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霜愁眉深锁地道:
“多谢姑娘的好意,但在下一定得设法回去,堡里的人也一定正因我的失足而忧心不,己还有凌家正等着我去迎翠儿呢!”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种事急不得啊!这样好了,我尽量想办法帮你回去总可以了吧?”桑慕绮压根不知该从何着手,她这么说,也只是暂时安抚他的拖延战术.
“在下在这里叨扰,方便吗?”他打量着这阴暗的小房间,又想到衣衫不整的桑慕绮,不禁犹豫了起来.
“方便得很!我一个人住,这张床也应该够我们俩挤一挤了.”
冷傲霜大惊失色,心想,这姑娘也太不知矜持了吧!
“不....我想不麻烦姑娘了,我自个会找个地方落脚.”
桑慕绮紧紧握着手中的元宝,深怕他会开口向她要回去,连忙劝说:
“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能到哪去呢?而且,你以为其它人都像我一样善良、美丽又有同情心吗?你穿这样子在街上乱晃,很快就会被抓住龙发堂去.”
“龙发堂?”他一脸的迷惘.
“没错!龙发堂就是专门关“疯子”的地方.”她回答了他眼中的迷惑.“他们不会相信你奇特的遭遇,他们会把你当神经病、当疯子,一辈子关在铁笼里.就算有人相信,你的命运也只会更加地悲惨,因为他们会将你当成千年怪物一样,送进实验室里去解剖.”
她极尽恐吓之能事,唬得冷傲霜一愣一愣的.
看来,这个叫“台北”的地方真是诡谲多变,他可得加倍小心了.
“可是...姑娘,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教乃不容,在下怕落人口实.”
她嘲笑他的迂腐:
“别可是了,这年头谁有间工夫管别人的事,放心啦!这种事在台北是稀松平常,你很快会习惯的.”
所谓“入境随俗,既来之则安之”,冷傲霜无奈地轻叹:
“全依姑娘之意吧!”
“很好!”
桑慕绮满意地一笑,抓起牛仔裤径自往身上套.
冷傲霜赶紧别过脸去,轻声要求:
“姑娘能否带在下四处走动,或许能找到回去的线索也说不定.”
“没问题,但我得先替你弄一套象样的衣服.”
“妳该....该不会要我穿得像妳一样吧?”虽然已看过她光着两条腿的模样,但知道她要穿著曲线毕露的紧身裤出门,仍教冷傲霜咋舌.
“我这样子是最保守的了,瞧你大惊小敝的,要是出门看见那些穿迷你裙、穿露背装的女人,不吓昏你才怪!”光想象他那副德性,桑慕绮忍不住就想笑,于是她叮咛着:”“还是那句老话,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听着!没有我的保护,你绝不可以走出这扇门,虽然你有武功,但现代科技是你完全无法应付的,知道吗?”
“知道!”
得到他的保证后,桑慕绮这才放心地离开.
经过这一番折腾,冷傲霜疲累地跌坐在椅子中,满心的无助令他感到挫败不已.
他误入了异域,不知该如何回去,而且又跟衣衫不整的陌生女子共处一室,他该如何对翠儿交代?还有“她”,他很可能已经坏了她的名节,他又该如何对她负责呢?冷傲霜暗忖.
“叮铃铃....”他正想得入神,一阵剌耳的铃声突然响起.
他跳了起来,循声一望,发现那声音是来自方才桑慕绮想找人对付他时所抓起的那个怪东西.
他心想,会不会她已在无意中触动了机关?
不再多想,他一运功,挥出了双掌───
结果电话应声粉碎,吵人的铃声也终于停止.
他戒备地观望了许久,确定什么事都没发生,又再度虚软地跌入椅中;一向冷静的他,也不禁要失控地吶喊:
“天啊!我究竟来到了什么样的怪地方啊!”
第三章
叶清鼎带着儿子叶千雪和另五名护卫,快马加鞭地赶至凌家庄.
马步未停,一行人已翻身下马.
叶清鼎率先疾步往前走,但心却如铅一般的沉重.
一股强烈不祥的预兆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凌家大门外挤满了议论纷纷的人群,朱门却紧紧深锁,一点也不像办喜事的人家该有的景况.
他终于穿过人群,推开大门,门内一片萧瑟,空气中隐隐充斥着一股剌鼻的血腥味....
叶清鼎心中一凛,急忙奔进屋内,不禁被眼前的景况震慑得说不出话来,更吓白了脸.
一条条死尸杂乱地倒在大厅、回廊、厢房中....凌家上下二十余口人,竟无一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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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冷傲霜欢欢喜喜迎回新嫁娘,又见原本张灯结彩的望月堡突然将大红喜幛和灯饰全取了下来,永安村民无不惊讶莫名,纷纷跑来打深消息,但全不得其因,只能无奈地带着担忧的心情离去.
而堡内,更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中.
所有的人皆群聚在大厅堂内,全因堡主的失踪而忧心不已,面色凝重地等着总管叶清鼎作裁示.
一向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叶清鼎,如今他也是愁容满面、眉头深锁.
堡主遇劫生死未卜,凌家也惨遭灭门,一连串的不幸接连而至,倒教饱经世故的他也乱了方寸.
他与老堡主虽名为主仆,却情如兄弟;在老堡主临终前,更将冷傲霜托付于他,万一冷傲霜有个三长两短,教他怎么有脸去九泉之下见老堡主夫妇呢?
包何况在他心目中,冷傲霜的分量丝毫无逊于他的亲生儿子叶千雪,这会儿他就像自个的儿子惨遭变故般的忧心如焚.
“我该死!”叶千雪痛责自己,眸中净是对自我的嫌恶.“我未尽到保护堡主之责,害堡主遇劫,我无能!我该死!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毒死我算了?”
“这不能全怪你们,对方心思缜密、计画周详,刻意使用气味与茶香相同,且孳性微弱的顶骨散来对付你们,如果他们不使剧毒,岂有得手的可能?”叶清鼎和声安抚.
另一名护卫李成恨声地说道:
“卖茶的杨老爹罪无可赦,我们那么信任他,没想到他却出卖我们!”
“算了!他遭人要挟,也是迫不得已的.大家别去找他麻烦,以后凡事小心就是了.”叶清鼎忧心地低叹:“现在最迫切的是──一定要尽快找回堡主.”
叶千雪满怀希望地猜测:
“堡主只轻啜了口茶,应该中毒不深,以他的功力,应该能逃得过黑衣人的追杀.”
叶清鼎认同地点头,亦道:
“至少,我们并未发现堡主的尸首,这就代表他应该还活着,但最怕的就是──他们已经捉住了堡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表示他们别有目的,堡主一时之间倒也不会有生命上的危险.”
“我们望月堡从不与其它门派争权夺利,更无仇家,爹,你想会是谁想对堡主不利呢?”叶千雪阴郁地问.
叶清鼎皱眉思索,却毫无头绪.
“我想不出来,只知道这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了极大的阴谋.凌家被灭门这档子事,也绝对跟这事月兑不了关系,对方显然志在必得,而且心狠手辣,一点也不留情.”
一想到凌家凄惨的画面,叶千雪眸中射出两道森冷的寒光,咬牙立誓:
“不找出凶手,我誓不为人!”
“没错!”叶清鼎以宏亮的声音说道:“凌家灭门之仇不报,我们望月堡将来将无法在江湖上立足,更会影响到堡主的声誉,所以大伙誓死也要找出凶手!”
“是!一定要找出凶手!”
众人皆被叶清鼎的豪气决心所打动,纷纷高声附和,一时间群情激动,个个脸上皆露出一派坚定不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