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识凡怪笑了,“拜托!大哥!你都已经这么成功了,还嫌不够贤?”
韩超凡想了想后,决定坦白。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会不断鞭策自己不能够输,要不断地超越别人,那其实是因为……”他叹气,“我胆小。”
“胆小?!”韩识凡几乎要抱着肚子边滚边笑了,“大哥,你不必为了想让我好过点,就把这个根本与你不符的形容词硬往自己头上扣下。”
“不!我是认真的!识凡,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当真超凡月兑俗,我只是一个有着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缺点及弱点的凡人,我的努力是为了怕被打回原形,再变回一个没人瞧得起的小小擦鞋童罢了!”
“你?擦鞋童?”这还是韩识凡头一回听到,自他有记忆起,韩家虽非大富,却至少已是小康了。“不会吧?这就是你总是把自己操得像头老牛似的原因?”
韩超凡点头,接着他笑了,豁达地笑了。
“我不但小时候当过,还在成年之后,在明明已是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后,还要经常在梦里跪着为人擦鞋,看尽白眼。谢谢你!识凡,在今天这样对着你把心结说出来之后,我才领悟到……
“就算日后我当真因为投资失误,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却也不会再变回一个无助的擦鞋童了,因为我已经有了自信、有了经验、有了不怕再跌跤的勇气,所以这个作了太久的噩梦,也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韩识凡也跟着笑了,“大哥,你从来不曾对我和筱凡说过这些,只顾绷着脸,维持着在我们心中的超凡英雄地位。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那我就会告诉你了,拜托!巴西总统达西尔瓦小时候也是个擦鞋童,人家现在可是个总统了,所以说呢……”
两兄弟默契十足地同声同气了——
“小时当个擦鞋童,长大以后才能当总统!”
话说完两人对视,又是一阵释怀大笑。
笑完后,韩超凡拍了拍弟弟的肩头。“我还要再谢你一点的,因为你让我看见了当我们在评鉴或是要求对方的时候,只能够看见他在台面上的风光,却看不见他在背地里的辛酸,更忘了该适时地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通盘考虑整件事情……”
嗓音变低,几近于自言自语。
“如果她无论如何不愿意步入那个樊笼里,肯定是有说不出口的原因,我又怎能只是以我的标准原则去要求她,而不是试着去了解并且体谅呢?”
“大哥!”韩识凡满脸困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耶!”
“我说……”韩超凡再度拍了拍弟弟的肩头,真心诚意地再说了一次,“识凡,大哥真的对不起你!”
任何东西他都能够礼让,除了橙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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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筱凡的婚礼是在北部山区某座占地千坪、知名的露天花园餐厅里举行的。
韩家和姜家都是政商界名人,两家联姻自是社交界的年度盛事,不去算宾客,光是新闻媒体的SNG军就在山路上排了长长一列。
很好,双方家长来了。
很好,负责担任证婚人的某政坛大老也来了。
新郎穿好了西装,备好了戒指;新娘化好了妆,戴上了头纱;但……伴娘不见了!
“那就快派人去找呀!”
听见了这消息,新娘子韩筱凡从椅子上跳起来发飙了。
“刚刚她人明明就还在我眼前转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会不会是让歹徒给绑走,或者一不小心跌进了山沟呢?你们怎么能让我在我最要好的朋友失踪不见的时候,还要佯装无事地微笑说呵我愿意’?快点去找!找不到人我就不结婚了!”
不……结婚?那还了得?婚礼开天窗,现场这么多人怎么交代?
顿时只见两家仆人、亲朋好友,连同餐厅服务生,一个个飞奔疾走寻人。
但这里可不是一般的餐厅,用个扩音器就能找人出来,这可是个占地千坪的山腰地,有餐厅、有花园、有畜园、有游泳池,甚至还有着网球场,以及小型游乐场,想要找个人出来,真的没那么容易呀!
而在此时,那让众人给找昏了头的伴娘,原来竟是在迷宫里面。
此迷宫可非小孩子玩耍的小迷宫,而是以比人还要高的绿色树丛,分割纵横而成的,是个绝对能让人在里头迷了路的绿色迷宫。
但这位美丽的伴娘却不是迷了路,而是让人给拉了进来的。
“你拉我来做什么啦?你的原则呢?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像只泼辣刁蛮的小野猫,范橙橙用力甩月兑了韩超凡。
好恨好恨好恨,好气好气好气,好恼好恼好恼。
她气他当真那么多天没来找她,没来跪求她原谅。
包恨更气更恼的是他今天居然还能看来如此神清气爽,如此英俊挺拔,如此地……不受失恋所影响!
反观她,天知道是搽了多少粉才能盖过那几夜没睡好的黑眼圈,还有那因着挨不住思念,而在半夜里哭肿了的眼泡。
天知道她今天是用了多少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看来依然如往昔般的绝艳,又是用了多少的努力才能在刚刚见着他的刹那,没有忘形地跳进他的怀里,痛哭失声说想他。
她恨他!她气他!她一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他了!
但为了筱凡,她今天又不能不来,但她发誓在今天的婚礼结束之后,她就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心里信誓日旦旦,眼神迷离痴酣,范橙橙没发现自己那眷恋的眼神,一瞬也没离开过那张俊脸上。
韩超凡静静审视着眼前那让他爱得蚀心入骨的小野猫,回想起那一个晚上及清晨时两人的疯狂相爱,即便心里最想做的是将她扛上肩头,带去一个隐密地方彻底地爱她,却幸好他的理智还在,他想起了小妹那迫在眉睫的婚礼。
“换掉这身衣裳,我是不会允许你穿这样,在人前走来走去的。”
就像姜大伟不许筱凡在人前“卖肉”一样,他韩超凡也不会同意。
“你疯啦!婚礼都快开始了,换掉它我穿什么?”
“喏!”他将方才一直拎在手里的纸袋交给她。“我早就帮你准备好了,你甚至有两个选择。”
纸袋里的东西被倒了出来,范橙橙看到傻眼。
去他的什么两个选择啦!
里面虽然有两套衣服,一套是亮橙色的清纯雪纺纱小礼服,不开衩、不露胸背,像个挪威来的可爱小鲍主;另一套则是一条牛仔长裤,搭配上一件白色短T恤,上头用麦克笔写着!“我爱韩超凡”。
范橙橙拎住两套衣服垂首咬唇,没敢太快动作,因为怕自己会忍不住全身起颤,爆笑出来。
这该死的大男人!没想到居然还有点幽默感!
去他的“我爱韩超凡”哪!就是打死她,也别想她会穿这套衣服出现在筱凡的婚礼上,即使那其实是一句实话。
收拾完情绪,她抬头,将两套衣服全塞还给他。
“你凭什么管我?”他们不是因为谈不拢,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吗?
“我不是在管你,是在和你谈交易。”
“交易?”听不懂!
“你依我这一次,下一次就换我依你。”他神色自若地提出建议。
“什么叫作下一次?”她挥挥手表示没有兴趣,“我才没有什么事情是要你依我的……”话还没说完,讶然闭上嘴,她抬起头来,认真地望进了他的眼底。“不会吧?你指的不会……不会正好是我在想的那件事情吧?”
她知道这男人是个多么有原则,又多么龟毛求完美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