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圭女圭开心地张嘴笑着,笑出了几颗小牙,甚至还拍了拍小掌,然后将肥胖胖的小指送进嘴里啃咬并流口水,咯笑的表情像煞了个无邪的天使。
“看到了吗?”范绿绿眯瞪着蓝韶安,开口说教,“我就说是你自己的问题,小孩子会使坏绝对有他的原因在,瞧他这会儿不就乖乖地……”
话还没说完,她就让布帛扯裂声和扣子落地响,给硬生生打断了。
她低下头,瞠目不敢置信地瞧见了……
那可恶的、仍在咯咯笑着,伪装成天使的小恶魔,因为没有头发可扯,竟然将目标转移到了她胸前可爱的贝壳小扣上,这一蛮力拉扯下可不得了,衣服毕竟有了些岁月,压根不经拉,胸前整排扣子遭外力破坏,顿时线断扣落,襟口全敞,而她就这样子……春光迸现了。
而且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春光”,因为她就连内衣都没穿上。
她绝非是生性豪放,只是方才洗澡时她拆下绑缚胸前的白布条,又把内衣给顺手洗了,别人的内衣尺寸不对她又穿不惯,本想着待会儿等内衣烘干了点后就能穿了,谁知道……谁知道会这样。
“对……对……对不起!”
范绿绿还没回过神,蓝韶安就已急着转头,只是转归转,看见了就是看见了,就像上一回一样,碰过了就是碰过,又不是说声对不起或是假装没事就能烟消云散。
真真夭寿!上一回是触模,这一回是看见,可怜他一个血气方刚的青春少年兄,迟早要被这颗“饭粒粒”给害到血气攻心而猝死。
可即便他已转过身、调开视线,但那过于强烈的视觉震撼仍在脑海中余波荡漾,荡得他忍不住模模人中,就怕又要狂冒鼻血了。
他的道歉让范绿绿回过神,却还来不及感觉羞赧或懊恼,就又有新的状况发生了。
“别只会说对不起,还不快帮我把他给捉开……噢!Shit!他捉我的……我的……”
又急又臊,范绿绿心急着要从胸前捉开那双“捏女乃”中的小小坏手。
蓝韶安闻声转向,视线自动回避不当瞧见的地方,大手往下探捞,用力将那团软绵绵却相当欠管教的糯米团表弟给捉回自己怀里,恨恨嘀咕。
“小!少给我乘机乱吃豆腐!”
尤其这块豆腐早已是你表哥指定要了的!
训斥完小坏蛋后他想起一事,忍不住想笑。
“噢,对了,同学,套句你刚刚说过的话……”蓝韶安脸上浮现一抹坏笑,“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即使你用的是英文。”
***独家制作***bbs.***
蓝韶安抱着小恶魔去向他老妈控诉恶行,顺带又借了一套衣裳。
除了那一段春光小插曲外,那一夜给范绿绿的感觉是温馨浪漫且永生难忘的。
蓝芸夫妇都是极重视生活质量的人;张悠然是个石头雕刻艺术家,蓝芸则做的是日文翻译的工作,开这家咖啡屋并不全是为了营利,大半是因为兴趣。
他们喜欢和人交朋友,喜欢分析人性。喜欢与人分享生活感触点滴。
所以他们开店的时间自由且率性,没客人时就提早打烊,但若是遇着了知音,秉烛夜谈,彻夜不眠也是常有的事情。
西式的晚餐后是薰衣草风味的手工饼干,以及现煮的意大利咖啡,香气迷人。
用餐时样样都好,只除了那个时而爬上桌、时而钻入桌,且还会故意选在你想挥拳开扁时,对你送上天使微笑的小恶魔。
饭后,蓝芸边收桌子边叫蓝韶安带范绿绿到外头散步。
“饭后散步有益身体健康。”蓝芸眨眨眼睛做出暧昧催促状。
“小泵姑,孩子都生了,少做清纯少女才会有的动作,那是会催吐的。”
接着蓝韶安大笑着在他姑姑扔过来的一把小雏菊里,拉起范绿绿往外跑。
范绿绿也忘了反对,毫无抗拒地任由他拉着她,一块奔入月色迷离的山间小径。
为什么不抗拒他?她不是向来最恨与人有所碰触的吗?
包别忘了他还是个男生,一个她曾在小学时代视为仇人的男生。
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在如此恬静柔美的夜晚,她不想做出扫兴的事情。
她就是不想。
不论是扫别人的或是她自己的兴。
她喜欢和蓝韶安在一起。
这是埋在她心底最深最深处,连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情愫。
否则她才不可能会答应帮他打什么校际篮球赛,更不会由着他这样任意亲近她。
好像是从她青春期开始的那一天起吧,她对他的感觉就慢慢地变了,变得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亲眼见证了她的成长,也或许是因为他了解太多别人所不知道的范绿绿,所以她不用在他面前刻意伪装,伪装她是坚强并且百毒不侵的。
蓝韶安的大掌是炽热且温暖的,就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打小就是个发光体,一个小太阳,自己热呼呼地也就算了,还喜欢将自己的热度分散给四周的人,也不管别人到底想不想要。
而这也是小时候的她觉得最受不了他的地方,所以才会和他那么水火不容吧。
但如果蓝韶安真的是太阳,那么她就该有所警觉,知道该和他保持距离。
因为她的家——灰屋,那个该被归属于北极圈内的地方,是不会欢迎太阳的。
如果不想让她原有的冰霜世界发生冰解雪融、天崩地裂的大变化,那么她就该要记得和他多保持点距离,不要让今晚这样外宿的意外再发生了。
但是上帝,什么距离、什么北极都请留待明天再讲吧。
就在这美丽的一晚,请允许她暂时抛开所有羁绊,恣意地。贪婪地,享受着阳光!
第五章
阳明山,这座台北人戏称为后花园的美丽山峦,登高于此俯瞰台北盆地,前可见着河海交流,后头则是群峰互拥,山峦罗列得如古董画屏一般,颇有“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的气概。
时值花季,初绽的樱花在枝头上毫无忌惮地怒放,炫耀着它们的美丽光华、青春大好。
它们就如同那些于此间大学里求学的莘莘学子一样,都在热烈地、灿烂地编写着属于他们的青春乐章。
在校园里的花间小路上,樱花树下,有三个少女从树下轻盈走来,若是论较起了青春鲜活,她们可是半点也不输给那些正值花期的花儿。
只不过虽是同样正值双十年华,同样面目清秀姣好,又是同寝室的英文系大二同班同学,三个女孩却是性格迥然不同。
活泼开朗的是生日最早,个子却最矮的徐台美。
诗意浪漫的是生日居中,个子也恰好居中的李玉黛。
而明明生日最晚,年尾生的范绿绿,却是身高直抵一百七十八。
累得另外两人除非是穿上高跟鞋,否则若想和这位室友好好说句话,都还得伸长了脖子。
范绿绿蓄着短发又惯作中性打扮,五官立体,那张脸上的表情说得好听叫酷,说得难听则叫目中无人,有些时候实是比某些男生还要更像男生。
也难怪经常有别系甚至是别校的学生,慕名来看这位传说中的C大酷妹,甚至是向徐台美、李玉黛两人求证,想知道这位酷美眉有没有“喜欢同性”的倾向。
“这个问题我喜欢……”向来最爱捉弄人的徐台美听见这问题,就会故作一脸正经。“如果她真的是呀,嘿嘿嘿,那可真不好意思了,因为她的爱人一号宝座,将非我莫属也。”
“你别老爱胡说八道乱讲话!”李玉黛不高兴地用肩膀推人。“校园八卦最可怕,你随口说笑别人会当了真的,以讹传讹下来,害得绿绿都没男生敢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