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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情记 第9页

作者:微光

就是她爹的门生,也有在朝中担任要职的。

“一个京里来的官家小姐,三更半夜里飞檐走壁,这样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不知会如何?”他不想威胁她,但以她性子的倔强,若没有相当压力,她是不可能会停手的。

“你威胁不了我的,拚着我的名声不要,这件事情也一定要有个结果。弄得两败俱伤,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知道他不可能冒着身分暴露的危险,她大胆应道。

在一般状况下,她应该要担心对方会对她不利,但是面对他,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她就是相信,他不会对她动手。

若是他真有伤她的意思,她昨夜哪还有命回来?

看着他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她方才的话,她相信他会答应的。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资格威胁对方,事情扯破了,不就是让奸党有了戒心,权衡轻重后,他还是得答应。

突然间,锵锵两声传来,两人才惊觉已经二更天了,不能再浪费时间。

“答应我,没有我在,你绝不擅自行动。”他让了一步,现在换她了。

“我答应。”黑布下的脸露出笑容,怎么说都是她占了便宜。

他原来没有必要妥协的,只因为下不了手,从此以后,就多了个包袱在身上。

究竟是幸或不幸?

他本是想劝退她,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却似乎比理智的作法更贴近他真正的心意。

☆☆☆

迎宾馆外,两道人影立在暗处。

“霍大人是什么官?”他的声音传来,话中的语调淡淡,听来不是太在意,似乎是到了此时,他才对霍大人的身分有点兴趣。

“你不知道?”她惊讶的拉高声音,却又赶紧压低。

“不知道。”他说得很坦白,毫无一点心虚。

她这才发现,未必是她占了便宜。

“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他连霍大人的官职都不知道,是怎么猜出哪一位霍大人的?此刻在杭州的霍大人可不只一位啊!

“齐日阳说的。”事到如今也没有瞒她的必要了,反正从一开始,她就猜出他是为谁办事。

“原来是他……”既然有心要查这件案子,齐日阳自然是把关系脉络弄得清清楚楚,只是这打探消息的人,怎么一点了解都没有。

“有什么不对?”他对官场还是没有多加了解的意思,问霍大人的官职也只是随口一问。

“你知道上回他们提到的是哪些人吗?”她有九成的把握他不会知道。

“不知道。”他为什么该知道?

“齐日阳到底看上你哪一点?”派他来窃听,来头牛都和他一样管用。

“武功。”他想应该是吧!

“你难道把对话全都记下来了?”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是。”他淡淡答道。

回去后把听到的话向齐日阳复诵一遍,反正也只有在杭州时用得着他。

“你怎么不带纸笔来算了?”他还真是管用!

“用不着。”疑问的视线扫了她一眼,似乎真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你──”她气得朝他胸口捶了一下,怎么会有人连嘲讽都听不明白。

看着她握拳,像是生气般往自己胸口一敲,他毫不阻拦的任她动手,心里还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靶觉不痛不痒的力道往身上一捶,他依然不动如山,动手的人就没这种好运道了,只见任流霜甩着手,像是敲到城墙一样。

“好硬。”她皱起了眉,怎么会有人的胸膛那么硬,像铁打的一样?

“难不成会是软的?”他的眉眼间尽是疑惑,目光移到她略微发红的指节。

他是习武之人,筋骨强健是当然的。

“我的就……”她毫不思考的回嘴,话出口后才发现说了什么。

“嗯?”目光毫无婬念的移转到她胸前,不知她为何不把话说完。

发现她还是不说话,这才将视线移回她脸上,却发现她涨红了脸,洁白的额头看来如同火烧,不知包覆住的另外半张脸又如何呢?

她赤红着脸不说话,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的模样,一段时间过去,两人就这样沉默着,隐约有种异样的感觉滋长着。

就在两人沉默的同时,一顶便轿缓缓朝迎宾馆而来,打破了方才奇特的气氛。两人对看一眼,同时跃过墙去,等待着白崇安的到来。

第四章

白崇安在三更到访,往霍大人住的客厢而去,只见院里留了盏灯,像是特意为谁留的。

穿着夜行衣的两人悄悄潜进院子,其中一间厢房燃起了烛光,两人没有说话,朝厢房背面而去。

“霍大人。”是白崇安的声音。

“拔大人。”回答的应该就是霍大人了,只见他乡音极重,让人初听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今日在下是为了新任福建转运使的事情而来。”

“阿知道。”霍大人的年纪不轻,粗嗄的声音配上极重的乡音,要是初次听到这种地方口音,准是有八成不懂的。

“昨夜李大人来找过我,说是今年的银子筹不出来,要我给他想想办法。”白崇安不说凿船的事,想先探清楚霍大人对这事有何看法。

“丑不出来,是因为茶叶?”霍大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是因为今年要缴给那个人的银子,到现在有四成的人都还拿不出来。

“是。”

“泥给他想法子了没?”霍大人的话像含在嘴里,显得越来越不清楚。

步寒川贴在后院墙上,耳中听见霍大人所说的话,其中有五成都不明白。霍大人说得越多,他的眉皱得越厉害,只能把难以辨认的话语记清,打算回去复诵给齐日阳听,要是听不明白,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看着步寒川变化多端的表情,她忍笑忍得好辛苦,第一次看见他有这么多种表情,虽然露出来的只有半张脸,她却能想像黑布下的模样,应是多么有趣。

她自幼便住在京城,父亲往来的朋友来自各地,门下学生更有极南极北而来,霍大人的口音虽难辨认,她却还分辨得出,大约是位于何地的口音。

步寒川就没这本事了,光看他皱眉的程度,就知道霍大人的话有多难懂。

“想了,想了。说是要在江上凿沉一条粮船,就怕半船米粮还不够数儿,您说该怎么办?”本想先探探霍大人的意思,可是他的态度不善,已经被拖欠银子的事情弄得烦了,他可不敢再激怒他。

“咬真不够,卖田卖地也得凑着。”霍大人的话说得明白,要是真凑不出来,将来出了事,可别指望那位大人。

“是,那我就这样转告他。”每次面对和那个人接头的霍大人,白崇安也难掩紧张。

“掩的事怎么样啦?”又是浓浓一口话,教人听不明白。

“掩?哦,盐的事还好,今年的数儿都该凑足了。”

听这话便让人明白,他们沾手的不只茶叶,还有盐也是。

“老文这几年赚得可饱了,就别忘了给鹅大人的银子。”霍大人一连提起两个人,分别是“老文”和“鹅大人”,光听乡音就让人一个头两个大,更别说要弄清楚他说的是哪两人了。

任流霜敢断定,步寒川到现在还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更别说其中还包含了两个人名。满眼笑意的转身看他,所见到的景象让她强忍住差点出口的笑声,只能暗自发抖。

他像个孩子似的,脑袋靠在墙角上,一下皱眉,一下瞪眼,她猜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不晓得面罩下是不是还抿着嘴呢?

“还有,那虎大人的银子也没给,趁着他还在杭州,你去催催他。”霍大人又提起一个人名,就不知是何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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