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女敕女敕、粉粉、细细,果真少女的自然彩颜是天底下最美的色泽,其实她早就厌倦了那种活在镁光灯下,得被迫不断往脸上“盖粉”的生涯了。
她肯忍,是为了他。
而现在她不肯再思了,也是为了他。
呜呜呜,她真是个用情深刻、令人感动的多情女子呀!只可惜她爱上的是个标准呆头鹅,所以什幺都不知道。
深深呼吸摊举双臂,骆采忧满心欢喜地翘首望天,好澄澈的蓝天!她真想化身为一只云雀,飞到云端上,但前提得是,他愿意和她一起飞翔……
“你可以说实话呀!”
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
思绪被打断的骆采忧,微愣的转过小脸才发现……喔唷,他还在和她讨论事情,并且脸色相当难看,显见是生气了,但不怕不怕,不用怕,她一脸笑咪咪的,拿出了最是擅长的“东扯西拉计”为自己辩白。
“实话?就说是老板带着犯错的员工出国反省吗?嗯,如果天底下有这么好康的事,那大家都要抢着犯错了,OK!就算他们信了吧,但老板和员工?那人家一定会猜我是你的特别秘书、地下情妇的那一种,而如果说是表兄妹、堂兄妹,甚至是亲兄妹,拜托!这年头还会有哥哥妹妹要好到两人单独出游的吗?没事乱编借口,其中必有问题,九成九九九是一对私奔男女,好夫婬妇!”
见她一番话说得流畅自如、头头是道,海扬好半天无言以对,因为知道自己的口才压根就比不过她的歪理,他的好口才只能用在讲道理的人身上的。
骆采忧见他辞穷,立刻乘胜追击。
“反正这年头只要是一对同性好友出游,就可能被冠上『同性恋』的标记,若是一对男女出游,就是其中必有奸情,与其让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还不如主动对外放话说是未婚夫妻偕行出游,一来比较浪漫合理,二来呢……”她瞧着他摇头叹气,“对于一个女孩子的清誉维护也会比较好点。”
清誉维护?!
海扬微愕,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忽略了这一点。
他是个男人,加上又不会在此地停留过久,无论怎么被人编说都可以,但小忧是个女孩子,且还得在这地方待上一阵子的。
那就只好……嗯……由着她吗?海扬叹气的认命了。
“好,我说不过你,但我要你牢记,现在的你是在受刑悔过期,要修身养性,别再任性胡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明天你住到Antonio家时,要乖巧听话,要安静认命……”
“还要不要逆来顺受呀?”骆采忧听得心里直翻白眼,“我亲爱的老板,受刑悔过期?嗯嗯,我记住了……Stop!Ocean!Stop!路边有人在卖冰淇淋耶……”
“……”
“记得别买错喔!我要的是榛果口味的!”
“……”
“再停,再停!快快快,快帮人家拿一下冰淇淋啦,那顶绿色的棚子下面有人在卖烤薄脆饼,等我一下,冰淇淋配上薄脆饼,人生欢乐无尽!”
“……”
“啊!Ocean!Ocean!倒回去!倒回去!你看到那块招牌了吗?店招上写着『TorutaParadioso』,我以前在电视的旅游节目上曾经听过主持人介绍,她说那种蛋糕吃了就如同置身天堂一样,我们千里迢迢而来,怎么可以不感受一下天堂的滋味呢?”
靶受一下天堂的滋味?这小坏蛋还真敢讲,她刚刚不是还说很清楚自己正在受刑悔过的吗?
这样的行为如果叫做受刑悔过,那么全世界的牢房很快都要爆满了。海扬无奈的暗忖。
可怜的法拉利,空有着顶级喷速引擎,却只能像蜗牛般爬行,还得三不五时叹息暂停。
他们一路缓行,骆采忧果真是渐渐地如同置身于天堂,又看又吃,东模模西碰碰,车子后座不断地增加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在台湾没见识过的新奇农作物、有五颜六色的点心、有DIY小饰品,甚至还出现一家四口大大小小的陶瓷猪。
“你……”海扬眯没好气的开口,“你买这组东西做什么?”
“是你说的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陶瓷猪一个个排放在后座上,一边催促他快点拿钱给还等在车边的小贩,“你不是要我多培养一点艺术气息的吗?”
“这些小猪……”付完帐的他依旧没好气,“就能够代表艺术气息?”
“那可不!”骆采忧笑嘻嘻地对他吐吐小舌,皱了皱俏鼻,一脸得意。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带着一群猪?”
罢刚还说什么跑车配美人呢,现在自动改成了跑车配肥猪了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干脆租辆小货卡就行了。
“是艺、术、猪!”她一字字地纠正。
“小忧!”他几乎想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将她摇醒。“你真的忘了你现在是在……”
“受刑悔过吗?”她大笑着帮他接话,然后用力一点头,“你放心,我可真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些东西只是我要拿来『面壁思过』时的辅助工具罢了。”
皑助工具?
用陶瓷猪砸头得以顿悟吗?他再度输给了她的伶牙俐齿。
为了不想让骆采忧再发现更多的“辅助工具”,海扬用力踩下油门,飞箭似地将她带离了一路上的大小诱惑。
老实说,撇开过于骚包的外型不提,这辆跑车开起来的感觉真的很棒,就连他这么拘谨冷静的人都因为受到了诱惑,而想要一尝快意奔驰的滋味了。
人是不是在习惯了重口味后,就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清淡?
就像是开法拉利,又像是和小忧在一起时的情绪高低起伏?
是的,她常常让他觉得无奈,但不可讳言的,在那些哭笑不得的过程里,回忆起来竟会觉得有趣,至少是比他和其它人相处时,甚至是独处时有趣多了。
但他真的不可以再这么纵容宠溺她了,否则她永远不知悔改,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于是海扬沉下了脸,试图端出最严厉的嗓音。
“小忧,我先说了,一切到此为止,无论你有多么喜欢,对于接下来所看到的任何杂七杂八东西都不许再吵着要了。”
他可不想到时候来接她回台湾,还得用上货柜装运行李。
骆采忧看出他的认真,缩缩身子吐吐小舌,笑嘻嘻地没回答。
嗯,既然老板出声了,那就给他个面子,暂且给他乖一下子吧!
他们往北朝着贝拉吉欧驶去,约莫一个小时之后,眼前好一片波光潋滟,正是当地最著名的科莫湖。
之后又是一小段的乡间小路,几个转弯后,那原已乖了一段时间的骆采忧突然解开安全带,不顾车子还在行驶中,迳自在车子里站起并跳脚叫嚷,甚至还伸出一只手紧抓着海扬的手臂,尖尖指甲陷进他向里,扎得他龇牙嚷疼。
“哇哇哇!好美好美喔!怎幺会这么的美啊?你说是不是?是不是?Ocean!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一定要!”
“放手!小忧!”
海扬指的是她的指甲,更指的是她想要这样“东西”的念头。
“我说了不准不准就是不准!什么东西都不准!记好你现在的身分,不要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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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过分!
但更过分的却是他,因为他竟然又再度对她屈服了。
骆采忧这回看上的不是吃的、不是玩的、不是用的、不是观赏的,而是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