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选择身世的权利,而且她并没有因为有个家财万贯的父亲而感到骄傲过,但是却常常因为牠是个富家女而受到责难与怀疑,这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没有经济压力并不代表我不需要这份工作,更不代表我是抱着玩票的心态来应征这份工作的。』她骄傲的下巴扬得高高的,忿怒和斗志更点亮了她的双眼。
『我爸确实相当富有,但那是他的成就,我不可能永远依附在他的羽翼下,做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我没有极远大的事业心,但我却非常渴望能够致力于一件我所喜爱的工作上,因此而能充实我的人生及肯定自己存在的价值。我今天之所以会踏进这里,只因为我对这份工作怀有满月复的热忱,我极端渴望能够得到它。』
舒妤粉女敕白瞥的双颊染上两朵红晕,虽然那是因怒气所致,但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丰韵。徐绍亭眼中对她有着难以掩饰的赞赏;
不仅赞赏她那超凡的美貌,更赞赏她高昂的斗志和难得的独立。
『我忍不住再重申一次,这是一份需要付出体力和脑力的工作,一时的兴趣或逞强都不足以胜任它,妳确定对它的热忱能持之以恒吗?』他强迫自己以严肃的眼神取代那将会颠覆他的爱慕凝眸。
『我无法剖心向你明志,只好让时间来考验这一切。』她非但毫不退缩,甚至愿意向自己挑战。『如果你仍然自以为是的坚决否定我,那便是你的损失;如果你肯暂时放下对我的偏见,那么,给我这个工作,让我证明,证明我是否足以胜任。』
她的自信使他无法拒绝的接下她的挑战!他清清喉咙,勉强压下就要浮现的欣赏之情,而改以怀疑的口吻说道:『我想妳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这份工作,我就等着看妳不凡的表现。』
『你会看到的!』她信誓旦旦。
舒妤坚如金石的眼神中,同时存有一分欣喜和一分怒气;她欣喜终于有机会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她忿怒是因为他毫无理由约偏见和怀疑。
在怒气的背后,她还有一股克制不住的心伤,为什么他对她会有如此错误的印象呢?她原本以为他们可以成为朋友的;但事实证明,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徐绍亭显然一点也不喜欢她!
***
『舒妤,要不要搭我的便车?』阿健殷勤的邀请;他自觉非常幸运能和这位漂亮的女孩成为工作伙伴,她那亮丽可人的容貌真教人赏心悦目,她那柔和甜美的个性更教人无法不喜欢她。
舒妤对开朗、热情,具有高超摄影技术的阿健微微一笑。『不了!我还想多留在公司一会儿。』
『oK,拜拜!』
『等等,阿健。』舒妤唤住他。『我们刚才专访的照片明天可以好吗?”
『没问题!”
『谢了!』她那双迷人的眼睛闪动着期待的光芒。『我迫不及待想看到邱女士的脸部特写。』
『那有什么好看的?』阿健语带促狭。『我实在搞不懂妳为什么一再叮咛我要多拍几张她的脸部特写;她已经六十多岁了,满脸皱纹,究竟有什么值得看的?』
『你不觉得她那满布风霜的脸孔中,蕴藏着许多令人感触极深的智能吗?』舒妤的表情、声音中皆满溢着感动。『方才我坐在她身边访问她,深深感觉到她身上具有一种内敛的气质,还有,她的言谈和神情之间所自然散发出来的悲天悯人,以及只求付出的大无私精神,教我差点痴迷了。』
『是吗?』阿健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妳可真是多愁善感!』
『她真的是个教人敬佩的女性。』
『妳实在是个非常吸引人的女孩!』阿健轻松的语调中藏有一抹看不出来的认真。『能对一件投入感情是非常好的,但是公私一定得分明,现在早过了下班时间,走吧!我请你吃饭,甚至可以勉强听妳继续赞叹邱女士的伟大。』
她轻笑着摇头。『我还要多待一会儿,将方才的访谈稍做整理。』
『好吧!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给妳一个忠告,小心别成为一个工作狂,否则即使妳再漂亮,男人对女强人总是退避三舍的。』
『是吗?这我倒不担心。』
目送着阿健洒月兑的身影逐渐离去,舒妤立刻全神贯注的将自己投入工作中。
徐绍亭站在微开的门后,凝视着舒妤那专注的神情,思索着方才她和阿健的交谈。
这半个多月来,舒妤的表现无法不令他刮目相看,她从不迟到、不早退,汲汲学习的工作态度确实教人称许;这次的专访由她独挑大梁,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的成绩。
她对一件的热忱究竟能持续多久呢?会不会只是虎头蛇尾,根本维持不到三分钟的热度?或者,这些努力只是为了赌一口气?...h.〞: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错看了她。瞧她总是生气勃勃、拼命学习的认真模样,看似纤弱的身子却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或许,她真的对这项工作怀有满月复的热忱和兴趣,绝不是他先前所认为的,只是抱着体验生活的玩票心态而来的?
徐绍亭不自主的绽开一抹苦笑。这些日子以来,舒妤对他这个上司的态度真可谓不卑不亢,在众人面前,她会大方的拋却他们之间的『战争』,像对待其它的同事一般与他微笑打招呼;不过这笑容只是单纯的礼貌,虽然仍是迷人但却多了一层冰冷的面具;以往他们之间的投契和那股无法遏止的吸引力虽然没有消失,但却被隐藏在她刻意戴上的面具之后。
显然的,他对她的怀疑和批判深深伤了她的自尊,或者』』该说是心!
矛盾的情绪又开始撕扯他的五脏六腑……。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客套的相处模式应该是最适合他与舒妤的,但为什么他又会因此而深觉怅然若失,极端渴望能卸下她刻意戴上的面具;又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在都牵动他每一根心弦……徐绍亭无法强迫自己将眼光自她身上移开,真的没有办法!
他愿意竭尽所能的斩断对她如丝如缕的关切,顶多只将她当个同事看待,甚至是下属一般的对待;但他的心却不受他的控制,就好象是丰了羽翼的鸟儿,毫无理性的向她飞扑而去。
细微的啜泣声突然将他自纷乱的思绪中牵引回来,徐绍亭惊讶不解的看向舒妤微微抽动的双肩』』她为什么而落泪?
来不及压抑心中对她莫名的关切,他已经来到舒妤的身边。
『妳为什么哭?』
舒妤显然没料到办公室里除了她还有其它的人在,梨花带泪的双眸略显茫然的望向他。
『妳为什么哭?』他再次的问,声音变得奇异的温柔,彷佛怕会震碎她脆弱的心绪。
.舒妤缓缓的拭泪,深锁着双眉,低头久久不语,自皙柔女敕的双颊染上两朵尴尬的红晕。
『是因为工作太苦吗?』他强忍住想替她拭泪的冲动。
她摇头,轻声说:『一点也不苦!或许你不相信,但事实上,这份工作愈来愈吸引我。』
『那么,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愉愉哭泣?好象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妳这样子教我看得好不忍心。』
这些话似乎是自有主张的从他口中迸出,曾经被自己强迫压抑的千万柔情,此刻有如月兑缰野马般不但挣月兑自己身上的伽锁,而且还向她狂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