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姬婳快乐的低叫出声。“龟叔,真没想到你们‘鹿鸣古玩馆’这块金宇招牌居然这么吸引人,连我那素来浪荡无行,贪玩的表哥都被招来了。”
原来那小子居然是婳儿姑娘的表哥?莫怪都是一样的漂亮妖物!
只是……
浪荡无行、贪玩?这可是出自于家人该给的形容词吗?
如果他家小姐看上了这家伙,那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才好了。
“唉!如果连婳儿姑娘表哥这样的俊俏哥儿都锻羽而归了,我可真不知还能有怎样的人材,能够吸引得住我家小姐了。”
“那可不一定,我家表哥皮相是不坏,却嫌太油太滑,既是油头粉面又是油嘴滑舌,或许你家小姐就是不爱那种会要嘴皮子的家伙嘛!”
“可刚刚也有老实忠厚的,不也一样被扔了出来?”
“别急、别慌、慢慢来!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有志者事竟成’的嘛,多点耐心,龟叔,这不也是你们族人最擅长的吗?慢、慢、来。”
“话说回来,婳儿姑娘,您表哥还趴在地上惨叫呢,您不过去扶他一把?”龟总管提醒她。
“免了!”姬婳一双狐眼笑得更弯了些,“我倒觉得他现在那副狗吃屎的模样,可要比平日的模样更好看上几分了。”
标总管忍不住在心底叹息,因为他突然有种上了当的感觉。
他实在不得不怀疑起身旁这位看似好心想要帮忙的小泵娘,究竟是真想为“鹿鸣馆”解决问题,或只是想为自己的日子多寻点乐子。
唉!
一个是太过火爆,一个是太过贪玩,让他这夹处在中间的老龟呀,当真头痛!
第二章
大街上原是人来人往,却因一对男女大声对话,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些原是在说话的、卖菜的、打小孩的、讨价还价的,全都不知不觉地静了下来,有志一同地竖耳倾听。
看清楚点,是倾听而非偷听喔。
谁让这两位仁兄仁姐不另择僻静点的地方,偏偏要选上人来人往的大街呢?
“你就非要这么阴魂下散吗?由京城跟进了清苑,跟到了沧县,还跟上了伏牛山,现在又跟到这临清县境来,我躲伯了也躲烦了,今儿个咱们就不追不躲地把话撂明了讲,你到底——是想要怎样?”
“不怎么样,不过就是想报你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罢了。”
女的要求以身相许,男的却是避了又避、躲了又躲、逃了再逃?
这一幕戏的精采可期,不难想见了。
“方大小姐,你真想要以身相许好歹也先瞧瞧对象,你没见我这一身装扮吗?我是个道士呀!”
这句话让街上众人将目光转移到男人身上,果真看清楚了那是个身著道士袍、顶戴道士冠的男于。
虽是如此装扮却又不得不引人一叹,叹这男人生得真俊俏,如果不是穿戴了这一身装扮,那就更会好了。
“道士又怎么样?”那女子也是蛮,毫不在意,“别骗我不知道,道士也是可以还俗娶妻的。”
“可是我不想,一点也不想呀!”男人大声强调。
他可不想少了这一身能避女祸、能混饭吃,又能逍逍遥遥优闲度日的最佳打扮,尤其还为的是个他压根就不喜欢,骄纵任性、自信过盛的千金大小姐。
“不想也下行,你救了我,就该对我负起责任。”
啧!听听,野不野蛮?除非他是疯了才敢娶她。
想他只不过是曾经对她笑了几笑,她就硬赖说是他先去招惹上她的,开玩笑!他的嘴角打小便朝上不朝下,若是对人笑就得负卖任,那么那些三不五时找他问神的大娘嬷嬷们,他不是全都得娶回家?
男人深吸口气后才开口,“我不过是应你父亲之请,去帮你解了狐祟,那不过是我的分内工作,为了赚钱的工作,哪能牵扯到什么救不救、负责不负责的。”
“我不管,什么都不管!总之我方婇凤,今日一定要叫你对我负责到底就是了!”
方睬凤是当朝掌管军机重务,任职都督俞事,方范统俞事膝下爱女,一个打小要啥有啥,呼风唤雨惯了的千金大小姐,眼见话谈下拢,她索性双手擦腰,摆出愈事千金的高傲嘴脸。
“来人!将这不识抬举的道士,给我押回龠事府里拜堂成亲!”
哇!好敢哪!路人全看傻了眼,瞪著这幕官家千金当街强抢“民男”的戏码。
“是!小姐!”
听见了号令,那些有的趴卧在屋檐上,有的躲在满车白萝卜堆里,有的假扮成算命瞎婆婆,还有的躲在大水缸里不敢呼吸的护卫们,齐声吆暍,跳将了出来。
男人见状,不耐烦地翻翻白眼,在心底起了怨慰,就知道和这种女人压根就无理可讲,白白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翻完白眼后,男人闭了闭眼,再张开时,下动声色地换上了一脸魅力过人的笑,笑得正待发飙的方婇凤陡地酥茫了神智,连嘴儿打开了没闭上都不知道。
“凤儿姑娘,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呢?真若喜欢一个人,只能用温柔的手段,这样才能得到对方的真心回报,你不知道怎么做是吗?不如让在下来教你吧。”
在众目睽睽的安静氛围下,男人走向女人,温柔地伸出一只大掌,轻轻抚触女人的脸颊,再将生有薄茧的俊秀长指沿著她脸颊缓缓而下。
由颈到肩,再滑过了藕臂,最后温柔地包紧了女人秀气的手掌。
呃,现在到底是怎样?
怎么下但下吵了,甚至变成了当众调情?
真没想到这一幕戏,竞愈演愈是精采了。
此时别说是路人,就连那群盒事府里的护街们也都跟著看傻了眼。
真不知是该听小姐的话动手捉人,还是快将视线给转开,免得小姐回府后,偶尔一个心情不好,追究起了这桩“偷瞧”她谈情的片段,那他们可能会吃不完兜著走。
众人怔仲傻眼,方婇凤被电得酥茫,即便她曾经倒追过不少男人,却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高手中的高手,只见那男人老神在在,接著他那张俊脸徐徐地朝著方婇凤的脸俯下去。
癌低、俯低,再俯低,眼看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指不到的距离了。
相距太近,男人温热的好闻气息吹拂至她鼻尖及唇畔,挑动起她属于女性的最细微神经。
就在那挂著魅笑的俊唇彷佛就要放肆地当众吻上她,让她如愿以偿时,陡地,一团紫雾由他微启的口中朝她袭来,而男人则是机警地立即闭息,甚至退离她至少十步的距离。
下一瞬间,咚地生响,方婇凤身子如泥般晕厥倒地。
“小姐!小姐!您还好吧?怎么会突然晕了呢?小姐、小姐,您醒醒、快点醒醒呀……”
见此情况,躲在屋檐上的、萝卜堆里的、大水缸里的护卫们心急地冲过来,现场顿时陷入好一阵兵荒马乱。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站在救人圈子外的男人挑唇冷笑,下一瞬间运起轻功,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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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一处搭著顶篷的路边小酒栈。
时值午后,日头炎炎,来往商旅过客并下多,除了躲在柜台后方一边拍苍蝇、一边偷打瞌睡的店小二外,只剩下两个男人各自坐一张桌子。
两个男人里一个做著书生打扮,白衣白冠,手摇白扇,另一个则是做著道士打扮,道袍道冠,背后背著一柄桃木剑,腰上挂著一方阴阳铜镜。
两人桌上都是三亚竹叶青加上一碟炒花生,以及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