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这两个老迷糊,怎么又犯了老毛病?又忘记关门了。”
低低咕哝后她进房确认,在确定里头真没人后正要走出,却让由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及说话声给扯停脚,因为她听出那正是范维邦及湛蓉芳的声音。
“哈!不如来吓吓他们吧,让他们知道住饭店忘了关门有多么危险!”
范彤彤连忙往落地窗旁的窗帘后缩蹲进去,几乎就在同时,湛蓉芳的声音出现在房里了。
“维邦,你这个老迷糊!居然忘了关门!”
“是我吗?刚刚最后一个走的人不是你吗?”
“才不是我呢,是你!是你说忘了拿老花眼镜所以再回头的,还狡辩?”湛蓉芳边嘀咕边赶紧内外检视一遍,幸好并没有遭窃贼闯入乱翻过的痕迹。
“哎哟!不过就是忘了关门嘛……”
范维邦无所谓地在沙发上坐下,为了怕老婆再叨念,索性为自己找台阶。
“信用卡和证件都在保险箱里,现金在你的随身包包里,就算真有小偷跑进来,又能偷着什么值钱东西。”
“拜托!有没有掉东西是一回事情,但只要一想到你住的地方曾有小偷来过,随身物品也被人乱翻过,那就已经够可怕了好吗?”
“哎呀呀!老太婆呀,既然偷儿没来过,什么也没被偷,你就饶了我的耳朵吧。而且老实说呀,只要我这宝贝药丸没让人偷走,嘻,那就好啰。”
宝贝药丸?那是什么?
满月复好奇的范彤彤,小心翼翼地从窗帘后方采出头。
她看见爷爷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搁在桌子上。
范家开的是药厂,有着尖端的制药技术及研发部门,所以经常会有些世面上尚未推出的补身“好料”,是以在看见爷爷拿药当宝时,范彤彤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不知道爷爷口里的宝贝,究竟是有何神效,居然能让爷爷这么引以为傲,甚至还爱不释手。
从卧房里走出的湛蓉芳扫了丈夫及药丸一眼,没好气的开口。
“刚刚跟你说了那么久,你还是没死心?”
范维邦也同样没好气的回答,“说你死脑筋就是死脑筋,难怪连继书也被你给教成了个死脑筋,这颗药一用下去,既能打破僵局,又能助继书定下心思,死心塌地留在咱们范家,绝对不会哪天突然心血来潮说走就走,我怎么可能让你随便说了说,就死了心?”
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躲在窗帘后方的范彤彤,听得心口不安地猛跳着。
叔想要离开范家吗?
这就是他最近反常地对她冷冷淡淡的原因吗?
“老头子!”湛蓉芳生气地双手叉腰,开口训夫,“你这喜欢左右孩子们想法的老症头怎么就是改不了?你之前在逸书那里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现在居然还想用药来达成目的?你羞不羞呀?”
“不羞!因为我这么做也是想帮他,帮他快刀斩乱麻嘛!”
“快快快!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因为你怕自己来日不多了.别太自私,这种事情偏偏就是快不了,你要多给这孩子一点时间,好让他厘清自己的心思。”
“慢慢慢!那得慢到什么时候?”范维邦老人孩子性地嘟高嘴,“明明就有药物可以帮忙快速达到目的,却不许人拿出来用?”
“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湛蓉芳沉下脸,“什么都不重要,继书自己的想法才是最要紧的。这孩子已为我们的晚年带来了阳光及欢笑,甚至还帮我们带回彤彤,够了,他为我们所做的早就够了,我宁可让他由着他自己的心,去过他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孝顺或是责任,被绑死在我们范家。”
“谁要绑住他了,我只不过是好心想要帮忙嘛……”
范维邦还有话想要说,但湛蓉芳却摆摆手走开不想再听,她踱进浴室,没多久后发出了急呼。
“维邦!快点进来帮忙,我的珍珠耳环掉了一只在地上,我模不到哪!”
“真是个眼睛不中用,嘴巴叨念本事第一流的老太婆!”
嘴上虽是叨叨抱怨着,范维邦却已起身踱进浴室。
“我来了我来了,你别乱动……小心滑倒……这地上还有水呢……咦!这不是……奇怪,究竟是滚到哪里去了……”
当两个老人在浴室里东模西模一团乱时,一条身影蹑手蹑脚地由窗帘后探出,伸手捏起桌上药丸后,悄悄地打开门,再合上门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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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冷静!范彤彤!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办到!
你一定可以帮爷爷挽留住叔,让他再也不会生起想要离开范家的念头。
可是女乃女乃又说……
不!范彤彤闭眼摇摇头,不许自己去想女乃女乃的话。
既然爷爷说了这药只是在帮叔更确定留在范家的心,那应该只是一颗会让人吃了后变得“忠实”的药,所以对他肯定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
在他愿意留下来后,无论是爷爷女乃女乃或是她,都会加倍地对他好,让他绝对不会后悔吃下这药的。
范家不能没有他,爷爷女乃女乃不能没有他,而她……嗯嗯,好像也是耶。
她连他现在忙到无暇多理她就快受不了了,又如何想象如果再也见不到他时,她该怎么办才好。
深吸一口气,范彤彤脸上漾出了同往昔一般的笑容,伸手轻叩门。
“谁?”
她听见里头传出的熟悉男嗓。
“不说!自己开门来瞧!”
“小彤?”
她听见他的讶然问句,感觉到他的沉默,以及那隔了老半天才终于不情不愿响起的迟缓脚步响。
终于,门扉在范彤彤眼前被打开了。
身着浴袍,看来像是准备就寝的范继书,只手抵着门,脸上表情清楚明白地表示着,并没有打算邀她入房的意思。
她觑着门内的他,因他无言的拒绝而有些泄气,可又因他刚沐浴后的模样而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他洗了头,黑发上还残留着几颗顽皮的小水珠,往后贴着他脑勺的湿发,则是将他原就俊挺的脸庞衬得更加立体,也更有男人味了。
奇怪!眼前这男人她明明已认识许多年,早该熟悉透了这张俊脸,为何那种一见到他就会心跳加速的奇怪现象,却愈来愈严重了?
八成是因为她正准备对他干坏事吧。
“小彤,我刚刚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很累,想要睡觉了吗?”微掩于门后阴影里的俊脸,写满着疏离。
听见这话及看见他的表情,范彤彤方才微生的小小歉疚及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瞧!这家伙真的变了,变得让人……好、生、气!
气到了决定一定要给他吃药啦!
压下冷怒心思,范彤彤再也不犹豫地举高手上的酒杯,笑容满面的说:“就是知道你想睡了,所以才会好心地想让你试试我刚跟酒保学来的BloodyMary好不好喝嘛!”
范继书眯起眸,眼神满是不悦,“你跑去跟人家学调酒?”
她噘起嘴,“那有什么办法?没人肯陪我玩牌,爷爷女乃女乃又过着老俩口的浪漫花都之夜,我一个人不去PUB鬼混一下又睡不着觉,如果你不肯赏脸,帮我鉴定一下我的调酒都不愿意……”她幽幽叹息,“那我也只好回PUB去找别人试了,或许会有人愿意陪一个无聊的东方女孩,喝个两杯……”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是不是只要我喝下这杯酒,你就会乖乖回房去睡觉?”
她用力点头,笑靥如花。
他叹气投降,正想伸手拿酒,却让她给拒绝了。
“不行!你得先让我进房间,我要亲眼看见你脸上的表情,才知道你说的好喝不好喝,是不是在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