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走私犯……正往你那边走去。”
又是一个喝温室浇的水长大的笨蛋?咏贤瞬间气得恨不得仰天长啸,不过很遗憾的她不能,因为另一个笨蛋正以更颤抖的声音告诉她,又有更多的走私犯走进仓库,换句话说,现在走私犯的人数比他们这些探员还多,他们完了!
“组长,他们好象快完成交易了,我们该怎么办?”菜鸟三号勉强算是菜鸟群中最长进的一个,至少声音没那么抖。
怎么办?自动出列让他们扫射算了!
咏贤忍住骂人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达命令给众家模不着头绪的菜鸟们,决定在亲手宰了他们之前,先送给敌人享用。
“一号,你和二号先埋伏在仓库外面等待暗号。待会儿听到Action就冲进来,听到了没有?”
“收到。”模糊的男音边说边发抖,听得出这群没有实战经验的大男生真的很紧张。
窝囊废。她在心底高骂,却还得忍住满肚子气下达另一个指令。“三号、四号、五号,你们左手边总共有几个走私犯?”
“两个。”菜鸟三号回答。“其中一个我在档案中见过,是目前通缉在案的军火贩子萧武雄。”
萧武雄?逮到大老鼠了!怕就怕这几只没志气的菜鸟会出错,无法配合她活捉这只能让她一飞冲天的头号飞鼠。
她发誓要逮到他打下丁胖子,无论用何种手段!不过萧武雄外号“飞天鼠”,国际刑警组织曾联手捉了他三次都没捉到,这回可得看运气了。
但愿老天帮她这个忙。
“好,三号,你就负责在他们交钱的时候拍下照片当证据,省得我们忙了半天又让他的律师反告我们诬告。”姓萧的最厉害的就是砸钱请律师,过去因为证据不足老是让他溜掉,这次非搞定不可。
“知道了。”菜鸟三号得令后立刻收线,带领其它两位菜鸟部署。总算还来个象样的。她在心中暗暗嘉奖渐趋稳定的菜鸟三号,此时耳里又传来其它三位菜鸟的颤抖声。
“那……我们三个应该做什么?”六至八号菜鸟不但怕走私犯,更怕他们的组长。自从他们跟着她赴大陆以来,还没见过她几天好脸色,摆明了跟男人有仇。“好好的待在一旁等着看戏就行。”她没好气的讽刺,差点先开枪毙了这三个不知死活的笨蛋。“你白痴呀,右边正缺人补位你们没看见吗?用点大脑行吗?”真会被他们气死,昨天研究了一个晚上的计策根本是白搭。她小声的开骂,发誓自己会在任务结束前气绝身亡。
“是。”三人连忙收线,很怕他们的组长决定干脆不捕走私犯,直接拿他们开刀。
“混蛋。”她再次咒骂,恨不得扯下耳机大吼。有这些白痴帮倒忙,这回不砸锅都不行。
耶稣基督。她连忙在胸前画个了十字,祈求自己不会在这群菜鸟的振翅乱飞之下莫名其妙的丢掉性命。
彷佛是要响应她的祈祷一般,瞬间,一切都像电影般动了起来。萧武雄和对方完成交易,并趋前和大陆军火贩子握手致意。
菜鸟三号立刻拿起笔型相机拍照,企图留下证据,而一、二号菜鸟也十分听话的堵在仓库门口,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但很不幸的,就在此时,萧武雄的余光瞥到了笔型相机的反光,并立刻发现苗头不对,当场甩下原本伸出去的手而后大叫。
“警察!”
“Action!”
两个同样高分贝的声音猛地回响于空旷的仓库内。不同的是一个是贼,另一个则是兵。萧武雄一见情形不对,立即脚底抹油开溜,并在大陆打仔的护送之下冲出仓库,坐进原先就等在外头的黑色轿车。
“休想跑!”咏贤哪可能甘心放弃这个晋升局长的大好机会,当然是猛追。
霎时只见她抢了一辆正要发动的机车,在机车骑士未能有任何反应之前,将他踹下车。
“去找这个人要钱!”她边说边丢下一张名片,要那可怜的男人找丁胖子拿钱。
一片尘土飞扬中,机车主人望着手中的名片发呆,心想要怎么跟远在台湾的抢匪亲戚要钱。
“完了,果真给飞了。”咏贤一面猛加油门,一面诅咒,应付奇差的路况。
她轮子底下跑的道路根本不能算是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比越野赛。
她咒声连连,恨死了那群笨蛋和萧武雄的狡猾。萧武雄不愧外号“飞天鼠”,遁逃的功夫一流。幸好她追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否则她外号“头号女煞星”是怎么来的?
还好老天待她不薄,飞天鼠的轿车忽然缓行,一看就知道没油了。
你死定了!她笑得好不得意,准备一鼓作气杀过去时,对方突然朝她射了两枪,害得她险些出车祸。她连忙掏出手枪也回对方一枪。不是她自夸,她的枪击功夫虽没耕竹来得好,但也是准得吓人。
丙然,开车射她的司机立刻中箭下马昏死过去,飞天鼠赶忙跳车逃逸。
“给我站住!”咏贤加足油门追着萧武雄跑,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又熟悉附近的地形,顿时只见他像只山鼠般往一条下滑的山路逃去,她则像不要命似的勇往直前,立志非捉住这个能让她踹下丁胖子的军火贩子不可。
只不过弯弯曲曲的山路不但考验她的驾车技术,同时也考验她的眼力。她发现自己很难从那一团又一团的枝叶中找到萧武雄的踪迹,那狡滑的家伙刻意跑得弯弯曲曲,让她控制不了方向。
包倒霉的是,在视线不良的情况下,她撞到一颗大得可媲美五指山的石头,整个人失去重心,连人带车一起飞出去,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她猛然想起那吉普赛女人的话--你们将有奇遇发生。是啊,这还不算奇遇吗?追罪犯追到被五指山害死,而不是被罪犯打死,光荣殉职,这要给传出去,她这个“头号女煞星”还有脸待在警界吗?
问题是此刻都快没命了,还担心面子做什么,算了吧。她突然想起她老爸,想起死追着她不放的被虐待狂伊藤伸繁,没想到她死了还有一个好处,不用被打不死的蟑螂纠缠,也算是意外收获。
敝的是她并未如想象中直接落地,而是被卷入一个超级漩涡中,转得她七荤八素。
“Shit!”她再次咒骂,一颗脑袋昏得像是要和身体月兑节般难受。没想到人都要死了还遇上乱流,真他妈倒霉透顶。
她边转边昏边骂,最后终于如她预料般直直落下。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未料却落在一团柔软上头。她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眼前晃动的景象怪异得教她连眨三回合,她真的还活着,而且正面对一张她情愿死也不愿意再见到的脸。
伊藤伸繁!这个变态的家伙来南京做什么?还有,他干嘛梳了个不男不女的发髻,恶心死了。
“少……少爷!”赶车的仆人一样吃惊,不知道该拿这个从天而降的怪人怎么办。
坐在棚车上和她面对面的展裴衡也一样不知所措。怎么走着走着,棚车竟会开了个大洞,掉进一个满头乱发,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更恐怖的是,这位不速之客正以他所见过最狠毒的目光瞪着他,彷佛非把他瞪穿才甘心。
他今天的粉是扑多了些,但也不至于苍白得像个鬼,这位仁兄是怎么回事?
“呃,小兄──”他顿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否叫对性别。对方的眼光教他立刻改变主意,或许“他”是个女的。“姑娘──”他又连忙住嘴,因为对方的瞪视倏地更凶,教他叫也不是,不喊也不是,左右为难,只能默默闭上嘴巴,和家仆一起玩面面相觑游戏,等待她开金口。事实上不是她不愿开口,而是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