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巧茹离开,娄慧轩立刻开门见山说出来找他的目的。
“你有骆齐和萝莉的消息吗?”
“请坐,想喝点甚么?”骆奕微笑招呼她,一派轻松的模样和娄慧轩的严肃大相径庭。
“我不是来这里喝茶、聊天的!”他的若无其事令她恨得咬牙切齿。“骆齐离家出走,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宁愿你是为了别的事来找我。”他一副失望的模样。
娄慧轩冷冷地昂起漂亮的小下巴骄傲地说:“我跟你之间,除了你侄子和我妹妹的事,没有甚么可谈的!”
“当然有。”骆奕嗓晋轻柔地低语:“比如说,你发现我的影子不断盘旋在你脑海中,挥也挥不去……”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娄慧轩面红耳赤地打断他的话,一半是因为怒气,另一半则因为他说中了事实。
“你知道吗?你美丽的倩影就是这么一再浮现在我脑海中,让我想忘也忘不了。”他的嗓音更轻、更柔,像三月的春风,拂得人心花怒放。
他温柔的眼神像张织得细密的网子,欲将她紧紧地网住。
娄慧轩一颗心如小鹿般乱撞,她无法面对这一个英俊男人爱慕的眼神却无动于衷,但是,他们之间卡着骆齐和萝莉,她可不能中了他的“美男计”,而失去自己的立场。
“如果你以为这么说会逗得我很开心,那你就错了,我现在马上就走!”她将满心的不安藉由怒气宣泄而出。
“我没有逗你。”他从来没有这么坦白地对任何一个女人表白过,但显然的,现在并不是一个示爱的好时机,他叮咛自己。“如果你不想谈我们,就不谈吧。”他附加一句:“只是暂时不谈。”
“我希望你动用关系找到骆齐和萝莉,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她提出要求,这是她遍寻不着他们后,仅剩的希望。
这一个多月以来,娄慧轩犹如一缕孤魂四处飘荡。她找遍了所能想到的每一个地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只求能意外地与他们不期而遇,但失望却一次次地接踵而至。要不是她再也想不出其它办法,她是不会来找骆奕的。
“不!”他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甚么?骆齐可是你的亲侄子,为甚么你一点儿也不关心他的死活?”她对他的回答不满。
“我何必费神去关心?”骆奕理直气壮地反问:“当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谁教他不听劝,执意为所欲为,既然有种离家,就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你真的对自己的亲侄子如此冷血,完全无动于衷?”她以看怪物的眼神瞪着他。
“我的感受,你无法了解,因为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相同,我希望你别自以为是地评断我。”他耐着性子解释。
“你知道我们的差异在哪吗?我没有你那种似冰山的冷静,只要一想到……”她挫败地跌在沙发里。“他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怎么面对这个现实的社会?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如何过日子?会不会误入歧途?一想到这些,我就寝食难安……”慧轩一脸愁苦,情绪十分激动。
她泛红濡湿的眼角,令骆奕心疼得想抚平她的忧虑。“放心吧,如果我估计得不错,顶多再过一个礼拜,他们就会出现了。”
“你为甚么这么有把握?”娄慧轩黯然的眼中,闪现一丝希望的光采。
骆奕坦白地告诉她:“我冻结了骆齐所能使用的一切资金,没有了经济来源,他的骨气很快会被贫困的生活消蚀殆尽。”
娄慧轩明亮的双眸变得更亮了,但不是因为希望的光采,而是突然涌起满腔难以压抑的怒火。
她气得跳了起来,像个不可侵犯的正义女神对他的罪行大张挞伐。“你究竟是个甚么样的冷血怪物?竟然残酷地斩断他们所有的生路,不帮他们也就算了,为甚么还要赶尽杀绝,落阱下石?”
“这是让他们放弃愚蠢念头的唯一方法。”娄慧轩的指责令他的眉头愈蹙愈紧。“你不是要他们回来吗?”
“我是!”娄慧轩完全不畏身高的差距,仰着头,以明亮的双眸瞪着他。“你有没有想过这方法很可能会弄巧成拙?很可能会逼得骆齐误入歧途?”
“不可能。”他自信地反驳:“做坏事是需要胆量的,骆齐根本没胆量去杀人放火、勒索抢劫。”
“你……”骆奕冥顽不灵,任她再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无转圜余地,她真想拉他去撞墙,看他能不能清醒一点儿。“万一你料错了呢?万一骆齐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有骨气,硬是不肯向现实低头呢?届时你怎么办?”
“那最好。”骆奕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反而很高舆地说:“这对他将会是最好的磨练,能让他真正地长大。骆齐太习惯过安逸恶劳的日子,我很乐于见他吃点苦头。”
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袭上娄慧轩的心头,她忍不住问:“骆齐是你的亲侄子吧?你对他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怀疑起你的居心……』
“甚么意思?”骆奕微瞇起双眼看着她。
“骆齐的存在会影响你对骆家财产的继承权吗?”她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现。
娄慧轩无理的指控令他愤怒难当,但他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以一贯平静的脸孔面对她,只是他的眼神顿时像冻结成冰的河流,再也不见似水的柔情。
“你在指控我赶走骆齐,好独吞家产吗?”
他依然和缓而自制的嗓音,却让娄慧轩感受到一股彷佛踩在薄冰上的危险,她错怪了他吗?
“只有这个原因才足以解释你为甚么丝毫不关心他离家出走,甚至以眼见他受苦为乐!”娄慧轩即使内心颤抖着,嘴上仍不肯示弱。
骆奕犀利地还击,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意,使他看起来更加冷酷。“你是将这种唯利是图的观念灌输给你妹妹的吗?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得不开始怀疑,她之所以接近骆齐,究竟是出于真心,或者另有目的?”
“你……你凭甚么做这种指控?”娄慧轩气得浑身发抖,真想冲上去掐死他。
“你不也是空穴来风地污蔑我吗?”骆奕反将她一军。“难道我有甚么见不得人的证据在你手上?”
“我……”娄慧轩一时为之语塞,好不容易自齿缝间挤出话来:“如果我早知萝莉会眼瞎得看上你侄子,我宁愿把她送到杳无人迹的荒岛上,也不愿给他们有进一步的机会!”她愈骂愈顺畅:“你以为你们骆家财大势大,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想跟你们攀上关系吗?我告诉你,我姓娄的不稀罕!你尽可以把你的高姿态拿去摆给别人看,对我娄慧轩就省省吧!在我眼里,你甚么都不是,沿街乞讨的乞丐都比你好得多!”
她的咒骂势如破竹地扫向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如此震撼。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见她一骂完,就像阵风似地疾飙而去。
骆奕应该生气,气她毫无根据的指控,气她利得像刀子的辱骂,气她……一抹微笑却出其不意地跳上他的唇际,他无法对她生气。
好一个桀骛不驯的小野马,等着看我如何将你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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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谁招惹你了?”苏振盛看了气鼓鼓的巧茹一眼后,又继续修剪他的枯枝;对于这个任性的宝贝妹妹又在乱发小姐脾气,他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