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二公子的病症较轻,庄内总管说由你去医治就成了,我则专心帮任夫人医病。”唐仕维顿了顿,继续说:“敏儿,你可要将爹平日教你的发挥出来。”
“任二公子?”她见过吗?
“就是任意桐,那天在凉亭里和任家大少爷吵得面红耳赤的人就是他。听说他们两兄弟做什么都要争,尤其是任大少爷,非得要争到赢为止,标准的公子哥。”唐仕维边说边摇头。
他活到这么大把年纪,第一次看到像任意情那样的年轻人。外表看似风度翩翩,实则阴险狡诈,才二十岁的年纪,却有着四十岁男子的深沉。加上他那张俊脸和壮硕高大的身躯,如此完美的组合更容易让人忽略潜藏其下的阴毒心肠。
唐秋缠恍然的点点头,“原来那个人就是任意桐。”怪不得那天两人相见分外眼红,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没错,比较瘦弱的男子就是他,是个满不错的年轻人。”为人恭谦有礼,跟他大哥有如天壤之别。
好吧,看在他仗义直言和那下流胚子周旋的份上,她就去这一趟。唐秋缠在心里决定道。
“爹,潇湘庄的人可曾提到任二公子生什么病?”她也好先大略打理药材。
“没提起。八成是风寒之类的小毛病,你开点止咳的药方即可。”唐仕维对此并不担心。
只是风寒就要人大老远赶过去,这潇湘庄也未免太财大气粗了些吧。
唐秋缠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好药箱,跟着父亲坐上轿,前往潇湘庄。
三刻钟后,他们便到达了潇湘庄,庄内总管早已守在大门前。
“唐大夫,这边请。”总管领着唐氏父女走进庄里,丝毫不敢怠慢。
唐大夫的医术高明,夫人的病就要靠他了,所以自是怠慢不得;至于唐姑娘也同样不能失礼,因为她是大少爷指定必见的客人。
敝的是一向没痛没病的大少爷竟会指定唐姑娘看病,而身体较瘦弱,但只偶尔生场小病的二少爷也选在同一时间得了风寒。
这当然不会是巧合,看来兄弟俩各怀鬼胎。只是在任家工作已有二十年之久的总管不会笨得开口询问,毕竟他是下人,只管配合就是。
总管先带着唐仕维到任夫人房间,然后才领着唐秋缠往任意桐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弯弯曲曲的回廊让唐秋缠看得又是一阵眼花。这庄园的房间多得数不清,而且从外表看来每间都一模一样,如果无人带领根本分辨不出。
她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这个大得离谱的潇湘庄,对于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她一点也不希罕。
总管在一间雅致的房前停下,伸手敲敲门,“二少爷,唐姑娘来了。”
“请进。”
原本在里头焦急踱步的任意桐急忙爬上床榻,同时不忘咳两声,既是装病,就要装得像些,否则很容易被揭穿的。
得到应许之后,唐秋缠背着药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任二公子?”她试探性的询问,终于循着干咳声找到声音的主人。
“我在这儿。”任意桐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躺着别动。”她命令道,放下肩上的药箱来到床榻边。
唐秋缠执起他的手探着他的脉象,探得勉强装病的任意桐一阵心虚,偷偷地瞄着她专注的俏脸。
“奇怪,你的脉象很正常啊,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唐秋缠不解的打量着差点来不及收回视线的任意桐。
“不会吧?咳咳……”任意桐连忙以更剧烈的咳嗽来反驳她的判断。开玩笑,要是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那她以后铁定不会再来潇湘庄了。
当爹宣布以后唐仕维就是娘亲的专任大夫,并指名要唐秋缠也跟着进庄为意情检查身子时,他立刻明白游戏开始了。
他知道凭意情向来下定决心即不松手的性子,必会展开行动。果然没错,不过才过了几天,他便使出这一招。而他也立刻装病,先赢得机会再说。
他知道自己也是卑鄙的,明明可以告诉敏儿这全是意情搞的鬼,只是如此一来,他以后就看不到这个独特的女孩,这不是他乐意见到的。更何况如果不引她前来,谁知道狡猾的意情会使什么招数来胁迫她?
虽然他知道如此一来便掉入意情的陷阱,成为意情游戏的棋子之一,但他不在乎,因为眼前的女孩更需要保护,他想保癯她不受意情的干扰。
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唐秋缠连忙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奇怪,这偌大的院落居然连一个仆人也没有。
“你的仆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瞧见?”她好奇的问。
“仆人?呃……他们……他们出门去了。”任意桐连忙胡诌个理由,总不能说他是故意遣走所有仆人,制造与她独处的机会吧。
“全部都出门?”唐秋缠略感惊讶的说,不可能吧,哪有仆人全都不在的,更何况这里是潇湘庄,少说也有百来个仆役。
“呃,我们别谈这个……咳、咳!”他连忙以咳嗽来引开她的注意力。
唐秋缠听到他的咳嗽声,连忙拿出一颗墨绿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这是什么?”任意桐乖乖的吞下药丸,好奇的问。怎么她老往他嘴里塞东西?
“白前草做成的药丸。对于降痰、咳嗽有一定疗效。”说起药理,唐秋缠的眼里净是兴奋,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欢学医。
这让任意桐在佩服之余还带了点失望,他虽不及意情那般俊美,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为何她就不能多瞧他一眼呢?
“敏儿姑娘,你除了医学之外,有没有其它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说婚姻?”任意桐试探的问。
他说这话时两眼闪闪发光,唐秋缠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眼疾,连忙趋前检查他的眼睛。
“怎么了?”任意桐一脸纳闷的看着她,无法理解她的动作。
“你方才眼睛亮得出奇,所以我才检查看看,免得你得了什么眼疾。”她的大夫本能立刻显现,让原本想探知她心事的任意桐只有举旗投降了。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唐秋缠压根就没听清楚他刚才的问题。
“没什么,没什么重要的。”任意桐决定先别提起,以免吓着她。
“既然没什么,那我先走了。”她边说边从药箱拿出一包药草放到桌上。“把这些药草按三餐煎了服下就不碍事。”
“等一等!”见她要离开,任意桐立刻直起身吼叫,差点忘了自己应该是虚弱的病人。
“你……你还会再来吧?我会一直很虚弱。”瞥见唐秋缠怀疑的目光,他连忙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
“你会一直很虚弱?”她狐疑的问。有人能事先知道自己会生病吗?
“不是,不是。”见用说的不行,他连忙以行动来表示。“咳咳咳!我是说………”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再来看看你的情形有没有好一点。”看他咳得快断气的样子,唐秋缠遂答应他,也顺便确定她开的药方有没有错。
闻言,任意桐这才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看着背起药箱准备离去的唐秋缠,他又不舍的冲出一句,“咱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唐秋缠慢慢的抬起头,不疾不徐的打量着斜卧在床榻上的任意桐。
这人真的很怪耶,这不过是他们第二次会面,他就急着想和她交朋友,似乎有些不合常情。
也罢,反正她也没什么朋友,这人的长相还算顺眼。一谈到长相,她的脑中倏地浮现任意情那张俊美却讨人厌的脸来,跟他比起来,就连阿猫、阿狗也比他来得顺眼,更何况是眼前的清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