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热情容易被煽起,除了体力与他相当外,齐媛还有其他的不少好处。
例如她不会恃宠而骄,不会大嘴巴地到处宣传他们隐在台面下的秘密,还有一点,她和他一样坚守著及时行乐的游戏人间心态,合则上,不合则散,所以在情人节夜里,她是唯一一个曾经和他发生过关系,却没有向他索讨礼物或是承诺,甚至是一夜风流的女人。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遇见那个在路边发糖的小红帽,他或许会找齐媛一起过节,一起发泄过多的精力,但因为出现了小红帽,许多东西好像都变了……都不再一样了……
“菜都冷了!”
含讽女音拉回了他游移了好一会儿的神智,跟著他的长指被无情地推开了。
尚晰微讶地抬起头,看见方才还满脸荡妇婬娃表情、衣衫不整的齐媛,跃下会议长桌,快手快脚地套上裤子、勾上马甲、穿上衬衫,然后微眯著眼眸,静睇著他。
“即便你是我的老板,我也不容许有人在和我做这种事的时候,神魂不属。”
“我没有!”
俊眸微烁,他企图掩饰心底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齐媛淡淡耸肩,在衣物穿戴完整后,举步往门口走,并且抬起手拢了拢那比男人还要更加削短的俐落头发。
“等你真的没有的时候,再来考虑找我。”
话一说完,齐媛转身离开会议室,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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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钟,台北街头。
在附近绕了不下十圈之后,尚晰终于不情不愿地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
他才刚停下车,附近一家CLUB的泊车小弟误以为他要进场,忙冲过来想代客停车,他却只是摆了摆手,塞给对方一千块钱小费,让他帮他看著车子就行了,因为他要去的并不是那间夜猫族天堂,而是要到旁边的巷子里,去找一间糖果铺。
在泊车小弟讶然的眼神里,尚晰强自维著一张没表情的酷脸,缓缓踱向小巷。
他表情冷淡,且还要一再提醒自己,待会儿要记得说是“无意”间“路过”的,他绝不想让那姓乔的小红帽知道,她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步调。
是的,在那个情人节夜晚之后,仅仅一夜,他的生活,全乱了。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依旧可以肯定在那一个晚上,他是绝对有本事就在车上要了她,且绝不会让她觉得后悔的。
但为了她的恐惧以及脆弱,他放过了她,仅仅和她看了一夜的夜景,聊了一个晚上的家常。
整整一夜都在聊些什么?
老实说,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好像只是些有关于她小时候就过世的父母亲、她坚强的姊姊、她可爱的女乃女乃,或是他霸道固执、永远想要掌控一切的爷爷,以及他们各自的求学生涯等等不太重要的琐碎事情。
若在这之前有人告诉他,说他会跟一个女人什么都没做,纯粹只是聊天一整夜,他一定会报以轻蔑大笑的,但事实却是,它真的发生了。
凌晨三点半,她向睡神投降,睡倒在他怀里,他将她抱回车上,放平在后座,而他则是睡在驾驶座里。
即使明知当天他会有个国外客户要到公司拜访,即使他前一晚只吃了简单的速食,已经觉得饿了的肚子正在出声抗议,他就是舍不得弄醒她,只想让她睡到自然醒。
天亮时,是破云而出的晨曦唤醒他们的,他们寻著了路边的山泉水,边笑边玩的洗净手脸,然后开车下山,找了家有名的早餐店去喝豆浆。
两碗热豆浆端上桌来,乔舞吐了吐舌,苦著脸说她有个猫舌头,向来最怕热了。
他微笑,然后做出了他这辈子所做过最蠢的事情,一匙匙地为她吹凉豆浆,再喂进她的嘴里,活像是一个太监在伺候著皇帝一样。
而她,竟也像是早让人给宠惯了,对于他的喂食丝毫不觉忸怩,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甚至还边喝边玩,先为他计时读秒,又嫌这一匙的没有上一匙的好喝,要求退“浆”等等。
他感觉到周遭的人都在偷看他们,并且议论不断。
他们惊艳于她的娇艳,佩服著他对她的宠溺,但他压根无暇去理会,只是一手托颐笑著,一手继续喂她,眼神紧锁著她那在晨光中依旧精致的五官,即便她没有化妆,而是素著一张脸。
按他对于女人的了解程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在晨起时还没化妆前,那张脸是绝对可以吓跑一兵团的大象的。
但幸好,他的小红帽是属于百分之十的例外,超顶尖的例外。
她娇娜、她可爱,她常会在无意间噘嘟小嘴,却都不是刻意做出的,她那娇憨的动作,自然得就如同她在呼吸一样。
在两人耗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总算完成一顿早餐之后,尚晰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了,他隔著桌子朝她伸出手,一辈子不曾如此认真地开了口。
“乔舞,当我的女朋友!”
她先是红了小脸,继而嘟高了嘴,细细考虑了半晌,才偏侧著小脸出题了。
“尚先生,我想要先弄清楚,你想要我当的是A女性的朋友,B女的‘性’朋友,还是C以上皆是呢?”
他笑了,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不逼你,步调快慢由你来决定,当然,你应该很明了我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如果我答应了,你会承诺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开快车吓我,要对我好、要对我温柔、要真心待我、要常常惦著我,还有……”她皱鼻娇粲著,“要帮我吹凉热豆浆?”
他重重点头,眼神难得不含半丝邪气,一本正经。
乔舞想了想后再度娇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窝心和甜蜜。
于是她也慎重其事地点了头。
“好吧,我……嗯,暂时答应!”当然不能让他以为她是那么轻易就追上手的嘛。“但先说了喔,一个月的试用期,如果在这段期间内,你又有事没事地乱吓我,我可是可以随时和你解约的喔!”
尚晰笑了,目光晶灿,再度重重点头,像是两个孩子在做著誓约一般。
就在他们达成了“协议”,准备离开早餐店的时候,乔舞才想起了一个大问题。
昨天晚上她忘了该用他的手机向姊姊报个平安了,都怪他,先是吻她,后是吓她,害她连这最该先做的事都给忘了。
他原想要陪她回去向姊姊道歉的,却让她给摇头拒绝了。
“你千万别跟我一起出现,让我先和姊姊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她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外人,都会当场翻脸的!”
见乔舞说得胆战心惊,尚晰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在意著那位身兼亲职的姊姊,也只好放弃坚持。
他给了她钱,并帮她招了辆计程车,在她上车后,由车窗塞给她一张名片,上面不但有他的手机号码及公司电话,他甚至还向人借了支笔,在名片上写上家中电话。
“到家之后记得打电话给我!”上班时间,人车嘈杂,他得用手圈住嘴才能让她听见他的话。
乔舞握紧名片快快点头,半个身子还探出车外,娇笑地朝他猛挥手。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打的!我的……男──朋──友!”
她使坏地故意大嚷,将附近行人的注意力全集中过来,反正她就要走了,留在原地生窘的人可不是她。
尚晰摇摇头笑她淘气,却陡然一个冲动生起,他跑上前握紧著她的小手不肯放,两人就这么眼对眼,目光炽热地紧盯著对方。
最后还是计程车司机受不了车后的长串喇叭声,踩下油门后才终于将这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人给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