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飘飘仔细想过了,要骗得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要掌握住他的胃,所以她破天荒地开始学做菜,原因就是为了要折磨她的敌人。
好吧好吧,她承认这个想法实在有点奇怪,但如果她学做菜只是为了想在他的食物里下巴豆、下睡药,那就实在有辱她恶人帮帮主的美名了,因为那种手段着实难登大雅之堂。
真正能让他致命的是让他对她的菜、对她的人痴迷癫狂,享用上瘾,只要一天不见不吃,就会相思难耐,痛苦难熬。
而这,才能算是使坏整人的至高境界吧!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她能够理直气壮地继续对他——使坏!
“好不好吃?”她夹了一口肉喂他,笑咪咪地娇声问道。
“好吃。”马希尧直勾勾地盯着她回答,脸上表情却不像是在称赞食物,而是在称赞他眼前的人。
“真的好吃吗?”她放下筷子,托腮皱鼻,刻意想找他麻烦,“好吃在哪里?”
“好在色泽层次分明,味道也是,猪肉没抢去了竹笋的鲜味,竹笋也没毁掉了猪肉的清甜,酱汁入味得恰到好处,有柠檬香,有茴香,有辣感,却没有喧宾夺主地抢了主菜猪肉及竹笋的风头。”
天飘飘听得眼神发亮,就像是一个抚琴者,终于遇上了一位知音。
好样的!这个马摇摇,哼!总算他还懂得吃,没糟蹋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蹲在灶房里,忍受炉火的痛苦。
“如果你将来再也吃不到这道菜,你会怎么样?”
“我会……”他深情睇着她,给了她最想听见的答案,“生不如死!”
耶耶耶!计划成功了一半!
天飘飘在心底为自己喝采,不愿意承认她的开心是来自于他的话,只愿意承认那是因为她的复仇计画即将大功告成。
吃完饭后他们一起洗碗,虽说是洗碗,但到了后来根本是打起了水战,她泼了他一脸油腻,他揉得她满头凌乱。
“讨厌啦!赖皮鬼!哪有人输了还这样的?”
她推开他,娇嗔整发,嘟嘴咕哝,看得他明明早已填饱的肚子,又再度饥肠辘辘了起来。
无法克制地,他将她用力搂进怀里,以他那因她而绷紧如硬铁的部位若有似无地磨蹭着她,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地想要她。
“飘飘,我想……吻你!”
其实他想说的是“吃你”,却不想因为太快而吓着了她。
而天飘飘,早已让他的动作给弄红了小脸,弄晕了神智,此时听他这么问,好半天才能集中神智,想起了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满足他,而是要折磨他的。
但……
她再度晕乱地想着,她原先的打算不就是要让他在无她不可时,再将他狠狠地踹开吗?
所以让他吻,让他为所欲为,只是为了最后的抛弃在做准备,对不?
对不?对不?她不断说服自己。
于是她酡红着小脸,点头应许了他。
就在她点下头的瞬间,马希尧以唇攫住她的唇,吻得她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也将她体内的所有热情勾引了出来。
等天飘飘再度回过神时,赫然发现他们是在他睡房的床上,而她身无寸缕地躺在他也同样赤果着的精壮身躯下。
快点喊停呀!天飘飘!她在心底大喊,枉你身负“血海深仇”,居然让敌人给迷惑成这样。
你是来报仇不是来献身的,你这个笨蛋!大笨蛋!笨极了的笨蛋!
但……怎么办?她不想停,真的不想停呀!
她热切地想知道这场疯狂的饕宴,尽头会是什么。
也好想知道他究竟还能带给她多少令人难以忍受的畅快欢愉。
要不这样吧!她又开始为自己的念头找退路了。
男女交欢是会生女圭女圭的,就像大师兄和月姣兮那样,如果她在怀了他的孩子后才将他踢开,或是找个男人嫁掉,让他的孩子喊别人爹,这样的复仇,是不是更加恶劣,更加惨无人道呢?
嗯嗯嗯,她愈想愈兴奋,便决定允了他。
可甫回过神来的天飘飘这才惊觉到,事情早已超出她所能掌控的范围,更不是她说了不许,就能够没事了。
压在她身上的马希尧,瞳中满是血丝,脸上表情坚定野蛮到了会让她害怕,却又忍不住被他那样纯然的男性火焰,给深深地吸引住。
谁说他像大师兄的?他一点也不像。
大师兄从不曾像他这样以一个男人垂涎着一个女人的眼神来看她,他的眼神剽悍掠夺,热辣炽狂。
相较起来,以前那段童稚般的情爱只如水月镜花,轻轻一碰便会消散,但此时这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不一样,他有热度有躯体,有挡不住的锐气霸势,那是个活生生的男人。
一个会将她变成了女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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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唤醒了天飘飘。
她皱眉张眼努力回神,在感觉到一只搁在她腰际,一只覆在她胸脯上的大掌,以及紧贴在她臀后的热源时,不骗人的,她有了股想死的念头。
啊啊啊!天飘飘呀,你你你……你这是在复哪一国的仇呀?居然将自己送给敌人吃掉?
欲哭无泪呀,怎么每回她的使坏计划,只要一碰上身后这男人便要破局?
上回是忘情汤,这回更惨,古人有云的“自食恶果”,指的八成就是她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情况。
可恶!算她认栽!宁可不要报仇也不要再和他有瓜葛了,她是个善于记恨的小人,对于他那一个巴掌,别想她会让他用床上的努力给忘掉!
想到就做,天飘飘跳起身来,快手快脚地将满地凌乱拾起,揪出自己的衣裤。
她才一动马希尧就醒了,困惑坐起身,他皱眉伸手喊她——
“飘飘。”
“不许喊我!”
她边吼边继续穿,火大!怎么以前都没觉得女人身上的配件还真多,又得绑兜绳,又得套上几层裤子,但就算有几层又怎样?昨儿晚还不是让人家一下子就给剥了个精光,下次乾脆去买个金钟罩、铁亵裤,让他半天月兑不下来,急死他也气死他……
啊啊啊!天飘飘!你在想什么啦!谁还会跟他有下次?
“飘飘,你听我说……”
还是男人的动作快,在她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后,一回首时吓一跳,他居然已穿戴完整,恢复他那富贵王孙的模样,反倒是她,虽然衣服是穿好了,却披头散发得像个鬼一样。
“我不想听!”她双手捂着耳朵往外走,“我决定饶了你,不再谈报复折磨了。”
她认输总成了吧?
“就算你要饶我,我可还不饶你,你还看不出来我们有多么适合,是天生注定了要在一起的吗?”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鬼话连篇,我叫天飘飘耶!天生注定了要在天上飘来飘去的,谁注定了要和你一起?”
懒得理会他,她气呼呼地低头疾走,转眼问便来到了大门外。
可恶!生气时没注意方向,她只须穿过小门就能回娘家的,干嘛还走大门?
啊啊啊!天飘飘!你到底在想什么啦!什么娘家?你嫁人了吗?你跟马摇摇压根就不可能有瓜葛的,他打过你一巴掌,难道你忘了吗?
可气归气,恼归恼,天飘飘还是眼尖地留意到在这些天里,那些打扮成小贩模样的陌生外地人,一样一早便来到马摇摇家门外。
马摇摇不像她,未涉江湖,又习惯了被人给层层保护着,危机意识远不如她。
其实前几天她就留意到不对了,也知道他以一个楚国皇子身分独居在外,是很容易惹来仇家如苍蝇般地跟飞过来,但她并未就此事与他谈过,废话!他是她的敌人耶!当然宁可见他的仇家愈多愈好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