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瑜不看也知道盛子薇必定是一脸尴尬的红意,他举起食指对弟弟摇了摇,“你如果吓跑了子薇,我唯你是问。”
“该是在一起的,命运就不会让你们分离。”打从妻子过世后,一身黑衣已成特色的高徇在说话时悄俏地黯下了神色。
“谈正题吧!”为了不让弟弟有沉湎回忆的机会,高瑜直截了当地开口。“我要你和子薇一起去萧家,她一个人太危险,我不放心。”
“已经知道烛台放在哪里了吗?还是只是去探探地形?”高徇问她。
“我约略知道萧家的地形,可是还不晓得烛台摆在何处,不过大概猜测得到它放在哪里。平日去萧家也不能大胆地翻看,所以我才想趁今晚去夜探一下。”她面对高徇诚实地回答,却分心于两兄弟的不同——一如薰风;一似寒冰。她庆幸与自己在一起的是和煦的暖风。
“总之,你已经确定是在哪个区域?”高徇颔首,起身朝外走去。“那就走吧!”
盛子薇随即跟上他的脚步,又急促地回过身,含羞带怯地抱了下高瑜,“我走了。”
你可以用三楼的设备随时和我保持联络,爷爷和妈妈都会在那里。”
如果嘴巴可以咧到耳朵的话,高瑜的嘴只怕已扬成超大的半圆弧度。这般的眷恋,夫复何求!
第十章
“你确定要进去?”高徇一贯冷漠的声音泛着不赞同的意味。他终于明白为何每回出手的总是盛子蔷。
连爬高墙都显得吃力的盛子薇,终于爬上墙头,待她真正站在墙头上,又颤巍巍地看着下面的草皮。看来有些惧高的她,连能否顺利地进入萧家都有问题,更遑论取得烛台了。
不过,她动作虽慢,倒也有条不紊。
盛子薇紧闭上眼,鼓足了勇气。“我要进去了。”她纵身一跃,空气仿佛抽光般地屏住了呼吸。等到落了地,她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踩在平坦的草皮上。
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还没进萧家呢。”高徇无声地跳栖在她身旁,身手利落。
“好险你没拿这项本事当副业。”从高瑜口中,她得知高徇曾有过异于常人的黑道背景,可是真正见识到他冷静非凡而具专业水准的动作,着实令她开了眼界。
斑徇不发一语,举步往前。
“大门的锁让我来吧!”盛子薇悄悄地滑步入前廊,自腰间的小堡具袋中拿出侦测器对准钥匙孔的周边测试是否有电子门锁反应,想让自己显得有用些。“只有一道密码。”
在与门锁主机连线后,她在按键上按下几个妞,轻易地让门滑了开来。
“这是哪一家保全公司安置的设施?这么不堪一击。”进门后,高徇挑剔地望着大门。
盛子薇凭记忆走到了保全系统装置前,低声道:“一楼没有摄影机,而且就只有一个主控的地方,因此只要关闭那一处就可以了。”
斑徇站在盛子薇身旁,与她一样就着手电筒的灯光检视保全系统,不屑地哼了声,“真该建议他们装设寰宇设计的建筑保全系统。”
好险不是!盛子薇在心里嘀咕着,领先朝楼梯步去,走向那摆设着萧君约摄影作品的房间。入门前,她再度侦测了下所有的摄影机与防盗设施,确定都已经关闭后,才大胆地推开了门,在黑暗的房间之中亮起了手电筒。
“从哪里动手?”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不过早些取得东西才能安心。
“我想萧伯伯一定是把东西放在这里。”盛子薇环视着四周隔成数个区域的摄影作品,沉思地评量着。
“这些区域是如何分类的?”高徇问道。
“以五大洲做为规画依据。”她果决地回答,“我在家中已思考过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各区域的特色大为不同吗?”
快步走完五个区域,高徇方同意地应声,“没错。”
“而且萧伯伯最近迷上了一套寻宝游戏软体,就是依着电脑书面中出现的线索找出世界五大洲的宝物。我认为找到烛台的关键就在这几个区域中。”从美洲区域走到亚洲区域,她停下脚步端详着与照片搭配的摆设。
“不用心急,心急就容易乱。”高徇自她交抱着双臂的模样,看出她些微的紧张。
“明天还可以再来。”
靶激地对这个一向冷漠的小叔笑了笑,再回过头时,盛子薇的笑停滞在嘴边,伸出了手指着,“你看……这些照片的相框。”
在盛子薇的提醒下,高徇仿若也有了头绪,“各洲的照片不同,但相框皆是罗马希腊式的人像浮雕。”
“是的,而且这些雕像都是希腊罗马神话中的人物,浮雕旁的花纹是他们的名字。这个是维纳斯。”盛子薇望着爱神的浮雕轻呼出声,烦恼地低语着,“只是这些人物跟我们找出烛台有什么相关呢?”
“我记得有幅图是维纳斯站在蚌中,因为她是从海沫中诞生的,对不对?”高徇走到了照片旁的玻璃小桌前,盯着上面的一座摆设。“就像这座贝壳铜雕。”
“没错,的确就是这个样子。”她与高瑜对望一眼,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拿起了铜雕,放至手电筒的照明范围内。“上面有字!”
西风的呼吸诞生她
在发声的海面上
从美妙的泡沫中升上来
“西风的呼吸?”高徇开口轻喃,看着低头在腰间的工具包中寻找东西的盛子薇。
她拿出了指南针找出西边的方位,依循着指示抬起了头,霎时因惊讶而屏住了气,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在西边的角落,竟然有个……水族箱。“天!”
“‘西风’代表西方,而‘海面’和‘泡沫’则是水族箱的意思。”高徇同样诧异地与她缓缓走向西边的角落。
热带鱼在水草间穿梭着,时而优闲地游过拱桥。水族箱玻璃上反映出两张搜索的脸庞。
“海面?泡沫?”盛子薇喃喃自语地盯着浮动的水,眼光却胶着在打气的马达上。
“萧伯伯疯啦?!”
否则,一个正常人怎会把一颗晶莹剔透的无瑕白水晶丢在水族箱的马达与沙石之间?
随着她的目光,向来不动声色的高徇也倒抽了口气。“他真是个奇特的人。”他望着因灯光照亮而隐隐反射着白色光芒的水晶,不禁纳闷起萧柏文其他珍玩的命运。
“婴儿拳头般大的白水晶,是从泰国皇室一位嫁至美国的公主手中辗转卖出的。由于精纯度高,因此又被称为‘纯洁之石’。”她说出水晶的来历,心同时因为期待而快速地跳动着。
由此推想,那么烛台的藏匿处必定也暗隐在这些相框与摆饰之中!
“泰国皇室!那只维纳斯相框中所放的照片是……”高徇直起了身子,眼睛与她一样兴奋地发亮。
“泰国皇宫!”接着他的话端,盛子薇几乎要用全部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快乐地叫出声。这么说来,烛台是法国的莫莲娜大师所制造的,照片应该是……凡尔赛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她走人充满欧洲风情的区域,怀着既兴奋又怕希望落空的心情找到了凡尔赛宫的照片。她无心注意华丽的宫殿,只凝神盯着相框上的人像浮雕。丘比特!”
俊美的侧脸配上身后的翅膀,以及手中朝下拉开的小杯,相框上的人像浮雕正是丘比特。
“丘比特,那我们该找丘比特之妻——赛姬。”高徇开口说出映人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盛子薇闻言即刻寻找着桌面上及玻璃展示柜中的人物雕像,却一无所获。“没有赛姬。那与丘比特相关的还有什么?不可能是他的母亲维纳斯啊!维纳斯方才已经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