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这么做?她看过罗祈勋的调查报告,发现大老那件厉鬼案件中,他竟跟大老重新谈过价格,调高到一千五百万元,五百万入了他自己的账户……
她在那边出生入死,他竟然还想着赚钱?
在她受伤之后,大老送来的五十万治疗费她也毫不知情,全被赵寰颐支手遮天。
他对她表现出爱意时,心理在想什么?是否看出她对他的憧憬,索性利用这样的情素,加强他们之间的羁绊?进而让她爱上他,不可自拔。
她不懂为什么寰颐要做到这个地步,就算她没有爱上他,她对他一样是全然的信任……不,说什么傻话呢?她正是因为一直以来都爱着他,才会如此信任他。
多少年无条件的付出,换得她的怦然心动,风度翩翩的俊美容貌,加上无微不至的照顾,有多少女孩能够不为他动心?尤其当他只看着你一人,只呵护你一人之时。
结果一切只是工作,他是个执事,一个或许不甘于只是个执事的优秀男人,他结识了另一个更有权势,也更年轻美丽的女孩,还顺道从她这儿收到资源。
她这儿的资源是多么庞大,无知的她连帐都不会记,再努力工作,存折还是入不敷出,也从未认真了解自己的帐务状况,就连爸妈都不一定会如此全然托付,但寰颐就是能让她依赖无疑。
他们暗中交往之后,她甚至连保险柜的密码都给了他。
她想要帮助那对厉鬼夫妻继续未竟的遗愿,继续出资帮助搞癌药的研究,那对夫妻的研究结果,在临床上其实仍有一定的效果,只是因为副作用,会让病人痛不欲生,但只要改善这点,仍大有可为。
保险柜里有许多别人送她或是传下来的无价之宝,她相信卖掉之后,应该可以筹到不少钱,完成厉鬼夫妻的遗愿。而今保险柜被提领一空,这次不是留一半给她,而是连一点也不剩。
花鑫再度潸然泪下,她呜咽的哭了起来。一旁的罗祈勋看了只有心疼,大胆的将她纳入怀中,紧紧拥抱。
花鑫没有挣扎,她现在就需要一个能安慰她的怀抱。
罗祈勋是温暖的,他的守候与照顾她都明白,只是她无法再次心动,因为她的心已经随着赵寰颐逝去了。
多年的相伴,无形中累积的深切情感,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火热激情,都在他的冷血绝情下葬送了。
她不再相信谁了,什么也温暖不了她的心,爸爸说得对,她早该自立,被宠成这样是寰颐的心机,让她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才好控制。
她必须坚强起来,回到该走的路,要变成独当一面的花家人,更加潜心修行,锻炼自己,听从家族的安排,就不会再受伤害。然后早点结婚,为花家生下子嗣,还可以免于被鬼吓到的日子。
多好,是吧?她怎么会如此执迷不悟,待在赵寰颐营造的舒适假像里?
“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好了。”罗祈勋用力的抱紧花鑫,他何尝不心痛?
“嗯……”花鑫空洞的双眼挂着泪,她知道他会。
罗祈勋是个好男人,因为那是爸妈喜欢的对象,他也的确真心为她着想,小时候的他就是非常温暖的人,长大后也没有变。
既然谁都无所谓的话,嫁给罗祈勋并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反正嫁给寰颐的梦已经碎了,这个梦至今还嘲笑着愚蠢的她。
“那我们回家好吗?我让厨师给你准备一点吃的。”罗祈勋亲吻她的发顶,抬首交代司机回到花鑫家去。
花鑫张开双臂,主动环住罗祈勋贴在他温暖的胸膛。
只是这个怀抱无法令她安心或是愉悦,甚至也没有心灵上的契合,但是她望着窗外,还是很卑鄙的想象自己正被赵寰颐抱着。
虽然她比较喜欢把他的身子当椅背靠,喜欢整个人都被圈着,喜欢他吻着她耳畔,喜欢枕着他的肩膀接吻。
泪水再度无法克制的滚落,她发现要爱一个人好简单,要忘掉一个人却好难。
想恨,却使不上力。
“祈勋……”她幽幽出了声。
“嗯?”
“我们结婚吧。”
窄小混乱的办公室里,杂物堆积如山,只看得见办公桌以及几张椅子……桌上的档也是四处散落,椅子上的人正努力看着文件资料,拧着眉相当严肃。
穿着牛仔裤的少女轻快的走出电梯,电梯外是一大片斩新的OA办公区。护膜未拆,就连墙上也都油漆未干,地板上铺满纸板。
少女捏着鼻子,提着便当走进半掩的门。
“哈罗!”余皓慈探出一颗头往里瞧,“我来送饭了。”
“嗯?”赵寰颐抬起头,只是瞥了她一眼。
“真是冷淡,哪有人对女朋友这样子的。”她不以为意的走进来,“你以前对花鑫就不会这么冷淡。”
“你怎么跟花鑫比?”赵寰颐不客气的说了句。
“说的也是。”余皓慈一坐上桌面,“我比较美丽,皮肤比较好,人也比较年轻,权势也比较大,花鑫的确很难跟我比。”
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下来,桌子不是拿来坐的。”
余皓慈吐了吐舌,跳下来前伸手怞过赵寰颐正在检视的资料,“吃饭啦!”
他双手突地一空,也只能无奈摇摇头。这女孩比花鑫任性一百倍,而且根本不知人情世故,还非常的……怪。
敝到理直气壮,他完全没办法应对。
“你今天又吃什么?”赵寰颐抢先一步把她的中饭拿过来,打开来里面竟然只有一碗豆花,“你中餐吃这个?”
“很有趣耶,这叫豆花!”余皓慈正经八百说着,仿佛在说什么新奇的东西,“而且还可以加三种料不必钱,你看,这个是上次吃过的粉圆,这个是绿,这个是薏仁……”
望着她煞有其事的解释,赵寰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她真的很怪,他不知道大老是去哪里迸出这个干女儿,但她就暗天生的怪胎。
圣诞节那天他根本不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事,只记得自己不能自主行动,口不能言,甚至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后竟然身在大老家,大老还派人前来要他安心,那儿他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他回想起一切自是气急败坏,但余皓慈却突然很认真告诉他,他的提议她接受,只要他为她做三件事情,就能够抵掉上次的人情债,这一次赵寰颐非常谨慎,立了一堆前提,不让她再造次。
结果余皓慈却一反在舞会上的难缠,只开了三个简单的条件:第一是赵寰颐必须陪她到出国为止;第二是期间不得离开或是返回花家;第三是他必须建立自己的事业,资金大老会出,完全不需要担心。
赵寰颐一开始是拒绝的,他明白花家上下已经风声鹤起,这当口应该是回去澄清解释一切,而不是在这里陪这个莫明其妙的女孩,拥有事业更是开玩笑,这岂不是更落人口实,摆明了他拿花鑫的钱去使用。
不过余皓慈的一席话,却忽然让他惊醒。
他不懂为什么她要如此恶意陷害,甚至破坏他跟花鑫之间的情感,硬找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当情人,又有何益处?而且在公开场合大胆表示,他予以拒绝,她却不觉得尴尬?
结果余皓慈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肩告诉他,“因为我喜欢你啊,至少我敢说。”
第9章(2)
至少她敢说。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中他的痛处。
因为他不敢说。他喜欢花鑫时不敢表现,他爱着花鑫时也不敢逾距,就连他们终于两情相悦,能够耳鬓斯磨之际,他还是没有对外做出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