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啊。”他的话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刚
才在办公室里,卫洋平那个大嘴巴说了多少?
她不要桑文生知道榆洋的存在。多年以后仍未改
变的事实就是,他还是个爱情骗子!
一个骗子没有资格拥有榆洋,孩子是她一个人的;
愉洋姓桑,只是想避开外界多疑的臆测,不是因为想
念他,绝不是!
“你弟弟说你有个孩子,长得跟我根像。”他捏住
她冰凉的下颚,语气中有着质问及——期待。
她明天就拿胶带把卫洋平的嘴贴起来。
在桑文生迫人的注视下,她轻咳了两声,脑子转
得飞块,他当然有可能见到渝洋,所以她必须做好预
防措施。“我是有个孩子,他也的确长得像你。”
“他几岁?”不免忆起那些时日的缠绵。
“他不是你的儿子,你少自作多情。他他
他,他是我领养来的!你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去验
DNA。”
榆洋,为娘的对不起你。
卫静云在心里喊话,目光却十分幸灾乐祸的盯住
他黯沉的眼瞳,他曾经那祥深地伤害过她,今日总算
轮到她扬眉哇气了。
“为什么领养一个像我的孩子?”桑文生轻拨她额
上的发,捕捉她游移不定的眼.
“呃——”卫静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下好了,听起来就像对他余情未了一样。“我怎么知道他会愈长愈像你,榆洋六个月大我就领养他了。”
“你先生呢?”从刚才到现在,她用的都是单数名词“我”,而非“我们”。
他们的感情不好吗?他并不是那种会对她虚伪地说出“恭喜”二字的人。
在他的爱情仍是一片荒芜沙漠时,她亦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死了。”她月兑口而出这些年来的标准答案。
这么直接会不会太绝情了?卫静云连忙低下头,掩饰她不够悲怆的表情。
“他过世多久?”
“七年。”卫静云不加思素地回答。
如果榆洋的爸爸就该是她的先生,那么那个人的确在她心中已经死了七年。在她发现桑文生是以有妇之夫的身份和她交往的那一刻起,他在她心中就已经宜告死亡。
所以,她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和他交谈,而且心虚得好像当年是她红杏出墙一祥!
“七年了是吗?原来我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他放开她,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卫静云没有忽略他一闪而过的痛苦,也不懂自己的身子因何而绷紧。
“算了,说了也是句笑话,毕竟我们之间对你而言,只是一段假日的艳遇,不是吗?”她先生过世七年,不正意谓着她一回国就结婚了吗?她早有了未婚夫!
桑文生想起那段日子日夜纠缠他的偏头痛,五官冷硬了起来,凝望她的瞳眸开始漾成不满的阒黑。
“你是什么意思?不要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她跨前一步,仰起下巴瞪人。
“写下'只是一场游戏’留书出走的人并不是我。”他阴恻恻的讥讽线条足以激恼圣人。“没想到有些人的坦白只是夕卜表的假象,实则心机深沉难测。你在我的床上共赴云雨时,脑中里想的是你台湾的未婚夫吗?他知道你的申吟足以让男人疯狂吗?”
“姓桑的!你给我闭嘴。”卫静云伦起拳头,怒火让她的脸庞泛上一层红。
即使两人没有个快乐的结果,然而也曾拥有过一小段的美好啊!这个猪八戒沙绪男人,她今天不争个理回来,她的外号“小辣椒”就改名叫“芋丸”,被揉成烂烂的那种!
卫静云举起穿着凉鞋的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脚胫。
“你撒什么野。”桑文生向旁边挪动,快速的身影却有着微微狼狈的跛行。
愤恨让卫静云根本没将他的话听入耳,她只专心地举起脚发动另一次攻击,“你这个说谎的混蛋!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一点错也没有吗?那年如果不是我恰好发现那件事,你打算骗我多久?
“你说什么浑话?你发现了什么事?”桑文生再次向旁边一闪,口气已非警告而是恐吓。她烧坏脑子了吗?莫名其妙扯一串他听不懂的话。
将桑文生的不还手当成心虚,她低吼一声,第三次出脚,成功地踢中他的小肮,“你活该!你说了什么慌,你心里有数。”
他竟然想掩饰当年的错!
桑文生咽下一声闷哼,伸手挡住她近乎疯狂的手脚捶打,这家伙打起人的力道足够让相扑迸手自惭。他一咬牙忍住她用力捶在身上的“铁拳。”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撒野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哈。”她粗鲁地啐了一声:“七年前,你就没对我客气过了,我不奢望你七年后会改进多少,你少说这种笑破别人裤子的笑话了。”
此话语音未了,她凌厉的手“啪”一声地挥到他的脸上。
巴掌声在寂静夜里清脆异常。
卫静云吞了口口水,瞪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她不清楚自己的手怎么会在刚才做了那种大胆的举动?手现在还热麻得很!
踢人肚子虽然比较痛,但打脸就是伤人自尊的问题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踉跄了脚步,在他的步步逼进下,身子已经完全密贴在Mhrch车身上。
苯!她应该绕着车子跑的。每回老嫌恐怖片女主角没大脑、次次都跑到密闭房间内让凶手吓个半死,结果她自己的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打了人之后,只要说我不是敌意的就行了,这是台湾教育的方法吗?卫老师。”他黧黑着脸,说起话来也仅是微掀动着唇,仿若她的行为不曾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暗红指印。
“不是。”她面有难免,吐不出道歉的话,
“不用客气说道歉了。”桑文生讽刺地说,手掌缓缓地举起,直至他的五指平帖在她的面颊上。
“你打吧。”她闭起眼,咬紧牙很。一副打落才齿和血吞的气盖风云。
“等一下。”在桑文生的手有微微举起的预备动作时,卫静云睁大了眼,双手在身前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把眼镜拿下来。”
脸肿起来就算了,她恰巧还满喜欢这副眼镜的,不想见到它成为余骸片片。
“你快点动手。”她命令着,再度闭上眼,而且很配合地把脸颊自动偏向一侧。
“这是你自己提议的。”桑文生的低语就叶在她的耳廊边。
这个女人知道她现在闭首眼,咬着红唇,垂着一肩长发的样子有多该死的吸引人吗?他的手指摩挲着她依然软滑似婴孩的皮肤。
“打就打,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她屏住呼吸不想吸人他的气息。
桑文生不客气地大掌捆上她的脸颊,毫不留情。
“你。”她眨着眼眸中的水气,疼得说不出只字片语。
他真的打她!小说男主角通常会化力气为亲吻,最少她笔下的那些家伙会这样!而这个王八蛋桑文生竞然打她!
而且还打得很大力!
卫静云伸手捂住快烧起来的脸颊,在耳朵还闪着嗡嗡的声响时,她的黑眼眸却早已开始用千万伏特的电压盯着他的脸,“你打我。”
“在你的允许之下。”他太清楚自己的那一巴掌夹带了多少七年以来的私怨。
因为伤的很深,所以他的掌落的很重。
“好,很好,非常好。”她放下手掌,脸颊因晚风的吹拂而疼痛着,而眼眶中那些她拼命想眨掉的水气,却有着大量分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