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哦!”光建笑笑:“每天呼吸都在台北市里,偶尔也要远观它,今天没自来吧!”
一阵山风吹来,为这萧索的秋夜,平添几许寒意。美贞打了个颤抖说:“就是有点冷。”
扁建看一眼秋棠,讶然问道:“你不冷吗?没带外套?”
“在车内,我去拿!”秋棠双臂交抱胸前,回头走向停车处。她身穿一件高领厚毛衣,以为这样就可御寒,便懒得再穿外套,没想到,山上竟然那么冷。
“你以前来过?”美贞问光建。
“高三时,曾到山上露营。领略过美丽的夜盛北。”
当他两人一面间谈之时,秋棠已拿出后座上的外套,并关上车门。她一面穿外套,一面放眼望向停车处的后出。
一座约莫一人高的山墩,呈45度的倾斜坡度,静静的傍于路旁……惊然间,秋棠发现一抹高颀的身影。立在山墩上。
不!不可能,这么晚了,而且还这么冷……秋棠定神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极尽目力,在深浓的夜色里,分辨那抹人影……忽然,模糊的人影动了一下,俯下头……秋棠全身血液,顿时凝冻住了。
在如此山野外,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鬼!
她想叫光建或美贞,但是,她感觉自己只是微张著嘴,连声音都被冻住了,硬是叫不出声音……就在这时,模糊不清的人影,徐徐转个身,面向秋棠……秋棠震颤至极的瞪大眼,双手间于自己胸口,因为,她看到了他--镜子里的男子……他的颈子以下,完全沉浸在弥漫沸窃的夜色里,很本分辨不出什么,唯有青白色的脸庞上,依稀可辨五官轮廓:浓眉、大眼、鼻梁挺拔带著个性……而眉宇间,更是一股秋棠所熟来的沈郁气息,此外,他的身材、四肢。却完全无法看见……他跟来了?他--跟著我……秋棠似乎聪儿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颤栗之中,有惊、有喜。更有著骇然……不知相互凝望了多久,他并没有如镜面上的身影消失殆尽;秋棠挣扎著,试著让自己清醒过来,举起沈重的双腿,她备极艰辛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过马路的)走向美贞和光建,声音放大起来:“快……快来!你们快点来……”
“唉呀!秋棠!你的脸好白,怎么了?”美贞大惊。
扁建立刻跑近秋棠,扶住了她,她抓忱光建的手臂,一手指向泊车处:“快!镜子里那人……出现了……”
“在哪里?”
在秋棠的指示下,美贞和光建很快的跟她来到车旁,在秋棠所说的山墩上已没有任何踪迹,光建甚至踩上一堆石砾上,企图寻找秋棠所说的镜中人。
然而。除了满山的夜色外,环顾四周只有几株老树、野草,和一阵阵寒凉的秋风了。
“走!”光建断下决定:“我们回去看镜子!”
这样的夜里,不可能塞车,他们的车子。不到二十分钟,已然回到秋棠的住处了。
扁建、美贞固然紧张,秋棠的情绪却更为激亢,她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楼梯,开了门,冲到镜子前仔细端详。
清朗的镜面上,反映著秋棠美丽中,略带苍白、哀怨的倩影,除此之外,就连轻微的雾气也不复可见……看了正常至极的镜面,美贞和光建不由得面面相觑。
“秋棠……是不是你--看错了?”美贞小心翼翼的问。
秋棠掩住脸,无力的跌坐到椅子上。
眼见佳人如此,光建心痛了:“秋棠!我向你买这面镜子。我把它带回去……”
美贞讶然的看光建,秋棠微忱,继而用力摇头:“它是非卖品!”
“你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对呀!秋棠,不然,你到我家住吧!”
秋棠淡然一笑,起身张罗三人饮料:“我可能是因为这几大要考试,情绪不大稳定吧!”
将饮料递给他二人。秋棠尽量保持平静,放松自己。
她突然有个奇想,镜子里的那个人,一定是属于她的,否则,怎么只有她著得见他?
美贞啜著饮料。担心的问光建:“你看,这会不会是鬼魅之类的怪东西。在迷惑秋棠?”
扁建不语,默默看著秋棠。
如果他是属于我的,我就不该让第三者知道。也许,他生气了,气我将此事告诉他们两人,还带他们来看他……秋棠想得入神了,嘴角微泛著笑意。
“秋棠!”光建叫:“你--要不要紧?”
“嗯?”秋棠收回思绪,朝两人一笑:“我又没怎样。来!吃点心吧。我去热一下……”
“不,我不饿。”美贞和光建异口同声讯。
“那,你们要睡觉?还是想读书?”秋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一如平常:“或者想熬夜……”
“熬夜的话,有什么好玩的游戏?不如K书算了……”美贞接口说。
“嗳!苞我坐在一起,你还担心没什么好玩的?”
秋棠笑著接口:“好呀!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扁建神采奕奕的立起身,开始忙碌起来。
和美贞对望一眼,秋棠眠嘴笑了笑。她已决定,要独自拥有镜中人。
或许,这有点诡异,有些可怕,但是。她将好好调适自己心境,如果他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他,她将保守她和他共有的秘密。
只是,这还需要一点时间思量,现在……秋棠告诉自己,现在,不适合想他!
※※※
一连数日的考期,总算结束了。
美贞和秋棠带著者后的松懈心情,踏出教室。
“考完了,真好!”美贞仰头望向天际,好像她是一只小鸟,正欲展翅飞翔。
秋棠眠眠嘴,考完了,她正预备一探镜中人。(其实,她也无从探起,只是有更多的时间、空间想念他。)
“我想参加露营或登山,你呢?”
秋棠轻轻一摇头。
“那你想做什么?回新竹?”
“嗯……对!我很久没回去了,应该回家去看看!”秋棠顺水推舟的说。
“说的是,你也该回去看看你妈……”
“反正,你不必担心没人陪你!”秋棠笑著说。
“是峨!看我这样,你也该找个伴啰!”
美贞开玩笑的话语,触动了伙棠的心事,她强烈地想起了他--镜中的那名男子。
“今晚,我要彻夜守著镜子!”秋棠想著。
“对了!”美贞忽然想起:“这几天,你有没有再遇到怪异的事?”
“没有。”
“你一个人住……不怕吗?”
“已经习惯了!”伙棠笑笑:“人多了,我还怕吵呢!”
美贞认真的望著秋棠神色。
“怎么啦?”
“没有……,你那面镜子,为何不卖给光建?”美贞说:“省了许多麻烦。”
“可能是我情绪紧张。作恶梦吧!”秋棠轻描淡写地:“其实,很本没什么事,现在,一切都正常了。”
提起光建,美贞幽幽的说:“我感到光建还不够热情……”
“热情?是指--?”
“别想歪了,我只是觉得跟他之间,好像总有淡淡的疏离感……”
爱情。使美贞变得多愁善感了吗?
“你要多找机会,多跟他单独相处呀!靶情是需要培养的!”
“我知道,你以为我那么笨?问题是他……”
“他怎么了?”
忽然,欧中豪迎面而来向他们打了声招呼,秋棠和美贞同时抬眼看他,只看他头发整齐泛著油光,身上一袭宝蓝色秋季西服,穿著义大利皮鞋。
“嗨!”美贞看直了眼,校内的学生,很少穿得这么整齐。即使助教,有的也是穿得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