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接受陈皓的保护?”季芸感到奇怪地问。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葛葳,能日夜待在陈皓身边。
“保护?”葛葳一脸嫌恶地嗤之以鼻。“那根本是虐待,我从没见过比他更霸道的男人!”
季芸又忍不住护着陈皓,为他说话。“他的作风是强悍了点,但有他保护你,你的生命安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是,我的生命是安全的……”葛葳古灵精怪地装出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可是,我毕竟是个女人,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有另一层『安全』需要顾虑。”
“你是什么意思?”季芸惊疑不定。“你该不是在指控陈皓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吧!?”
梆葳故意期期艾艾、吞吞吐吐的。“该做的,他做了;不该做的……他也做了!”
季芸沉不住气地狂跳而起,低声嘶吼:“他得逞了!?”
“不!我可是抵死不从,但我整晚面对他的骚扰与诱惑,弄得我提心吊胆、惶惑不安、一夜没睡,你瞧,我连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当然,她没有说实话,这对黑眼圈是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以便月兑逃而造成的。
眼见季芸那副惊怒的模样,葛葳决定再下一剂猛药。“他还扬言……今晚,他非要逼得我乖乖就范不可……”
季芸再也按捺不住地冲向门,扬声大叫:“陈皓,你给我进来!”
陈皓走了进来,还来不及开口,葛葳已准备逃之夭夭。“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了。”
“当然好!”
陈皓一把抓住错身而过的葛葳,而且在同一时间用手铐铐住了她。
“你干什么!”葛葳忿怒地大叫。
“干什么?防止你趁这个机会逃跑。”她那点心思他岂有不知的道理。
说完,他不顾季芸的吓阻、不顾葛葳的挣扎,毫不客气地拖着葛葳走了出去,将她铐在铁杆上。
“陈皓,你这该死的混球!放开我!”
对于葛葳高分贝的噪音,陈皓已经麻木得不去理会,他阔步走进季芸办公室,并且关上门,以阻隔她那足以吵醒死人的叫嚣声。
未得季芸开口,陈皓率先声明。“不管那满嘴谎言、一肚子坏水的葛葳跟你说了什么,那全是谎言。”
“你没有骚扰她?”季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
“她这么指控我?”
天啊!那小妮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名然撒下这种漫天大谎!
陈皓为之气结。“真正被骚扰的人是我!昨天夜里,她不断挑剔、找碴,对我疲劳轰炸,甚至试图逃走,我连觉都不得睡,像防贼似的守着她,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骚扰』谁!若非她是命案重要证人,昨晚我早将她活活给掐死了!”
他眼中那抹真切的渴望和忿怒,霎时教季芸冷静了下来;看来,她险些上了葛葳的当,她戏演得相当好。
她该相信陈皓的,至少该相信自己的眼光。像陈皓如此刚正不阿的人,怎么会是葛葳口中滥用职权、假公济私的大呢?
“我相信你没有。”她略为缓下口气。“但我还是决定将她交由女警队保护。”
“不!”陈皓立刻反对。“那些女警守不住她的,我保证葛葳可以在三分钟之内甩掉她们。”
季芸不满他的口吻。“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们这些女性警务人员?”
“不,而是葛葳太『诈』了!”他吃过亏,了解葛葳有多么滑溜。
“陈皓,你不可以这么一意孤行,你该考虑到证人的权益。葛葳并不愿接受你的保护,她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不是吗?”她略带一丝讥讽。
“没错,我是一意孤行。”陈皓不以为然地反驳:“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能适时救了她一命,否则的话,她早被人大卸八块了。她任性、头脑不清楚,你也要陪着她瞎起哄吗?”他反过来指责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葛葳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会惹来什么样的闲言闲语?”
他摇头,以嘲弄的眼神看着她。“亏你是个高阶警官,竟碍于这种荒唐、可笑的理由而枉顾证人的安全。”他强硬地宣称:“我只是一心想保护证人的安全,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完全不在乎。”
“你想抗命?”季芸恼火地瞪着他。
“是的!”陈皓丝毫不肯软化。“如果你认为我错了,大可写报告要求撤换我。”
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季芸一个人气得直跳脚,陈皓的顽固令她束手无策,陈皓对她的不假辞色,更深深伤了她的心。
“你不该杀欧阳雄的!”严涛激狂地重复:“我早说过,你不该杀他的!”
白沁云缓缓转身面对他,脸上溢满毫不后悔的坚决与恨意。“他罪有应得,他该死!”
“好,就算欧阳雄他该死,难道征信社那黄毛丫头也该死?”他摇头。“她很无辜,她并没有对不起我们啊!”
“严涛,你不要再妇人之仁了!”白沁云一双眼神冷冽如冰。“算她倒霉,不该在饭店撞见我。”
“就因为这样,她就该死?”严涛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你能不能理智点!?别再滥杀无辜了!我真后悔听你的话去杀那女孩,结果呢?”他仍心有余悸。“结果那该死的警察早守在她门外,我差点回不来了!”
“是他!”她忿怒地紧握着双拳,恨不得手中握的正是陈皓的脖子。“一定是陈皓,我知道他已经怀疑上了我;只可惜,他永远找不到足以指控我的任何证据。”
白沁云漂亮的红唇边,泛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但严涛却不像她一般充满信心,急切地劝说:“放手吧!欧阳雄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白沁云静静地反驳,眼眸中透出一抹奇异的光芒。“不!事情并未结束。”
她知道,战争才刚要开始。
这回,她要面对的敌人不再是肥胖、愚蠢的欧阳雄,而是精明、干练的警务人员——陈皓。
事实上,她并不害怕,有的只是期待。
她要将那一些自以为是的刑事干员耍得团团乱转,玩弄于股掌之间。她知道这种行为,无异在挑衅、在玩火,但如此一来,她更能享受成功杀掉欧阳雄所得到的胜利滋味;那丰硕果实,将加倍的甜美。
她要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知道,女人并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她——白沁云。
她脸上那怪异的冷笑,更令严涛焦躁不安,他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走动,低声怒吼:“我们可以回泰国去,为什么我们不?”
“我们当然不!”白沁云毫不考虑地否决。“我绝不会落荒而逃,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她的眼神愈见冷硬。为了等这一刻,她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地伺侯了欧阳雄那么多年,忍受他那双骯脏的手碰她“这一切都可以带走的,我并没有要你放弃。我们可以把欧阳雄的一切全变卖了,带回泰国去。”他乞求地看着她。
“你的苦心依旧没有白费,你依旧可以享有辛苦得到的这一切啊!”
“不,警方已经限制我出境了。”她冷静自若地宣布,却令严涛险些失控。
“你说什么!?他们……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严涛,我们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不!”严涛激动地低叫,眼中写满恐惧。“你说过一切都会没事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根本不想要那些钱,我宁愿回泰国去过从前那种只求温饱的平谈生活!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