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
话没说完,声音就被电话那头的哭喊声截断了。
“姑女乃女乃,终于找到你了!”
迅速将话筒拿得远远的,以免耳朵被震坏。奇怪,左三弦对自己这么有感情吗?至于语带哭腔?
“是我。”对方的话筒被抢过,传来低低熟悉的声音。
“燕夏摇!”居然是这个有胆搞失踪的小王八蛋。
“是我。”好想念她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知道是你!”火大啊!吧吗用这种声音和她说话。声音中的想念令她觉得愿意出演“失踪事件”的自己是个十足的白痴。
“景宜,等我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好!”想也不想地一口答应,不对!“你要解决什么事?”
他解决问题的手段总是超恐怖的。是那种完全不通人情世故而无法无天的恐怖,她可不想他再惹更大的麻烦。
“我想先去燕家。当初我离开燕家的时候,是有人刻意放我走的。之前他们在我身体瑞安有装置,我一个人根本离不开。”因为一心想着可以见到她,他才会直到现在才想起思考这些问题。
“你别自投罗网啦。”她想找吉哥哥他们商量一下的,但下意识地,她不想去,有关这家伙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景宜。”声音犹豫了一下,“你先别和乐家的人联系。”
“为什么?”
“我不相信他们。”有些景象令他迷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不觉得那位“吉哥哥”真的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子,那个“乐绯盈”的态度是摆明了乐家有古怪。
“喂!别说我家里人的坏话!”她乐景宜是一级护短的。
“不是说坏话啦!”他只是说实话而已。她这是什么态度?
“你不要因为迷恋他,就蠢得去相信他!”最不爽的便是这个了。
“什么?你说我蠢!”必须深呼吸三口气,才能平缓立即痛扁他的冲动。
“很蠢!”怎样?
“乐景宜!你现在在哪?怎么和你会合,我们在乐家附近。”
看到身旁的人迅速变脸,左三弦赶紧抢回自己的手机,没见过这么浪费电话费的人,从浓情蜜意到短兵相接,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有建设性的话。
“你们等着,我立即过来。”大人不计小人过,见到他本人再和他算账!
※※※
“挨骂了吧?”
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燕夏摇的脸色,左三弦才继续道:“没办法啦,那女人是天生的恋兄狂和恋姐狂嘛。”
咦?没有发狂哦?继续!
“她小时候很会闯祸,统统由她姐姐和那个吉先生收拾后果。后来,乐家就发生了外传的情杀事件,其实是不是情杀也搞不清楚,反正,上一任的‘乐绯盈’就死掉了,别奇怪,乐家每一代的男主人就叫乐吉,女主人就叫乐绯盈,很变态吧?”几大家族都有历史悠久的怪癖,他们左家不也……唉,家丑不说也罢。
“重点!”听他扯了半天,也听不出这些事与乐景宜有什么关系,好吧,她对乐家感情深厚,他下次说实话的时候说慢一点就是。可是,她察觉不出,有人在利用她吗?
“重点是,那女人以为上任‘绯盈’的死,是因为她为她姐姐和吉先生穿针引线的结果,再加上吉先生又因为那个事件而受伤,她内疚之下,就远走他乡。”然后和他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左家不肖子孙一起闯天下。
“蠢!”那个什么吉先生和乐绯盈,一看就觉得阴沉可怕,哪轮得到她在里面起什么关键作用。再说,他丝毫感觉不出那个乐绯盈身上的感情波动,可怕的女人。
“我也这么想,可不敢向她说。”一是怕被打,二是怕她想通之后,丢给他打理公司就重回亲情怀抱了。他可不想那样。
燕夏摇回他一记恶狠狠的眼神,把心里“只有我可以骂她,其它人都不可以”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那我们现在干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左三弦赶紧转移话题。
“找一间厨房。”
“咦?”他没有听错吧?
※※※
循着他们给的线路,乐景宜租了辆车,一路狂驰到路边的一个小饭馆。
“别告诉我,你俩把这间小饭馆打劫一空?”不然怎么会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占了一大桌面,左三弦无聊到直打瞌睡,那个人呢?
正举头张望,整个身子被人抱了个严严实实,耳边有熟悉的热烫气息。
眼睛浮上一层潮湿,现在才发现,她好想念好想念这个人的怀抱。
两张脸轻轻地磨蹭着,你吻我一下,我吻你一下,亲热而自然。
只是,再看下去,他这个旁观者恐怕会长针眼。不!是一定会长针眼,眼看着两双章鱼爪把彼此交缠得紧紧的。
“咳咳!”
咦?没反应?我再咳!咳咳咳咳咳。
“好吵?”
两声含糊的喝斥声同时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两条长腿的一踹。
本咕咕咕……
嘿嘿,肚子果然争气,这时候不分你我,一起出声抗议。
“饿了吗?”依依不舍地舌忝一下她的红唇,燕夏摇柔声问。
“很饿。”
踮起脚尖回他一个吻,乐景宜也柔声应道。
很奇怪,她对他的唇怎么似上了瘾,怎么也贪恋不够。
“早做了一桌饭菜等你呢。”料到她风尘仆仆赶来必定会饿,他才找了这么间小饭馆。
他紧紧地拥着她,径直进厨房端出饭菜,对一直在旁观的“路人甲”完全视若无睹。
一盆盆精致的菜端出,外观艳泽,十分诱人。
早已觉悟到必须自力更生的左三弦拿来碗筷,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箸入口。
天哪!“好……”
“好吃吧?”乐景宜一边吃菜一边望着左三弦得意地笑,因为眼神不专心,立即被燕夏摇扳过脸,来玩边吃边对望的游戏。
左三弦欲哭无泪地望着不计前嫌,完全陷入热恋魔症的两个人。
他发誓,他一辈子没吃过这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美食”。为什么?为什么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竟没发现乐景宜有这么可怕的味觉。更可怕的是,还有另一个与她味觉相同的男人。
这算不算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这间小饭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不会是你们包场了吧?”享受地咽下口中的“美食”,乐景宜对着燕夏摇问。
“没有。”燕夏摇摇头。
“哦。”谅他也没这么蠢。
“嘿嘿,他只是花钱把这间店买下来了而已。”左三弦在一旁冷笑。
“多少钱?”她知道没有金钱观念的燕夏摇一直很败家。
燕夏摇懒懒地伸出一根指头。
“一百万?”他居然蠢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燕夏摇迷茫地摇摇头,“我只是给了一张空白支票而已。”
和他计较金钱是一件太累人的事,乐景宜选择乖乖放弃。
“请问你俩现在有何打算。”左三弦很客气地询问。这两个人对琐事的兴趣恐怕比正事来得大。
燕夏摇与乐景宜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去燕家啊。”
“拜托你俩不要用这种想去逛超市的语气跟我说话。”他现在躺回左家避避风头行不行?
变超市?被指责的两人无所谓地耸耸肩。
确实有些奇怪,未见到彼此之前,总有天塌下来的不安的感觉,现在那股危机感哪去了?
※※※
对乐景宜而言,燕家就是儿时玩乐的场所,回忆起来总是温馨而快乐的。
不过,对于燕夏摇,燕家代表的就只是那个束缚自己的小小院落。
两人感到同样陌生的是此时高踞在燕家大厅之上的一个小小少年。
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容貌是生得极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