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辟至宝冷眼旁观,不死心是吧?
那他就继续和大家玩下去!
为了帮宝贝弟弟重启智蒙,官家姑娘们日里开会、夜里拔头发求祖宗,陆陆续续寻来了几个在外地颇有名气的名师,甚至还有法师,却个个都让他用扫把赶走了,却没想到几天前,来了个不怕死的女夫子!
虽说这女夫子要比前面几个老头来得赏心悦目,但一样别想他会手下留情。
但怪的是,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那日两人初次相见,他就让她那一双澄澈清灵的美眸,给弄得有些闪神了。
他只记得要砸桌子、要咬毛笔、要学猴子尖叫耍赖,却忘了拿扫把将她给赶出门去。
没拿扫把赶人?!
他这项无心之失看在官家人眼里,被解读成了默许的暗示,个个都认定他愿意接受这个女夫子了。
那一夜,官家人焚香祷天,终夜庆祝。
没关系!
虽然他也不懂自己怎会突然起了妇人之仁,但来日方长,多得是恶整机会,他就不信这个外表柔弱的小女人,能够承受得住一个有心恶男的蓄意折磨!
但一日、两日,日复一日过去,这个笨夫子的手上、脸上不断增加伤痕,眼睛里有红丝,似乎没睡好,向来温柔的嗓音变成沙哑,原是一丝不苟的云鬓及娇容,经过了他的每日问候“摧残”,一整天下来,总会变得有些狼狈。
但她就是固执地不肯开口求去,更没有放弃任何可以在他耳边啰唆的机会。
叩叩叩叩叩……
她的声音,让他转成了念经。
她做得认真,他听得烦憎,那个会大喊着受不了的人,就快要是他了吗?
算了!他转换心思,脸上浮现一丝坏笑,或许恶整夫子,会是比装疯卖傻更要有趣的游戏。
难怪他会觉得……
呵,他是真的有些爱上了这个游戏了!
第三章
棒日,思考了一夜的季雅决定做个改变。
既然文的没兴趣,那么改上“九章算术”,说不定能够另有转机,发生奇迹吧。
鸡兔同笼、勾三股四弦五个好半天,官至宝却一样没啥兴趣,最后她只好从最简单的开始了,她让他数数。
敝的是他乖乖照做,却只会从一数到十二。
“为什么?”季雅几乎无力了,瞪着摆在桌上一颗颗不同颜色的小石头,“你既然懂得了二后面是三,那么十二后面,自然就是十三了呀!”
“不对不对!”他故意刁难,“十二后面明明就没了嘛!我娘不就只生到了十二吗?”
“十二是你们家里孩子的总数,但在天地间,十二后面还有绵绵无尽的数字的。”
“夫子的意思是,十二的后面还有躲着人啰?”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数字。”
“什么树籽不树籽的,听不懂啦!”官至宝懒懒地挥手,一心只想下课,“这道题目太难,夫子换一个吧。”
这叫太难?
天底下还能找出比数数更简单的算术题吗?
“你别泄气,咱们重新来过,如果你想用人做譬喻,咱们就依你,你数数,如果你们十二个孩子后面多站了个人,那么现在总共是几个人了呢?”
“一个人?那是谁?”
“要不,咱们就用郭家小姐来充数了吧。”
刺激兼提醒,得了“蛮童症”的官至宝,记忆大幅退化,虽然家人亲戚都认得,却对他那订下了婚事的郭家小姐印象全无。
“她是谁呀?”
“郭虹珠,你想起来了吗?”她在旁鼓励,加强他的记忆。
“一点也不记得了。”他连眼皮都懒得多抬了。
“记不得没关系,你总会慢慢想起,咱们就先用她作数了吧--”
“我不要!”他大吼一声,吓了她一跳。“我压根就不认得她的,怎么作数?”
季雅叹口气,眼前只是个蛮孩子,她却老是忘记。
“好,既然你不想提郭家千金,那咱们就别提了。那十二想用谁做譬喻呢?”
他眸底快速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不如就用夫子了吧。”
“我?!”她一脸讶异,“干嘛?”摇摇头,她想起身上未消的淤肿,没啥好气的开口,“你该不会又在想要怎么整蛊夫子了吧?”
“才不是呢……”他拉长尾音,笑得很是暧昧,“那是因为十二喜欢夫子呀!”
季雅瞪大眼睛彻底被吓傻,且还瞬间吓红了小脸蛋。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他是个孩子,但事实上,他却是个昂藏七尺的大男人。
一个大男人跟她说这种话,又叫她怎么能不被吓住?
呃……如果这也是逆徒恶整夫子的把戏之一,那么,他是真的成功了。
回过神后,她慌张地退了三步,突然亿起了她昨夜在手札上写下的:
我衷心期盼,官至宝能够喜欢上他的夫子!
为什么会这么巧?
他有没有偷看她的手札?
还是说这又是个整人游戏?
如果是,她的心脏不够强,实在是玩不下去了。
“夫子干嘛吓成这副德行?”真好玩,轻松逗她两句,就吓成了这副样。
“因为你的话……”她的身子几乎整个贴在墙壁上了,且还在吞咽口水,“有些吓人。”
“为什么会吓人呢?”官至宝故意敛起眼里的恶芒,用着孩子似的无辜眼神,“世间的学生,不都该敬爱他们的夫子吗?且就因为有爱,所以才会乖乖听话的。”
原来如此!
她狼狈地长呼了一口气。
“是敬爱不是爱,下回你要说清楚。”她纠正道。
“好,既然我都说了,那么夫子是不是也该『偷桃饱李』了?”
“是投桃报李!”她再度纠正,并且皱起了眉心,“你是想要夫子也说一声……”她再度不安地吞口口水,“喜欢十二的吗?如果你要我说,我……”
“不!”
他摇头,她松口气,接着却听见他继续说。
“夫子常说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学生可以用说的,但老师就得用做的。”话说完,一抹坏笑再度浮起,因为他看见了她那惊惶无措的表情。
敝哉!
在面对他未婚妻的时候,他中规中矩毫无想干坏事的念头,却在面对这保守无趣的笨笨夫子时,那种想要欺负人的邪恶冲动,却是愈来愈明显了。
“做?!”她的后背已然紧贴着墙壁,“做……做……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逼近,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因为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停就停?
“当然是要亲亲喽!”他说得里所当然,“就像几个娘亲常常给十二的亲亲一样。”
不会吧?他这么大的男人,还会跟娘要亲亲?
噢!她忘了,眼前的是个孩子,不是个大男人。
可……他明明就是的呀!
脸是,身子也是,但心不是……但心不是……心不是……他是大人却也是孩子……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给弄晕了前,她再度挣扎。
“但是至宝,夫子并不是你的娘亲,夫子是夫子,是负责传授你学问知识的人,而且夫子还是个……”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
她努力说解,他却冷冷喷气。
“不亲就代表夫子所说的喜欢是骗人的,如果连夫子都会撒谎了,那么我又何必还要再学下去?我不学了!”
辟至宝一边跳脚吼叫,一边大发脾气,在书房里恶搞了一阵之后,他转身准备快乐离去,反正她摆不平他,他就有权罢课。
蓦地,一双冰凉的柔荑,由后方将他拉住了。
很好!
他还没回头,心底已经开始冒生得意了。
因为知道他那笨笨夫子,又再度输了这一局。
季雅拉住他,神情局促,好半晌才挤出声音。
“如果夫子做了,你就要听话守规矩喽。”
他不置可否地点头同意,朝身后的她微侧着伟岸身躯,好让她可以踮高脚尖,将两瓣香唇朝他移近,看得出她想用蜻蜓点水的方式,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