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兰若泛着痛苦的水眸深深地凝视着他,她不能拖累了他。他咬到了蝎子,一定也中了毒啊!
“骗人。”官法昭将药丸放到她紧闭的唇瓣间,以舌尖将药九推入她的唇里,抬起她的下颚,让药丸顺势滑下她的喉间。
他打横抱起她往外走,头顶传来的一阵刺痛,让他明白自己也中了毒。
“忍着点,我带你去找江君。”官法昭状若无事地走出帐门,冷汗冒上了他的额间。
“你身上的毒……”古兰若着急地看着他的唇色开始泛黑,她低头想咬破手腕——她的血里有解药啊!
那欧阳无忌想必也是这样的心态吧!
“别伤了你自己。”官法昭握住她的手掌,阻止她的举动。所有的轻佻自脸上抽去后,他眼中的爱意再也隐藏不住。
“我没有事的。”他坚定地对她说。
“如果……你出了事,我绝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古兰若流着眼泪,紧握住他的手,说出生死相守的承诺。
“我知道的。”官法昭望着她焦急的脸孔,紧紧地拥住了她,一贯自负的笑容却不再傲慢。
有妻若此,人生夫复何求!
尾声
“那后来那个被蝎子咬到的姨,有没有事?”官弘小小的身子探出被窝,着急地问道。
“没事了。她的夫婿抱着她来到一名神医的家中,神医治好了他们两人体内的毒,也对她的夫婿舍身相救的行径大为佩服。”古兰若看着官弘因为结局的圆满而开心地微笑着。
笔事说来简单,当时守着她和官法昭的江君可是一日一夜未曾合眼啊!
“那个坏人呢!”官弘好奇地问。
“坏人……”古兰若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坏人逃到很远的地方,因为那些被他害过的人都在追杀他。”
“我讨厌大坏人。”官弘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问:“爹怎么还不回来?姨娘已经讲了五个故事了。”
“路上耽搁了吧。你知道你爹是十分忙碌的,弘儿会体谅他,对不对?”古兰若哄着孩子,为他拉上了锦被。“明天早上,你一定会看到你爹的。”
“嗯。”官弘点点头,乖乖地闭上眼睛。“姨娘晚安。”
“晚安。”古兰若模模他的头,唇边漾着微笑——官法昭和官弘的关系愈来愈融洽了。
辟法昭不是自己口中那么冷漠的爹,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孩子,也没有人有勇气提醒他这个事实,所以他们父子才会相敬如宾这么长的一段时间。
“姨娘。”官弘忽然轻唤了她一声。
“什么事?”她温柔地看着他。
“我……我喜欢爹,也喜欢姨娘。”官弘说完,红扑扑的小脸立刻害羞地钻到被窝里。
母性的温暖浮现在她的面容上,她拉下官弘的被子,在他的额头印了一个吻。“我也喜欢你。”
看着官弘沉沉睡去后,古兰若拿起披肩走出房门。
春天了,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浮动着,新生的树枝女敕芽也在风中晃动着,触目所及净是崭新的气象。
迸兰若习惯性地裹紧了披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原来空气也可以闻起来如此的幸福。
她缓缓地踏着步伐,走回寄畅居后方的停云阁。
这样美好的夜,那些罪恶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不知道官法昭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拿起月琴轻轻地拨弄出曲调。
在争取武林盟主上失利的刘明蝠,位在长安的滔天酒楼也在同时被秦穆观收购一空。刘明蝠目前唯一能倚仗的有力人士,只剩下官法昭。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相不相信官法昭,然而官法昭却很肯定——
司农寺侍御这种掌不了政治权力的官位决计满足不了刘明蝠的野心。
因此,官法昭没揭露刘明蝠送来的月琴中的毒蝎诡计。只说那一夜他们匆匆赶回长安,不曾收到他送来的任何东西。
琴弦拨得正急,古兰若根本没注意到停云阁的布幔已被掀开。
“怎么穿得这么少,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脸色惨白。”官法昭戏谑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你回来了?”古兰若惊喜地低呼了一声,月琴才刚放下,她随即就被拥入他结实的怀里,承受着他激烈如火的深吻。
“你还是一样让我渴望。”他的手压住她的颈,一再地加深这个吻,直到她的娇喘逸出口中,他才不舍地打住了这个吻。
“改天,我让人在这亭子里再多设个暖炉。”官法昭搂紧她荏弱的身躯。
“已经有两个暖炉了。”古兰若仰头注视着他的脸庞,一双小手深入他的衣襟之间取暖。
“如果我想在这里爱你,只有两个暖炉你会受凉的……”官法昭大笑着拉起她捂在他唇上的小手,在她的手心里印上一吻。“还害什么臊?你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恩爱,别人也只有羡慕的份。何况……”
他的手隔着衣衫抚着她绷紧的蓓蕾,黑色锐眼中因为而加深。“我为你散去所有姬妾,你当然要满足我的所有‘需要’。”
“你——你本来就不该有那么多姬妾的,那对她们不公平!”她微嗔了一声,推开他的身体。他的生活曾经多么荒唐。
“别恼了。”官法昭长臂一伸将她拥在身前,低头凝视着她。“千错万错错都在我!如果我在纳妾之初就遇见了你,也不去落得一个‘风流’之名了。现在过去未来,我在意的、珍爱的,就只有你一个。”
迸兰若摇摇头,把脸贴向他的胸口。“我只是偶尔会感到不安,人居然会幸福到心痛。”
“我会爱你爱到你无暇去理会你的心痛。”他弯,挑情地在她的心口印上一吻,随即压着她沉入榻座之中。
“官弘睡了吗?我替他买了匹马,明天会送来。”
“他已经睡了。”古兰若亲吻了下他的下颚。“谢谢你。”
“用我想要的方式谢我吧!”他邪邪地一笑,让她飞红了颊。
迸兰若依着他的手势,躺在他的膝上,任他拨弄着她的长发。
“刘明蝠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她正经地问道。
“买卖国粮一事,已经在逐步进行当中。我不想这么早就把他的底掀了,我要等到他愈陷愈深、愈来愈不能抽手时,再一举毁灭他!这样他才能体会当他恣意夺走别人的所有时,别人心中那种生不如死的感受。”官法昭抚模着她的脸庞,承诺他说:“我会让他为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你等着看他的下场吧!”
“谢——”
“别跟我说这些不必要的废话。”他的食指点住她的唇,不许她说这些客套的话。“这几天府里有什么事吗?”
“你明天带我到江君那里走一趟好吗!江君和媛媛的婚事,不知办得如何了?”古兰苦柔声地要求着。犹记那日知道这个消息时,她足足失眠了一夜——媛媛不是和秦穆观是一对吗?
辟法昭不悦地抿起唇,终究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为何和别人的妻子都特别投缘?他不是滋味地想着。
前日遇见的沈拓野显然也对此事颇有微辞,更遑论未婚妻即将下嫁给江君的秦穆观了。
江君是他们几人最忌惮的敌手!
这些女人的心事,难道不能告诉她们的丈夫吗?
“又生气了?”古兰若伸手抚着他的鼻梁,轻声调侃道:“人家都要成亲了,我也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还在意什么?”
“只要是你的事,我全都在意。”
“那你还要再多拨出些时间来陪弘儿。”她软声地要求着他,“弘儿真是可爱,拥有这样的一个孩子,是所有为人父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