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指我承认了你们不实的指控,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一抹伤感伴随着忿怒而生。“不过我确实失败了,我曾努力想用真情去打动你们的铁石心肠,梦想换得你们的友谊,但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能的。我想,这是我这生中最失败的地方!”当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她带来了许多温馨和快乐,但她终究还是得不到真心的对待。
她再次转身想走,他又再度拦住她。“我还以?妳对海桐的爱有多?执着!怎??一旦碰到阻碍,就想做缩头乌龟,甚至想逃之夭夭?这不更证明了妳的心虚吗?”
雪雁不耐烦的瞪看他--?何他还不走开?难道她连想找个僻静之地舌忝舐自己的伤口的权利都没有?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也或许一开始你就是对的,我是瘟疫、是祸害,是……”她喉头突然紧绷得说不出话来;而情绪始终处于崩溃边缘的她,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悲伤的泪水。
“我想,妳该不会是没胆子留下来,等一切水落石出吧?”他眼中带着挑战。
“你究竟想干甚??”她气愤的一把抹掉眼泪。“你一直就很讨厌我,这次我决定离开,你不该是最开心、最高兴的吗??甚?不干脆让我走,还是你认?我所受的羞辱还不够多?”
他掏出手帕,递给她。以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轻柔口吻说话--“雪雁,我祇是不希望妳这?容易就放弃?自己洗刷冤情的机会。如果事情真不是妳所?,妳没必要替人背黑锅,而让真正的祸首逍遥法外的,不是吗?”
“你是真心的?”对于他的和?悦色,她无法不感到错愕。“你是真心想留我下来??甚?呢?我一直以?你很讨厌我……”
“或许讨厌的程度并不如妳所想象的。”他再次扬扬手中的手帕,嘴角泛起一丝略带尴尬的笑意。
雪雁悲喜交加地接下他的手帕,有点激动地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我没有出卖你们,你肯相信我吗?”她以毫不闪烁的眼神迎视他。
他缓缓的点头。“或许!”
正当她想以感激之语响应他时,他却又冒出一句--“因?我不认?,妳有足够的智能能把我们大家耍得团团转。”
她吞下差点月兑口而出的感激,埋怨的瞪着他。“我还以?你变了,原来你还是一样的可恶!”
他笑了。“留下来吧!给海桐一点时间,他会查明一切的。”
他的话不禁又勾起她胸中的刺痛,不禁小脸一黯:“他不相信我,这对我而言是残忍的。”强忍住心酸,她坚强的说:“这样也好!虽然他这?不屑我的爱,我还是希望他一切都好。或许因?我的离去,『彩绘』的威胁也会一并消失,那?,他就可以不必再因?我而辛苦迎战接二连三的恶意打击。”
“妳认?海桐是如此禁不起挑战的人吗?”邵亭宇不以?然的反驳。“我认?,他会希望、并积极去证明妳是无辜的,更不愿妳?了保护他而委曲求全,蒙不白之冤的。”
她那冰冷的心,因他的话而顿觉温热了起来。“谢谢你,亭宇。”她柔声说道:“虽然有点迟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对我伸出友谊之手,你让我好过了许多。”
他点头,不知道该说甚?。他曾经是那?盲目的恨着她,甚至伤害她;而今,自己才不过做了那?一点点,她便感激得彷佛得了稀世珍宝,这反而让他不自在起来。
她给了他一个略带感伤的微笑。“我走了。”
“妳还是要走?”
她坚决的点点头,眼里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再见!”
邵亭宇没有再多说甚?,也无权再多说甚?,他祇能无奈的伫立街头,看着雪雁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
黄家彦徒步走在红砖道上,一方面,他?马上就能见到婉儿而感到兴奋,另一方面,则又?自己无法带给婉儿好消息,而深深感到自责。
婉儿的去而复返,给了他相当大的冲击,更让他深切的明白一件事实--他不能失去她!失去她,他的人生将变得毫无色彩。
?了婉儿,他决心说服黄美纱,但事情却不如他想象的顺利。最近,祇要他一提起婉儿,必定会换来黄美纱一顿指责,甚至她还不惜以断绝姑侄关系要胁他;再不然,就是频频对他提及养育之恩、造化之德,令他感到左右?难。
当然,他之所以无法下定决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对于“名利”的向往还是占了极大的因素。在他的私心里,他仍然想拥有名利权势的,但不再祇是?了自己,而是?了要让婉儿和他那即将出世的孩子,能够享受世上最优渥、富裕的生活。
一股花香飘进了他的嗅觉,黄家彦才惊觉自己伫立在花店前,视线马上就被橱窗内各式各样的花朵所吸引。或许他该买束鲜花给婉儿的!婉儿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她一定会?这小小的礼物而快乐上好半天。
主意才刚想定,殷勤的花店老板立刻迎了上来。“先生,想买甚?花?”
“一大束红玫瑰。”
“送人?”老板对他露出会意的一笑。“你稍等一会,让我好好替你挑选,并?你精心包装这束玫瑰,相信你一定能赢得这位小姐的芳心。”
黄家彦微笑以对。“那就麻烦你了,老板。”
在等待的当中,他不断?头看向对街婉儿所住的公寓,幻想着当她接到他送给她的这束玫瑰花时的种种情景,脸上不禁漾开了笑意……但下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突兀的冻结,所有注意力全滞留在对街转角处的一名年轻男子身上--
这名男子骑在一辆末发动引擎的电单车上,帽檐压得相当低,彷佛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一定见过他,而且就在不久前。黄家彦因太过专注而紧锁眉头,就在他思考的当时,那男子突然摘下帽子,烦躁的耙耙他那头乱发,很快的又将帽子戴上--就这短短几秒钟,足够让他确定一件事。他确实见过他,而且就在不久前,在黄美纱的私人办公室里遇见过他;他犹记得当时,黄美纱似乎不愿让他们俩打照面,而立刻遣走了他。
而此刻,这男人?甚?会在这里出现?是巧合吗?一连串的联想,在在都加深了他心头那股陡然而生的不祥之感!
“老板,你认识那个坐在电单车上的年轻人吗?”他指向对街的方向。
老板?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我倒觉得他有点奇怪。”
“怎?说?”那股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老板将包装好的花束交到他手上。“他是这两天才出现在这里的,从早守到晚,也不见有人跟他搭讪过,他就这?坐在车上,鬼鬼祟祟的东看看、西瞧瞧,好象在监视甚?似的。”
黄家彦不再问话,祇是丢下两张仟元大钞,便匆匆转身而去。
他不管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会不会显得太鲁莽,都决心趋前问个究竟。他不得不做最坏的设想,如果他的设想成真,那这件事很可能和黄美纱月兑离不了干系。黄美纱摆明已将婉儿视?眼中钉,而她一向对阻碍自己计划的人是绝不容情的,这念头令他怵然心惊。
他急步走到街口,却没想到正巧看见婉儿走出公寓大门,朝着转角处走去;而就在同一时间,转角的那名男子发动了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