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算她其实没有真的很讨厌韦陆,也万般不可能与他相约。
“那姑娘此去何处?至少……若不能拜姑娘为师,仅是与姑娘同行可好?”韦陆退而求其次,毕竟强求旁人总是不够礼貌,但如果能让他跟段彩兰结伴而行,一路上不仅互有照应,也可以从段彩兰那里得到些指点。
“什么?”段彩兰傻了眼。
这男人,没常识也就罢了,有没有想过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呀?
想与她同行?万一给人误会了……
蓦地,思绪突然中止,段彩兰脑海里灵光一现,原本对韦陆的提议感到厌烦的她,此刻却一改心意。
“这主意倒是不错!”她一拍双手,表情由不耐烦变为喜悦,甚至是笑得眉飞色舞。
这韦陆不说,她还真想不到,如果她与韦陆同行,这孤男寡女的虽有点不妥,但却不失为躲避寻人的好方法啊!
毕竟她是单独出宫的,所以若是皇帝老爹想找人,一定会找独身在外的姑娘,若她与韦陆同行,那么就可以减少被找到的机会了。
第2章(2)
“姑娘觉得不错是指……结伴而行吗?”韦陆的眸光里燃起一丝希望。
原本他都快找不到好说词来说服段彩兰了,没料到她却突然笑得开心,看来他是有机会了。
“对!就是这个,我不能收你当徒弟,不过如果只是结伴同游,倒还可行。”得失利益相衡量之下,段彩兰决定冒险与韦陆同行。
毕竟韦陆虽然傻了点、也有点不知世事,可由他会仗义助人这点来看,至少能确定他是个正人君子。
只要好好教导他一些百姓的生活常识,让他月兑去富家子弟的气息,那么要混在平民之中生活数个月,也就不是难事了。
“真的?多谢姑娘!”得到段彩兰的应允,令韦陆欣喜着狂,“太好了,那么日后就请姑娘多多指点在下了。”
“谈不上指点,我能教你的也有限啦!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哦!苞我同行是有条件的。”段彩兰朝韦陆伸出两根手指,认真应道。
“别说两个,十个条件我都答应。”有了新目标的韦陆开心不已,连声点头道:“姑娘就请直言吧!”
“第一,不许招摇、而且要听我的话,如果我告诉你某件事绝不许做,免得惹人注意,你绝对不能做,相对的,若我告诉你马上去做的事,也绝不能拖延。”这是为了防止这傻公子又随便一掷千金,或是傻到搞不清情的轻重缓急。
“这我明白。”心里头早把段彩兰当师傅看待的韦陆毫不犹豫地点头。
“第二,不要过问我的私事。”总不能把她是镜平公主、目前正在逃亲的事说出来吧?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叫他什么也别问。
“咦……这有困难,因为至少我得问问姑娘你贵姓……”韦陆露出迟疑的表情。
如果连名字都不能喊,姑娘姑娘的叫,走失了怎么找人?路上每个女子都算是姑娘,很难分清楚在喊谁的。
“那不算啦!”段彩兰又好气、又好笑地打断他的话,“我是指,别过问我在忙什么事!”
“哦,这我懂。”韦陆笑道:“那么,不知姑娘能否告知芳名?”
“哦,我叫兰兰。”这回她不再隐瞒,反正都决定要一起同游,没名字可喊真的不方便。但是,为了藏起身分,她还是用上了预先想好的假名。
这是她很小的时候,女乃娘私心为她起的乳名,当时她总唤她兰兰公主,直到她变成了镜平公主,从此再也没人这么喊过她了。
“兰兰?”听来甜腻的名衬上韦陆轻柔的声调,透入了些许暖意。他露出浅笑,“就叫兰兰吗?”
没有说明姓氏,不知是不愿相信他,还是觉得没必要多亲近?
“对……叫我兰兰就好。”听着他秀雅一如相貌的呼唤声,段彩兰突然觉得,这男人的声音真是好听得过分。
其实除了傻一点,韦陆倒真是好男人。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韦陆拱手笑道:“不过,直呼我全名似乎也怪了点,这样吧,我唤你兰兰,就请姑娘叫我……”
他原是想说,自己应比段彩兰年长,所以她着不嫌弃,可唤他一声韦兄,没料到他话还未出口,段彩兰已抢先一步。
“我叫你阿陆吧!”好叫、好记又顺口。
虽然,跟他这文雅气质的样子是不太搭衬啦!
但韦陆的傻,跟阿陆这名字其实倒是挺合适的。
“阿陆?”眨了下眼,韦陆差点失笑。
还真没人这么喊过他,但听来真像他在街上听往来路人聊天时会出现的名字。看来这姑娘真是个好师傅啊……
“对,一般百姓都叫这样的小名,很不错吧?这样才显得你像个普通人。”段彩兰自信十足地露出笑容。
韦陆瞧着她近距离漾开的笑意,心里像是开了春花,洒落了一地温柔。
“好,就叫我阿陆吧!”
从茶楼至此地,他与她谈到现在,总算是见到她笑开了。
原本还当她挺讨厌他的,看来或许是他想太多了?
不过……这姑娘笑起来,还真是可爱得紧哪!
真希望往后同行的路上,也能常见她笑……
“喏,这是卖掉衣裳和玉佩的钱,你数一数。”
找了一家人少的小饭馆坐下后,段彩兰将银票放到韦陆手上,示意他清点后收起。
为了不让韦陆那身装扮太过显眼,所以她让韦陆换上普通百姓的衣裳,虽然遮不了他的天生贵气,好歹衣服看起来普通点也不会引起贼人觊觎。
“多谢。”韦陆对此倒没什么异议,他打开包袱,将银两放进去,原本只是个普通动作,却引来段彩兰的好奇。
“对了,你那包袱里究竟装了什么?”初见他时,他便是以手里这包袱打退无赖,可不管她怎么瞧,都只能从简单的行囊里见到几件衣裳。
“衣服、银票,除此之外没别的了。”与段彩兰几乎如出一辙的包袱内容,听起来实在没什么可窥探之处。
“可你不是拿这包袱打退那群无赖吗?我还当你里头放了金块。”由于韦陆一见即知是个有钱人,加上他又有些傻气,因此段彩兰还以为他真的带金子出门,才能用来打人。
“金子太重,不方便带出门。”韦陆认真地应道:“所以真的只有银票。”
“我不是问你这个。”段彩兰对他每件事都中规中矩回答的习惯感到没辙,“你该不是除了会飞之外,真的还学过功夫吧?”
对于韦陆的许多私事,其实段彩兰也仅是猜测,毕竟她说过不许韦陆问她私事,如果她一古脑儿地探究韦陆的身家,岂不是显得不够公平?
“我不会飞,只是会点轻功……”韦陆又要出声纠正。
“好,轻功,我知道,我只是顺口罢了。”为免他又罗罗唆唆地解释半天,段彩兰连忙挥手制止。
“其实家里人是请师傅教过我。”韦陆露出笑容,“说是会点防身的功夫比较安全。”
虽然他即使学会了,也是毫无用武之地,不过这回出游,倒证明了他这身功夫并不是三脚猫招式,苦功也没白下。
“哦,你家人真聪明,你确实需要功夫自保。”不然依韦陆这傻呼呼的态度,肯定没多久就遇害。
“他们待我是很好,但好得过了火。”韦陆摇摇头,露出一个莫可奈何的笑容,“成天给人护着总不成,所以我才出门远行。”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决心,我以为养在深闺的公子哥儿脑袋里都不装东西。”这是实话,由于自小到大,养大段彩兰的皇帝老爹与皇后娘亲,都是在外见识过大风大浪才回宫的,因此她一直认定,人就该出外多磨练,才能成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