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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 第20页

作者:娃娃

就算是死后做了鬼,我也要回来找我的焰郎!

枫儿是这么说的吧,既然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那么他为她抛权去位,又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她真的忘了他,那他就要守着她,再也不要分离!

到了崖边后,郎焰低头觑了眼脚下那见不着底的噬人黑暗。

他想起了诗晓枫,轻轻叹息,要让一个不会武又胆子小的姑娘,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往下跳,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调整好内息,郎焰捉高方才带出的一双长剑屏息跳下,一边翔落,一边尽可能留心着沿路突出的岩块,好方便之后背着诗晓枫爬上来时充当垫脚石用。

每当翔落一阵后,他便会运劲插剑入山壁停下,掏出火石检视周遭及下方的情形,确定了无虞后再继续,感觉像是经过了天长地久般,他终于来到谷底,虽然很小心,他还是跌了一记,幸好落下的地方堆积厚厚的落叶,为他减缓了些许落下时的强烈坠力。

比底阗暗,恰在此时天上月娘稍移,一轮乞圆之月悬于山谷顶上,将谷底映得分明。

郎焰直起身,拍掉身上泥渍残叶,还没忘了整整发、理理仪容,因为现在他要面对的是个已经不记得他了的诗晓枫,他要给她一个最好的第一印象。

他站了好久好久,却始终没能走出第一步。

因为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用哪一句当开场白,好让她对他印象深刻。

他想起了两人的初识。

当时的他蓬头垢面地睡在她家檐前三个月,她没嫌弃他,那是因为她中了蛊。

后来他找到了她,他的第一句话是--“他们都不告诉我,妳人在哪里……因为我饿了!”接着他就吻了她。

而现在,他真希望能够照本宣科再来一遍,但应该不行了吧,他叹口气,因为她已经不记得他了,肯定是以一巴掌回应。

那么他到底该怎么说呢?

说……妳还记得我吗?我是妳的焰郎,是妳会往下跳的原因。

好蠢的话,他是想让她知道她曾为他牺牲多大吗?还什么往下跳的原因呢,真是够驴了,要不,称赞她吧!

说……最爱吃妳做的豆腐脑了,软绵绵、滑腻腻,就像妳的柔肤一般,惹人垂涎,让人想温存一世不起……

色鬼!他骂了自己。

要不就说……也许妳已经忘了我,但我有信心让妳想起!

妳的过去或许我来不及参与,但妳的未来却必须是我的!

好……肉麻!他都快吐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天哪!他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对不住!借问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只小兔子?”一把柔软甜沁嗓音,陡然自他背后响起。

兔子?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情去理一只兔子?

“没没没!走开走开!别在这儿妨碍我想事情!”他一手挥动一手掐额,想得头皮都快爆炸了,他到底该说什么好?该说什么好?

“没呀?”

甜沁软音夹着一声绵绵叹息,仔细点听,才能听见那隐含着的笑意。

“那我就不打扰你啰,你慢慢想,好好想,只是记得别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让人家不想听见都没办法。”

不想听见都没办法?

郎焰傻眼了,换言之,刚才那些乱七八糟想着的话都被说了出来吗?怎么可以!他几乎想要杀人灭口了。

他转身怒瞪正想问个清楚,这一回身登时傻住,因为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至极、挂念至极的倩影,是枫儿!

一等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双瞳睁大,心跳加速,全身血液澎湃,狂潮满天。

他从不知道有人可以思念一个人思念到了这种地步。

包不知道可以在乍见一个人时,开心成了这种地步。

他的枫儿身披狐裘,披散着墨黑长发,清丽的五官在月光照映下更显娇美,至于那身狐裘,想必是叔公怕她在谷底冷坏了,所以扔给她的吧。

真没想到在这禁闭于谷底的日子,她居然可以过得这么好,她看来神采奕奕、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他,精神颓迷不振、胸口郁闷难解,为了思念她、为了寻找她,他的模样看来很是狼狈。

所以……他心伤地想,叔公没猜错,她根本就已经忘了他,所以才能够活得如此自在,如此无忧。

也许月老是真心想帮他的吧,奉劝世人哪,情爱是蛊,中蛊必亡?

他不作声,目光贪婪地盯在她身上,想将她娇甜俏丽的模样深刻在心底,他不敢上前,更不敢出声,方才他的话她既然都已经听见了,如何回应就是她的问题了。

诗晓枫观着他,安静了好一阵子,最后她甜甜一笑,皱皱鼻子、歪了歪脖子。

“你继续想呀,我不会妨碍你的,至于我……”她笑着一步步后退,“该去找我的兔儿了。”

话说完,她转身就跑,他伸出手却没勇气去拦,直到他听见她边找边唤着的名。

“焰郎!焰郎!你在哪里?”

他再也受不了了,纵身飞起扑了过去,伸手拉住了她。

他瞇紧眸,神情极度不悦,“妳喊什么?”

“喊焰郎呀。”她神情极是无辜,双眸写满了清纯稚甜。

“焰郎是谁?”他满心着恼,她忘了他也就算了,还把该给他的称呼给了别人?

“不就是我的兔子吗?”

郎焰彻底被打败,要命!不是给了别人,是给了别的畜生!

“不可以!”他霸气低吼,“妳的兔子不可以叫焰郎!”

“为什么不可以?”她面上神情依旧无辜,“这是哪边的规矩?”

“不是规矩,而是因为我就是妳的焰郎,我好端端站在这里,妳的兔子就不可以叫做焰郎,否则妳一喊,牠和我都会搞不清楚妳究竟是在喊谁了。”

“霸道!”她强忍住笑,继续瞠亮着无辜双瞳,“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我那焰郎兔儿是先来的,你是后来的,怎么可以……”

“我就是霸道!妳又能怎样?”

话刚完,他动手将她扯进怀里,用力地、疯狂地深深吻住她。

这个吻热烈缠绵,因为他被那个“焰郎”刺激到,再加上长久的思念及恐惧,恐惧她已忘了他,他将所有的情绪全融进这个吻里。

他重重地吻她,带点恣意也带了点报复,恼她好像真的将他给忘了,还把对他的称呼给了只兔子。

他咬着她唇瓣的力道令她有些发疼,可他不肯轻饶,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身子,像是想将她给揉进自个儿体内,密密收藏一般,用收藏来解去他对她中的蛊。

为他的霸气所震慑,诗晓枫终于屈服了,轻噫一声,她仰高螓首,欣然地接受他这这灼热得炙人的深吻。

他吻了很久,久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时他才肯饶过她,可虽是松开她甜香的小嘴,但他仍是将她紧箍在怀里,他才不要让她有时间去找啥“焰郎兔”,她唯一的焰郎就是他,就只能是他!

她偎在他怀里,喘息不定微微将身子撑离,抬高眸锁住了他黑黝的眼瞳,他回视着她,看见了那原是纯净灵澈的眸子里添了丝小女人的羞涩,以及……。

她的眼神让他微微一震,他们心灵相通,向来习惯用眼神采测出对方的心意,但她不是忘了他吗?那她的眼神怎么还能够……

郎焰心里泛疑,再度倾身吻了吻她的眼、她的眉,手指滑上她清秀的瓜子脸蛋,小心捧持,以额抵额,感受着彼此那因蔓生而紊乱的气息。

“枫儿……妳……记得我?”

那紧抵着他的瓜子小脸,因着笑而起了微颤。

“郎掌门,亏你的『摧心掌』那么厉害,怎么『揣心掌』如此不济?好笨的!知道吗?你说了一堆话还抵不过一个吻来让我记起你!”她回想起他方才紧张兮兮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笑瘫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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