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地走到桌前,雷杰木然地打开信笺,凌希颜清秀的字映入他眼帘。
爱你爱得太多,多到连想都不愿去想事情的真相。虽然我还是搞不清楚自己,但这段梦境般温柔的时间,我会记得!你在我耳边的低语,我会记得!只是为你而笑、为你而哭的日子都过去了。毋需难过,就让相爱一直停留在光阴中吧!
没有力气思念你的希颜
自从希颜走后,雷杰几乎陷入疯狂中,他狂乱地寻找每个希颜可能会去的地方,他甚至放弃了工作,让自己沉没在痛苦中。得到幸福后,又失去幸福是最最残忍的是,他宁愿从来不曾拥有过。
为了希颜,雷杰放下了自尊,去乞求凌勋告诉自己希颜的下落,但却在凌勋的怒气中被打伤,因为连凌勋也完全和凌希颜断了音讯。
在数天无分日夜的找寻后,雷杰颓丧地几乎想自杀,但父亲的话一棒子打醒了他。
看到雷杰酩酊大醉的委靡双眼,雷平国痛心而愤怒地甩了他一巴掌,“你给我醒醒!”
这个一向坚强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清醒更痛苦!你别管我。”雷杰捂着被甩巴掌的脸低声地说。
“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希颜的消息,你这个样子怎么挽回她。”
雷杰用力地拉住案亲的手,激动地问:“有希颜的消息了吗?快告诉我。”
雷平国叹了口气,“我们想也许希颜早已不在国内了,所以请熟人查了出境记录,结果发现希颜已经到美国了。”
“美国。”雷杰口中喃喃地自语。希颜真的决定完全地远离自己了吗?连台湾都不愿待下来了吗?“我到美国找她。”
“美国那么大,你怎么找?而且她可以再转机到其他国家啊!”雷平国看着这个痴情到让他心痛的儿子,“白奇已经到美国,委托华虎帮他追查。只是希颜受过训练,她掩饰了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连你凌叔都不知她人在何方。”
扯过了雷杰,雷平国将他拉到镜前,“你看看你自己!像个鬼一样!你这样能做什么事,你这样就能解决华莉莎的事,找回希颜了吗?你这样对得起为你担心奔走的白奇和其他朋友,你对得起我吗?醒过来啊!孩子。”
于是,在父亲的红眼眶中,雷杰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他更投入与工作,让自己麻木,只是他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往那种热爱生活的动力了。
这一天是除夕,白奇自美国回来,同时他派去调查华莉莎的事也有眉目了。此时,卫洋平、妮妮和白奇都坐在雷杰的客厅中,等着他梳洗出来。
“雷杰,今天还好吧!”甫回国的白奇关心地询问。
“如果你觉得像具行尸走肉叫好的话。”卫洋平有些无奈地说道。
“白奇,情况乐观吗?”妮妮朝白奇手中的档案点了点头,急于知道答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雷杰自房内走出,衣着虽整齐,但却掩不住眉宇间受折磨的神情。
“华莉莎的孩子不是你的!她的妇科医生被收买到泰国度了一个月的假,我找人在泰国把他揪出来的。华莉莎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初,你最后一次和她发生关系是在一月初,而怀孕时间是九个月又十天,所以她的孩子肯定不是你的。”
雷杰拿起了桌上的玻璃被往地下砸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昨天还打电话来想跟我和解,真是不知死活!我要找人反告她诽谤,告到她无法生存!”
看着雷杰悲戚中又含着震怒的表情,屋内的人都不作声,因为他们知道雷杰需要发泄。
许久后,妮妮才走过去轻拉雷杰坐在沙发上,她温柔地说:“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想华莉莎会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都过去了!”雷杰苦笑,“的确都过去了,我和希颜的感情也都过去了!白奇,你的另一个坏消息呢?”
白奇叹气说道:“我无法得到希颜的消息。”
“为什么?你不是要华虎帮忙了吗?”雷杰沮丧地说。
“是的,可是在美国我们的管道还不是那么畅通,再加上希颜是存心消失的,如果她使用支票、信用卡,我们还可以得知她缴款之处,但是目前为止,希颜根本没留下这些记录。”
看着雷杰又垂下的肩,卫洋平走了过去,双手扶住雷杰的肩头说道;“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凌希颜的。”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雷杰悲伤而无力地说。
第九章
夏日的午后,日本名古屋的“鹤舞公园”中有一对身材高窕的男女,正推着女圭女圭车经过大理石喷水塔。喷出来的水滴,偶尔会落在女圭女圭车中婴孩的面颊上,只见婴孩张着黑色的大眼,举起双手去触模那些飘散在他脸上的水珠,然后发出骨碌碌的快乐笑声。
看着婴孩纯真的笑容及无邪的表情,这一对男女相视笑了一下。沿途经过的路人无不投以欣赏的眼光——男的身高约莫一百八十公分,俊逸非凡,眉眼间净是洒月兑的神韵;女的则是一头如丝的秀发,配上温润如玉的绝色面容;就连那个小小的婴孩,都有着明亮大眼和娇好面容。
“你告诉爸爸了吗?”男子低头认真地对女子说。
女子皱了下光洁的额,柔缓地说:“爸很生气!”
“当然了,你经过了这么久才和他联络。”
“我知道我很不孝、很自私,但我实在很怕。怕爸爸不谅解我的行为,更怕那个人经由爸爸找到我,我不能冒险。”
“那现在又为何决定告诉爸爸了呢?”男子疑惑地问。
“因为爸的身体。我不想再让他担心了,而且已经过了一年多,我想一切都该平淡了,雷杰也不会找我了!”
这个低着头有些哀愁的女子正是凌希颜。一年多前,她留下一封信远走美国,在美国只待了三天,便转往欧洲数国,以掩饰怎么的行踪。数个月后,她怀孕的征兆越来越明显,体能也大不如前,她来到了日本的名古屋,找到在日本学习武术的小弟——凌如渊。
在凌希颜的坚持下,凌如渊并未把她的消息告之父亲。只是搬离了宿舍,安顿希颜和自己住进一栋独门独户的二楼洋房。且在凌希颜的要求下,帮她找了个店面,开了一间充满异国风味的小咖啡馆。小咖啡馆的热带风味加上凌希颜特制的蛋糕、馅饼,很快地就在名古屋小有名气。
在孩子满六个月时,凌如渊告之父亲身体状况不佳,满心愧疚与思念父亲的凌希颜,打了一年多来第一通电话给父亲。
“爸爸对于奏凯的事怎么说?”这个陪在凌希颜身旁,几乎所有居民都认为是凌希颜先生的男子就是凌如渊。为了保护凌希颜的名誉,避免她受到日本排斥未婚生子的偏见影响,凌如渊也从不拆穿谎言。
“大骂雷杰一顿。”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但只要一想到雷杰,她仍然有感觉。“后来就开心地直问奏凯的事了,还马上订了机票,说这个星期五就到了。”
“爸有没有说雷杰的那件事后来怎么了?”
“他要说时被我阻止了,既然已决定分开,就不必知道太多了。”
“你难道不再给雷杰一个机会吗?你还是爱他的,别否认。”凌如渊开口止住了想说话的凌希颜,“你作梦时还常梦到他,叫他的名字。”
凌希颜沉默了下来,蹲到女圭女圭车前抱起了奏凯,奏凯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奏凯爱笑,那一只黑色的眼眸简直就是雷杰的翻版!凌希颜将奏凯拥入怀中,他现在是自己仅有的,但她如何否认对雷杰的渴念。那渴念总是在夜晚伴着她入眠,然后在白天又重新笼罩住自己。尽避如此,凌希颜仍坚持她的看法——与雷杰在一起,自己的情绪会突然失控,所以她不愿意再与他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