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价钱也涨得太离谱了吧!亏这小子皮相一流,却在谈到钱时,那颗心哪,可真是比酱油还要黑上几分!
“李老爷!”
天骧游沉下俊脸,笑容全无了的他,看来冷酷无情。
“卖鸡蛋不过是打个比方,养鸡为生蛋,赚钱为滚利,为商要懂得掌握时机,收购宝物要了解它的未来增值效益,买的人开心,卖的人满意,这才是完美交易。”
边说话边起身,天骧游哼了声撩起袍子,似想就此离去,慌得李老爷赶紧陪笑脸起身。
“不会吧?天老弟,你……你就要这么走啦?”好歹也让我杀个价嘛!
“那不然呢?”
天骧游侧转过俊脸,将蔑视眸光投向立子大厅后方的鸳鸯屏风。
“买卖不成还不走,留在这里让人瞧个过瘾?没钱的事我可没兴趣。”
这话才刚说完,屏风后便发出了重响。
那座鸳鸯屏风让人硬生生扑倒在地,而趴在屏风上的李家小姐,连嘴角的口水都还来不及擦掉便狼狈现了形。
“绣屏,你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丢人!丢人!真丢人!
贪看俊男不是错,错的是被人给当场戳破,还不羞不惭地继续盯着傻笑,亏他李杰英明一世,却养出了个这样的花痴儿。
李老爷一边涨红老脸叫人将小姐搀走,一边继续努力留客。
“天老弟……喔,不,天大少!您别走,千万别走,我那女儿不懂事,您别同她一般见识,请看在咱们认识多年的份上,把那只貔貅算便宜点给我吧!”
天骧游回头哼气,薄唇衔满讽笑。
“算便宜点?李老爷,我已经算你够便宜了,那只貔貅是尊请我大师父加持开光,亲笔写下了招财符的天下奇宝,您是个识货人,应该知道貔貅不但威猛且还深具灵性,它能为人化解宅煞,还能护卫主人祥泰康宁,最要紧的是,它在求财上具有极大助力,所以才会被世人称作‘偏财神兽王’……”
不悦的拂袖,天骧游满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拥有此宝,日后定能为你招来更多的财富,你却如此不开窍,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一再错过?算了、算了,我不想再浪费我的时间了,你可别说我不讲情分,就是因为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我才没跟你加收‘观瞧费’的。”
“观瞧费?那又是啥?”李老爷傻张着嘴,一脸胡涂。
在这镇上,谁都知道眼前这打从乌龙观里出来的男人有多么的爱钱。
一起吃饭从不付账,一起看戏绝不买单,能够走路绝不坐轿。
地上出现了一文钱,他才不管身上衣服是白是黑,深怕让人给抢走似地,飞扑下去捡,全然不顾形象的。
就连邀他过府谈个生意也得按预估时间先收钱,时间一到拍拍走人,多留他一刻都别想,但这劳什子的观瞧费,他真的还是头一回听到。
天骧游没好气的伸手掸掸袖子,“我跟你家小姐既不是朋友又不谈生意,就这么白白地让她给看了一炷香的时间,难道我不该跟她收费?”
“天老弟呀!”李老爷苦了脸,“这点小事不必如此计较吧,小女也不过是让您的绝世风采给迷住,一时之间情难自已,既没碰着您更没碍着您,这样也要收钱?小女好歹也是咱们镇上数一数二的小美人,您就让她给暗中瞧瞧,又不会少块肉——”
天骧游伸掌打断对方的声音。
“不必!再美又不能兑成金元宝,对我毫无帮助,总之我先说了,下回再找我来时,请先把你家小姐管好,否则就算是老朋友,我也照样要收钱的。”
“那到底……”李老爷无奈叹息兼好奇的询问:“是要收多少?”先问个清楚,也省得日后真当了冤大头。
天骧游没做声,只是再度朝对方伸去五根劲瘦长指。
“五十两?!”不会吧?吃人吗?这可是他家管事一个月的薪俸耶!就是瞧皇帝也没那么贵的吧?
“呿!”天骧游俊容极度不屑,“本少爷是如此贱价的吗?是五个金元宝!”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出天价。
杀人哪!五个金元宝?就为了偷瞧他?这小子果真是贼厮投胎转的世!
但深知这男人外表或许可亲,却在金钱上六亲不认的脾气,李老爷暗暗下了决定,下回在请他来之前,无论如何一定要叫人把女儿用麻绳捆在柴房里,省得连累她老子破财。
决定下妥了后,李老爷抬头看见眼前男人又换回了笑眯眯的神情。
“言归正传,李老爷,那只貔貅你到底要是不要?当心!一旦我的脚跨出你家门槛后,你若再问起,那可又是……呵,新的价钱了。”
“别别别……别跨、别跨,您千万别急着跨呀!”
死揪着天骧游衣角的李老爷,表情像是就要跪下去捉对方的脚。
“老弟别心急着走嘛,我招待你的贡茶还没喝完呢,好歹让我再想想……”
“再想天都黑啦,那我可是要加收‘外出逾时费’的喔!”
“随您加,由您加,只要您先别急着走。”让我有点时间再磨点价吧!
“李老爷确定?我那‘外出逾时费’可不便宜。”
“加吧、加吧,在下自信还付得起。”再贵也不会贵过一百两银子吧!
“大师兄!大师兄!”
就在买卖双方纠缠不清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来,“师父们有急事找你,请你立刻回去。”
“师父们找我?”
听见这话的天骧游,微笑着以内力雳掉李老爷的手,表情还憾地开口。
“李老爷,这您可就不能怪我了,师命大如天,我赶着回观里去,至于您这笔买卖,咱们只好下次再商议了。”
“不要下次!不要下次!千万不要再下次了!”天知道下次又得再多花多少冤枉钱!被震跌在地上的李老爷,心急着开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
“我我我……那只貔貅,五百两银子,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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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喜!”边笑边拍肩,天骧游顺手给了身旁五师弟十两银子当赏银,“知道跑来帮忙大师兄演戏,逼那老家伙快点就范。”
天喜扫了他一眼,快手快脚地先将银子塞进口袋里才开口。
“才不是在演戏呢,大师兄,是两位师父真的有事找你。”
嘻,虽说不是在演戏,但银子到了手自然没有归还的道理,反正大师兄对外人吝啬小气,却对他们这些师弟妹还挺慷慨的。
在乌龙观里人人有共识,多帮大师兄跑腿办事准没错。
苞着大师兄有甜头,跟着二师兄要吃苦头,跟着三师兄像是跟着块木头,但怎么样都好过跟着小师妹,因为那可是要小心自个儿的头。
“师父们不是还在闭关吗?”天骧游发出了疑惑。
是的,乌龙观里的两位道长仁义及仁慈,三不五时就要闭关。
请别当他们是在闭关练功或是在思考人生大道理,他们只是躲在壁洞石窟里点数香油钱、抚模多年来存下的金砖,外带痛快饮酒、大口嚼肉、睡大头觉,啥事都甭管地躲起来,或是偶尔离观云游,逍遥快活。
这事只有他这个得帮师父代班打理道观,还得暗中帮忙送酒肉的大徒儿,以及那凡事都瞒不住,古灵精怪的小师妹才知晓,而且还被那鬼丫头给当成威胁两位师父时的最佳法宝。
每回只要一闭关,两位犹如放大假的老人,不鬼混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肯出来的,算一算这一回的闭关也才过了三天,他们怎么会肯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