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冰,其实咱们俩的境遇相同,妳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呢?”
“我与妳境遇相同?”她不解地追问:“这怎么说呢?”
“筱冰,想当初妳混进望月堡,是居心不良、是为复仇而来的,虽然这会误会已冰释,但难道妳丝毫不觉得有愧于冷傲霜?或者妳丝毫不担心大家是否已真心接纳妳?是否还偷偷拿猜忌的眼神来看待妳吗?”
桑慕绮说这话时不但不愠不火,甚至还带着一丝对她的同情,但这些话却已似利剑般的剌中了季筱冰的要害,令她愀然色变.
桑慕绮完全说中了她的心事.在这段与谷扬共享的甜蜜生活中,这种无法被认同的隐忧始终是她心中的一个遗憾.她多想付出一切代价,以换得真心被大家所接受;为了自己,也为了她最心爱的谷扬.
[筱冰,妳也知道我不是个传统的女人,大伙视我为一特立独立、任性妄为而且专惹祸的麻烦精,这些我都不在;乎但我不能不在乎冷傲霜的感觉,而且我也不想做一个虚有其表,根本不受人敬重堡主夫人.]桑慕绮真诚地与她交心,眼中并闪动着如铁石般坚定的光芒.“所以我决定要干下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要让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我想受人喜欢、受人尊敬,我想要在望月堡、在大伙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筱冰,难道妳不想吗?”
季筱冰的情绪整个被挑了起来,终于抑不住激动地说道:
“我当然想!好,我带妳上鬼谷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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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在季筱冰的示意下,桑慕绮与她并肩朝站在柜台里的掌柜走去.
那掌柜长得又瘦又小、满脸笑容,但在乍见到季筱冰时,神情不禁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笑得更加热切.
“两位姑娘需要点什?”他殷懃地招呼.
桑慕绮立刻遵照季筱冰早先的吩咐,正确无误地说出联系的暗语:
“我想要鬼谷山上最好的壮元红.”
那掌柜笑容一敛,戒慎地盯着桑慕绮猛瞧,半晌才终于开口推托:
“真抱歉,壮元红正缺货缺得凶呢!”
“缺货?”桑慕绮佯装惋惜地轻叹:“唉!那真是可惜,我本来……打算拿酿酒的老头最感兴趣的“东西”来跟他交易的,没想到人家却不屑呢!”
“妳是说………”掌柜及时住了口,瞬间变得如猎鹰般锐利的眼眸,直勾勾地转向季筱冰,其中的质问不言而喻.
季筱冰强作镇定地点头,语带弦外之音:
“这位姑娘可是相当有诚意的,就请掌柜成全她吧!酿酒老头一定很高兴终于能得到他一生所企盼的“东西”的”
那掌柜两眼一亮,终于允诺:
“好吧,只要姑娘肯多等些时辰,待我通传后,或许能如愿以偿.”
“没问题,一切就有劳掌柜您了!”桑慕绮眼中不禁闪动着迫不及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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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乔装掌柜的打点和带领下,桑慕绮和季筱冰终于安全地进入了山寨.
这一路走来,她们果然见识到了鬼谷山的崎岖难行,若非在识途老马的带领下,她们早误中陷阱,可能死于非命了!
这会儿,她们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就处在一群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似的男人堆中,若非有过人的胆识,早吓得栗栗打颤、心脏麻痹,哪还能如她们这般神色自若、谈笑风生.
并非桑慕绮真的胆大包天,只是随着这些山贼大吃大喝的情形,她的自信心不由得愈往上攀上.
“筱冰,妳这回可立了大功!”李彪笑盈盈地大加赞赏.
他年近五旬,长得倒还挺顺眼的,惟独那过分尖削的下颔,无形中泄露了他无情阴沉的性格.
“头儿过奖了!”季筱冰轻轻喟叹,搬出早已想好的说辞:“只可惜事迹败露,赵护法又惨死……在我被囚于望月堡地牢时,若不是桑姑娘冒险相救,我可能小命早已不保,哪还能有今日的风光啊!”
桑慕绮立刻笑着接口:
“筱冰,妳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事实上,我也只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她继而露出一副贪婪的嘴脸,粗鲁地冷嗤:“怪只怪冷傲霜那家伙太迂腐、太愚蠢,竟放着满坑满谷的宝藏不要,你们说,他不是白痴又是什么?在“利”字当头,我也只有舍弃他,转而求与头儿您合作了.”
李彪首大笑,继而眼透精光剌探问:
“说到合作,桑姑娘是不是也到了该让我知道妳到底有多大诚意的时候了?”
“是,这没问题!”桑慕绮立刻自怀中出一张藏宝图递到他手上,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是我费尽心思比照着原来的藏宝图描绘而来的,虽然不是原来的那张,但我保证相当精准.头儿您也看过那张藏宝图,应该可以辨别出它的真伪吧?”
李彪立刻取出他收藏多年、早已破旧泛黄的藏宝图,和她送上来那份仔细比照了起来,半晌,他急切地说道:
“看来这图是真的,但却并不完全……还有另外三分之一的图呢?”
“头儿别急!”桑慕绮狡狯地露齿轻笑.“俗语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桑慕绮一个弱质女子,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倒不是真的信不过头儿……只是为求安全起见,我将另外那张图安全地藏在山下的某一处,只等头儿带领着我与大伙出发宝之际,自然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李彪不禁暗暗咬牙.看来这黄毛丫头倒也还不至于太愚蠢,晓得以另外暗藏的一张宝图牵制他,否则这会……她可能早已惨死在他手中了.
不过,这对他而言并没什么差别,只是早晚的问题.一等藏宝图到手,便是她桑慕绮命丧黄泉之时.
“当然、当然!这很公平!”李彪放声大笑,端起大碗酒扬声说道:“各位弟兄,今日咱们就为了即将到手的宝物肆意庆祝一番吧!”
顿时欢呼声震天,这些贪婪的山贼满心以为金银珠宝已唾手可得,兴奋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得一旁的桑慕绮和季筱冰不禁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原本处于欢乐嘈杂气氛中的大厅堂,随着酒菜愈上愈多,却愈加显得安静了下来,而且一个接一个地倒卧在地,就像醉死了一样动也不动.
李彪终于察觉情况有异,因为他这帮手下可说是个个海量,怎么可能这么区区几杯酒就摆平呢?
他霍然起身,立即感觉到头重脚轻,眼前一阵昏眩,不由得暗暗一惊;他只不过干了一碗酒,怎可能有酒醉的感觉?难道……
他终于衔接上桑慕绮和季筱冰那得意的眼神,立即知道自己中计了,不禁咬牙低斥:
“该死的娘们!这酒……”
桑慕绮见他已步履不稳,得意洋洋地据实以告:
“这不是酒,我只是在你们山寨唯一的水井里下了毒.我早想到你们寨里当班站岗的弟兄很可能不准喝酒,可是吃的呢?你总不至于残忍要他们饿着肚皮当班吧!所以这会儿,你这寨里上上下下全着了我的道,绝没有一条漏网之鱼,你说,我够聪明吧?”
李彪不敢相信地低喃:
“怎么可能?妳们……不也吃了东西?”
季筱冰静静地说道:
“我们事先吃了解药.”
“妳们……”
李彪那打死不信的德性,无形中,助长了桑慕绮心中胜利的快感,她道:
“你一定没想到会栽在女人手吧?这就是你小看了女人的后果,想当初你就是以这种手段加害冷傲霜,我今天用这招就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李彪,你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