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腰,别咬筷子。”陆怔温和地纠正,往她嘴里塞进一勺蛋羹。
“呜,人家好想你。”嘴里含满饭菜,朱小腰展开悲情策略,搂住陆怔脖子不放。
陆怔心疼地搂紧她。
五个月!简直不相信才过了五个月,虽然他天天打长途给她,还是心如割裂般想她。所有的人都在玩笑着讽她这么早就跑回来,却不知他的心有多欢喜。
“朱小姐,请问芳龄啊。”欧阳晨慢条斯理地夹起一著菜,意有所指地问。
有趣,小狐的话没错,他会在这儿“玩”得很开心。
“二十三,怎样!”朱小腰拉下笑脸,忘记用自己最擅长的战术——“口蜜月复剑”。
“唉呀!我家亲爱的才二十那!”欧阳晨刻意拉长个“才”字。
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个人妖怎么可以抢在她前头叫她家陆怔“亲爱的”。
“怔,我要……”凑近陆怔的耳朵,朱小腰低声说道。
欧阳晨好奇地竖起耳朵,却只见陆怔白皙俊秀的脸变得通红后,一把抱起朱小腰,走进他的卧室。
罢进房,朱小腰便一把抱过陆怔的头,生涩地凑上前去。
所有的相思化作了温存的磨蹭和呢哺。
“还去巴黎吗?”
小小温存后,陆怔抱着朱小腰坐在摇椅上,低低地问他最担心的问题。
“嗯。”朱小腰点点头。
陆怔的心一抽紧,又要分开吗?
“不过不是去留学,我遇见了莫里斯——就是那个大师莫里斯呀!”朱小腰兴奋地扭过身,干脆面对面地跨坐在他腿上,“他挺欣赏我的,愿意指导我。我只要不定期地和他沟通一下就行了。能教的他都教了,剩下的得我自己来。”
“这么幸运?”陆怔感染了她的好心情,笑问。
“是啊。他有一次看见我在路旁写生,就相中我了嘛,早说了,是天才,在哪都闪光啊!”朱小腰骄做地扬起小下巴。
“不过,他撕了我三个多月的画那!每一张都撕,我那时恨不得将他烤成汉堡肠!”回想起被“虐待”的日子,朱小腰仍伤心呀。
“不这么严格,你哪有进步,”陆怔好笑地点点她的俏鼻,她在学校时是师生都关爱有加的天才人物,受到这种待遇也亏她没发狂。
“哪有,有一半是因为我的天才吧。”朱小腰不服气地张口欲咬他的手指。
“德性!”陆怔含笑着反咬回去。
“那个人妖是什么玩意儿?”朱小腰想起“要事”,醋水在胃里开始打泡泡。
陆怔失笑,“别理他,他不重要。”他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咦?”朱小腰狐疑地看他的眼神变化,摆明了不满意他的说辞。
“是……”陆怔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愿让小腰了解那些。
“说吧,我迟早要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朱小腰用额头抵住他的,富有深意他说,“你不会以为我是空谷幽兰,不识人间烟火,不知世道险恶吧?”她促侠地看着他。
陆怔不语,他知道她的聪明和坚强,但仍只希望她简简单单地为她自己活着就好,不愿自己成为她的负担。
“说吧,嗯?”朱小腰催促着。
“他是我外公派来的人。”深吸一口气,陆怔开口。
斟酌之下,还是不愿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他们卷入那尘事中。
“然后?”她第一次听他提起“外公”,她都以为他是孤儿来着。
“我外公是陆恒青。”快速说完,陆怔屏息看她的反应。
“哦。然后?”朱小腰仍是一脸笑咪眯。
“陆恒青是那里商界大老。”叹口气,他早该知道她是从不理这些东西的。
“咦?”朱小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不好说久仰大名,就连现任联合国秘书长我也是在他就任一年后我才知道换人了。”
陆怔哑然失笑,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一大半。
“我母亲是陆恒青的长女,因为和我父亲的事,陆家和她断绝了关系。”他淡漠地陈述着,“不是你和朱伯父那样。”他轻笑着补充,不意外地看她撇撇嘴。
“然后,他现在后悔了,想认你?”朱小腰不在意地笑问。
陆怔的脸部线条一下子变得冷硬,“不,他的儿子一家死于空难,现在没有继承人了而已。”
“怨他吗?”朱小腰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地问,心底却想把那个冷漠的陆老头砍个十八段。
“怨过。我妈妈寂寞想家时,我怨过。”陆怔含笑回答。
“不为自己而怨?”朱小腰有所领悟。
“怨什么?向个陌生人发泄情绪?我不欠他什么,他也不欠我什么。上一代的恩怨而已。”陆怔移动一子,为她和自己找个更舒适的坐姿。
朱小腰慵懒地趴在他身上,好久,逸出一声轻叹,“好没意思,陆家人做事怎么这么没创意?”
“哦?”陆怔摆出愿听其详的样子。
“豪门大户的女儿家为爱情而奋斗,大家长无情棒打鸳鸯,无计可施之下,使出第一百零一招——断绝关系,唉,我翻小说。看电视都不想再看这样的老套情节了。”朱小腰懒懒他说。
“那抱歉了,我有辱圣听。”陆怔好心情地微挑眉。
“没关系,反正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好磁性,好性感。”朱小腰笑眯眯他说。
陆怔的脸不自然地又微红起来。
真奇妙,和她在一起,只觉云淡风轻,一切都很舒爽。
“小腰?”陆怔低低地唤怀中昏昏欲睡的人儿。
“嗯?”朱小腰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轻轻地吻吻她的发际,陆怔心满意足地拥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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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开了?”
蹑手蹑脚地为朱小腰关好卧室的门,一抬头,陆怔便看见欧阳晨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挑眉问向他。
陆怔冷冷地越过他,自行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
欧阳晨无谓地耸耸肩,尾随而上。
“不准碰她!”冷冷地看着对方,陆怔不带一丝感情地命令道。
“这不是由我说了算的。你明白。”欧阳晨维持一贯的无谓态度。
“那麻烦你转达。”陆怔仍是冷然。
“没问题。”欧阳晨轻松承诺。
“我不希望你或其他人再出现在周围,我不会妥协,我也绝对不会去陆家。”忍了两个多月,以为自己的置之不理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现在,小腰回来了,再这么被动,他怕她会被波及进来。
“唉哟,亲爱的,别这么无情嘛。好歹老爷子是你外公,你妈是他的亲骨肉那,你不想承欢膝下,让他享享天伦之乐,也算替你妈尽孝心?”欧阳晨半认真地问。
陆怔冷冷一笑,冰冷地膘他一眼,“不要在这唱戏!”
“好痛,亲爱的,你伤了我的心。”欧阳晨做捧心状。
陆怔冷然地低头饮茶。
可恶!小狐怎么可以不告诉他这世上还有和那个她一样冷的人,而且都是外表彬彬有礼,骨子里却透着世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惨的是,他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啊——欧阳晨抚额低叹。
“老爷子做事可能会与一般人不太一样。”欧阳晨好心警告陆怔。
“无所不用其极?”陆怔的声音更冷,眉字问多了抹厌烦之色。
欧阳晨不子置否地耸耸肩。
一怒气慢慢涌上心头,陆怔克制着轻吸一口茶。他倒要看看对方能使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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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工作了。”
朱小腰坐在陆怔腿上,对在座的其他二人——商觉青和卓卿笑眯眯地宣告。
“哦。”商觉青无动于衷地啜口咖啡,她现在每天饮十四杯咖啡来醒神,总算清醒的时间慢慢增加。
“你?”卓卿讥刺地吐出个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