完美的剪影,看的她几乎有些痴了!
“少夫人!少爷请你到马车里休息,以免过度劳累。”沈福全靠过来.指著沈子熙带来的马车说。
鲍孙凤看著那辆大马车。在沙漠里乘坐马车,既颠簸又酷热,她才不愿受罪呢!
“请不要叫我夫人!而且我也不累!”公孙凤明白要求过沈子熙和他的手下,为著旅途方便,不可以泄露她的身分,而且她根本不想接受沈子熙的讨好。
“可是,这是少爷吩咐的。”沈福全恭谨的说。
“既然你称我为夫人,那听好,我不想去!”公孙凤有点不耐烦的说。
“是!夫人。”沈福全乖乖的回报沈子熙。
沈子熙远远的看她一眼,不发一语,随即忙著照看队伍去了。
中午,吃完昨日准备的乾粮、喝过皮囊里的水,略事休息,队伍又匆匆启程了。
这几个晚上,她都和他共用一个房间。明明有空房间,可是店家总是拒绝租给她,弄到后来,她都只能乖乖回到他的房间,窝在椅子上,熬过漫漫长夜。
连续几夜未眠,眼皮越来越沉重,亮晃晃的日光,更照得人昏昏欲睡,在马上摇摇晃晃的颠著,她一不小心,几乎落下马去。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捞起了她。
抬头一看,沈子熙以一副无害的模样看著她,“你差点落马了!”
“放开我!”公孙凤挣扎著想月兑离他的怀抱。
“大家都在看笑话了。”沈子熙在她耳边说。
“看什么笑话?”公孙凤展目一望,周围的人都饶富兴味的看著他们。
“我只是突然吓到,没事的。”公孙凤尴尬的解释,众人才又继续前行。
她低声告诉沈子熙:“两个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我是救你,怎么把我说成登徒子一般?况且我抱著我的娘子,天经地义。”
“别忘了,我现在打扮成男人,是公孙龙,不要让人以为我们两人有断袖之癖。”
“既然怕惹人非议,就乖乖听我的话,到马车里休息,省得真落下马来,跌得一身伤。”沈子熙诚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