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我相信你不会想成为众人讥笑的对象。”
张志中环眼四周,发现已经引起了几个人好奇的注目;沈曼云是个难缠的女人,她极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当场傍他难堪.他可丢不起这个脸。权衡轻重的结果。他缓缓地放开她的手。
手获释放的曼云转身就走,但他恶毒的话语仍然传进她耳里。
“我不会再和贺梦凡做生意,有一天大华倒了,你再发挥你最大的魅力,去安抚你那宝贝姊夫。”曼云走到会场的另一侧,远远避开张志中那可恶的男人。
超强的冷气发挥不了作用,曼云又觉得满室是嘈杂的人声,污浊的空气,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尤其她隐隐抽痛的额际,使她无法在这个屋子里多待一分钟。
她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没命似地逃出去。
外面是一个相当人工化的大花园,夜晚清凉的微风,终于稍稍舒解了她内心的烦躁与不适。曼云刻意选了个幽静的角落,害怕张志中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她在一片树丛后的铁椅一坐下,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她担心小仙,又遇上讨厌的张志中,真想立刻离开这里,却偏偏怎么也找不到梦凡。起初,曼云以为是她的错觉,但当她略偏头,果然发现树丛另一侧的砖道上有愈来愈清楚的脚步传来。她相信自己被树丛遮掩得十分安全,来人绝不可能轻易地发现她的存在,所以也放心地坐在原处。漫步而来的是一男一女。
然后,曼云惊讶地发现到,那是梦凡带着笑意的清亮嗓音及伴着女人银铃般的轻笑声。曼云犹豫不决她是否该现身。
她听见梦凡殷勤地问“想不想在这坐一下?”
那女人立即应允:“好啊。”
他们就隔着树丛,坐在曼云身后的铁椅上。
梦凡笑道“花前月下,又有美女相伴,真的是人生一大乐事!”
曼云僵坐在椅中起不了身。
那女人也笑道:“彼此,彼此,你是个相当迷人的同伴。”
“这么说,我如果开口邀请你,你或许会考虑明晚和我一起吃饭?”
“如果?你的意思是,你还不确定是否要提出邀请?”
“瞧我,真是失礼,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邀请,许小姐,我是否有幸明晚和你共度浪漫的夜晚?”“不过,我倒是有个小小建议。”
“洗耳恭听。”
她轻笑道“我想我们认识已足足半个小时,而且又订下了明晚的约会,或许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否则会显得生疏。”“燕蓉,相当好听。”他呼唤她名字的语气相当轻柔。
“梦凡,你的名字也不差。”曼云再也听不下去,她试着不发出声音的以最快的速度奔离那里。她跑到人工湖的假山背后才停了下来。
她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怒瞪着消失在厚重玻璃门外的沈曼云,怒火中烧的张志中忍不住连声诅咒。他突然有个邪恶的念头,想追出去戏弄、才识她一番,但他来不及行动,突然有个唤住他。张志中回头看向来人,他计划受阻原本已懊恼不已,何况叫住他的,是他一向不喜欢的人。邵齐是他朋友方嘉宏的表弟,求学时代也常在一起玩,可是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只因为他总是一伙人中最出色、最吸引女孩注意的人。在他虚荣的自尊心作祟下,他一直否定他的一切。
邵齐或许是长得还不错,但论家世、背景,张志中认为他是根本毫无资格和他相提并论。“志中,这是我朋友赵明山。”
邵齐身旁还有一个同伴,张志中淡淡地点了一个头。赵明山热忱地一笑“我和几个朋友合伙搞了个成衣厂,我曾在这种场合中见过张先生几次,还记得吗?”张志中耸耸肩,不客气地说“没印象。”
赵明山不以为忤地微微一笑。
邵齐端详着张志中阴沉的脸色:“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发生争执。”张志中从容不迫地扯说“没什么,你知道的,我被女人纠缠惯了。”
“她纠缠你?”邵齐的口气充满怀疑。
张志中点头。
赵明山却接口说“不像嘛,刚才我看见的是你强拉着她,她好像急着走开。”他在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全然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而没有半点讽刺的意思,却仍教张志中气得咬牙切齿。“她当然急着逃开了,我识破了她低级的交际手腕。”张志中不惜以诬蔑他人来自圆其说。“怎么回事?”赵明山一脸好奇。
邵齐也瞅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张志中睁眼说起瞎话“你们知道大华企业的贺梦凡吧?晓不晓得他是以什么手段做生意的?”赵明山道:“我曾经和他做过次生意,他做人满干脆,满有信用的。”张志中冷哼一声:“刚才那女人是贺梦凡的小姨子,他不知道利用她的美色做了多少笔生意!”“相当严重的指控。”邵齐评论道。
张志中愈想愈火:“我可不是无中生有,胡说造谣,贺梦凡曾经特意安排个饭局,让我和沈曼云认识。起先,她对我服服帖帖,百依百顺,等到合约一上手,态度立到就变了。”邵齐眼中透着怀疑,有些嘲讽地说:“你该不是在说你上当了吧?我记得你一向脑筋清楚,不像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当然,我及时识破他们的诡计,把签好的合约撕了作废。”张志中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赵明山不敢相信地摇头:“那女人看起来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嘛,白白净净的,标准的美人胚子。”张志中回嘴:“就因为她用有姿色,才能够骗得人上当!”
他仍然摇头:“或许是你误会了,漂亮的女人总是比较有选择的权利。就我听到的传闻,不少人对贺梦凡漂亮的小姨子穷追不舍,可是好像没有人能打动她的心。”张志中一脸的不屑,充满恶意地说“哼,那些傻蛋该趁早死了心,沈曼云和贺梦凡之间的关系,可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你这可是更严重的指控。邵齐淡漠的插嘴。“不信吗?那你该看看他们相处一起时的样子,根本没有别人存在的余地。”张志中的心中倒真有这个疑问。邵齐道:“那贺构梦凡的老婆呢?她总不能度量大到肯和她妹妹分享丈夫吧?”张志中邪邪一笑:“贺梦凡的老婆死了几年了。”“喔,那他们两个要真对彼此有意思,也不是行不通的事。”邵齐客观地说。“是啊”张志中嫌恶地道:“他们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公开,何必把别人当傻瓜耍。”邵齐和赵明山都不予置评。张志中懒得再理他们,找个藉口,转身走向他方才新发现的尤物。邵齐和赵明山目送他离开,两人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你不相信他的话?”赵明山笑问。
“你信吗?”邵齐反问。他摇头,笑声中充满讥讽:“谁不知道谷华企业小开张志中,成天追着女人跑,追不上手,就替他看上的倒霉女孩,造些不堪入耳的谣言。”“我认识他满久了,发现他一点长进也没有。”邵齐摇头苦笑。赵明山盯着通向花园的厚重玻璃门,显得若有所思。
“在想那个女人?”邵齐一向敏锐。
他们是多年好友,赵明山也不多加隐瞒:“沈小姐真可怜,受到张志中的纠缠,还得忍受他的恶意中伤。”“明山你该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吧?”邵齐嘴角一撇,笑问。
赵明山无辜地耸肩:“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