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响起一片惊叫,宫钧聿却比谁都还要快步的上前,及时抱住他,不让他的头撞上地板。
“药!”管家心急如焚的喊着。当他担忧的回神时,却见宫钧聿已经将硝化甘油塞进老爷的口里,回首向他要了杯水。管家怔愣在原地。
“我随身会携带严老的药物,以防万一。”多年前就如此,没想到有用得上的时候。“赶快叫医生来看,别拖了。”
“是……”管家双手不住的颤抖。老爷很久没发病了,所以把药放在房子另一端的书房里,不再随身携带。
但是宫钧聿,虽然老爷不承认他是外孙女婿,他却把老爷的药带在身边!
避家接过严薪成,他老人家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沙发上,佣人们忙进忙出,倒水的、叫医生的,乱成一团。
爆钧聿冷静地扫视一周后,确定妻子不在这里,要不然楼下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先走了。”他礼貌的向管家颔首。
“小埃小姐她……不在这里。”管家急忙出声,“她请你不要去找她!”
他回首,凄凉一笑。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也没回育幼院,只说有地方去……”管家上前,不舍的望着宫钧聿难过的神情,“小埃小姐跟老爷商量了,他们决定宣布破产。”
“什么?”他惊讶的失声喊出。
“小埃小姐说,要让一切回归原点,这样就能彻底切断跟你的关系。”说这些话,管家也不好受。明明很快乐的家庭,为什么一夕之间变了样?“所以你不需要再援助严氏集团了。”
“严老同意了?”宫钧聿紧握双拳。
为什么大家只想到自己?
一旦严氏宣布破产,在集团底下有多家庭会因此失去经济来源,陷入困境!
避家点了点头。破产后,说不定连他都不能再在这间宅子里看顾老爷了。
爆钧聿深吸了一口气后,往外头走去。这就是小埃说的回到原点吗?破产的严家,他不需要去经援集团,也不需要再照顾破产的落魄千金。
“邬小埃啊,你怎么能将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得这么淡呢?”
半夜三更,邬小埃一个人抱着一个旅行袋,在无灯无车,仅有月色星光的山间小路上走着。她边走边哭,“呜。好讨厌自己的命运喔!好运不会连着来,但是噩运似乎是无三不成礼似的。”
她打电话找小康,结果小康的手机根本没开机,哪有人出国这么久的!再打给小安,才知道她人已搬离育幼院,正想过去找她,她竟然摇了一句话——“我现在都寄人篱下了还收留你?回家去!”
家?她的家在哪儿?跟小聿的家才不是她的家,他又不是真心爱她的,她才不要那种同情的爱、赎罪的婚姻!
想想,太可笑了!她一个人愉快的高歌,觉得日子美满幸福得跟作梦一样,结果,这一切全是假象!
要不是因为小聿的爸妈绑架她,他才不会想认识她,更不可能与她共组家庭!
“可悲可悲,邬小埃,你这个天字第一号可悲的大傻瓜!”
人家对她是虚情假意,她对他却是真心真意,且用情很深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太傻!现下她走得好累喔,呜?都怪自己情绪太乱,整个人迷迷糊糊、丢三落四的,猛打电话呼救兵商量如何应对,结果小康找不到、小安挂了电话,她手机也没电了!包甭说她想回育幼院时,才发现自己搞丢了钱包……好衰啊"
好在为了找小安,她人已经离育幼院不……远了,但她已没钱搭车,路上没人,她只好顺着熟悉的路,独自走回家。育幼院坐落在郊区,以前她跟小康她们逛完夜市曾经走回家,两个小时就能到,不成问题。
可是天气好冷喔!她又没吃东西,根本没力走回去。
原本今天晚上要在外公家吃饭的,小聿有空也会过来,他不是最喜欢这种一家和乐的用餐时间吗?该不会连这都是骗人的吧?
大骗子!大骗子!小聿那个大骗子!
“小埃!邬小埃!”
远远地,她觉得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可是……拜托,现在半夜两点耶,怎么会有人在外面……
哎哟喂呀!邬小埃忽然一惊。该不会是阿飘吧?声音来自后方,传说如果半夜遇到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回头,绝对不可以响应!
“邬小埃!”
呜,真的是在喊她的名字耶!有没有那么衰呀?她已经失去一切了,现在连好兄弟都要来找她!
拜托,留她一条命吧!她以后再也不敢做什么成为好野人的梦了,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会捧死,妄想镀金也只会镀一半,想过少女乃女乃的生活还会被骗……
“小埃!”一只手突地搭上了她的肩头,“我们叫你好多声了,你怎么都不回头?”
“呀——”邬小埃立刻报以惨烈的尖叫声,“拜托不要抓我!”这鬼还有外国腔,难道是客死异地的……
“哇啊啊……”对方也被吓到,“很晚了,你叫这么大声会吵到人的!”
她恐惧的回头,整张脸狼狈得很,眨了眨眼,一看——
“院长!”邬小埃死皱着眉心,“你吓死我了!”
院长身后还有一堆育幼院里较大的孩子,点亮的手电筒,沿途照亮路况。
“我才被你吓死咧。”院长拿手电筒往她脸上一照,果然一张脸哭得像红苹果一样。“你那么晚回来,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
“呜……”就没电了啊!邬小埃一见到院长,满月复委屈瞬间涌出,二话不说就扑向院长的怀里,“哇——院长,我又回来了!我不要当什么千金小姐了!”
“好好好……”院长温柔的抚着她的头,交代大家收队了。
然后她坐上院长的脚踏车,一整个脚踏车队在小径里蜿蜓前行,邬小埃紧紧抱着院长,贴着温暖的背。还是这里最温暖,只有育幼院是她的家,唯一真心关怀她的家。
回到育幼院,小朋友们意外地安静,没有成山成海的问题,也没有人开玩笑,大家礼貌的道声晚安,就各自回房去睡,只剩下院长煮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让饥肠辘辘的邬小埃大快朵颐。
育幼院的大厅非常大,这里是大家生活的重心,不管是吃饭、做礼拜、写作业,都在这一张张长方桌上度过每一段岁月。
夜深添了些寒意,才要入夏而已,但早晚露水重。现下,育幼院只剩下她跟院长在大厅,讲话似乎都有回音。
“慢慢吃,别噎到了。”
院长坐在一旁,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以后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去接你。”
“我想说很晚了嘛!”原本她也没打算回来的,还想说既然小安搬了出去,正好可以寄住到小安那儿的啊!“我是被小安赶回来的。”
“小安啊……”院长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你不要去吵她比较好,她有很多烦恼。”
“烦恼?有我的烦恼多吗?院长,我跟你说——”邬小埃一口面才吞下,忽然一顿,“等一下,院长,你为什么知道我回来了?欸,小安跟你说的吻!”真没志气,她除了找小康、小安之外,就剩下育幼院可以躲了,这样不是三两下就会被找到了吗?算了!被找到又怎样?她已经吃了称砣铁了心,不管宫钧聿说什么,她一律不听!
“是小聿说的。”院长语出惊人,“他打了电话给小安,知道了你的状况,所以叫我注意一下,他觉得你一定会连夜跑回来的,呵呵,果真的是夫妻啊,什么都知道。”
爆钧聿!邬小埃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只有难受跟厌恶,她低头吞了好几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