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批前来吊唁的是模特儿们跟明星,他们是孙澄冀的朋友,即使低调朴素,还是让镁光灯闪个不停,至于后头那批看起来很有智慧的,听说都是研究学者,正低声安慰着孙澄晋。
钟海芹接受大部分的事宜,除了她是长媳外,事实上孙家就剩她这个媳妇。魏葆宝跟孙澄晋彻底分居中,她捎了简讯给钟海芹,说她忙得自顾不暇,不过出殡时还是会前来帮忙。而早在数年前跟孙澄冀离婚的梁雪亭和孙将军情同父女,所以也前来帮忙。
穿着丧服站在灵堂前,钟海芹觉得头很晕,手脚发冷的想吐。
她已经连续一个月每天都睡不到两个小时了,而且从昨晚到现在她完全没有进食,肚子饿了就拿水来灌,现在觉得天旋地转。
澄湘不知道她的情况,随着出殡日子的到来,他越来越深沉,他们也很少有互动,那天电梯里的激情,那狂热的吻,那份渴求对方的感觉瞬间变成了一场梦,还来不及持续下去就淡化掉了。
“海芹,你脸色好差。”梁雪亭发现她在冒冷汗,悄声的说。
“是吗?”钟海芹深吸了一口气,一定是念经声让她更不舒服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梁雪亭打算呼唤最前头的孙澄湘,“大哥。”
“嘘!”钟海芹压下了她欲抬起的手,“我没事,别说话。”
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捻香,一一跟家属致意,钟海芹也一个个回礼,她有点站不稳了,糟糕,她怎么那么虚?她不可以在公公灵前作出失礼的事……
“蓝海国际企业,总裁washingtonborne……”
咦,钟海芹跟孙澄湘,不约而同的抬起。
washingtonborne?孙澄湘差点一位自己听错了,当初他们的猜测正确,蓝海的确换了人当家,老总裁的二儿子出现接手整个集团,但是因为父亲的过世,他没有心思去接洽新总裁上任的蓝海,更不可能寄出卟文,那这位新总裁为什么会亲自前来?
钟海芹已获得看向孙澄湘,他无法给她答案。
蓝海的新任总裁突然出现,场内不少来帮忙的员工也都惊喜,钟海芹望着那个身形瘦长的男子,突然觉得washingtonborne好像有点面熟。
男人转过头来,她的脑子登时一片空白,“不,不会吧?”
孙澄湘听见了她的声音,狐疑的望向她,接着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海芹怎么了,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才想出口,捻香完毕的宾客走了过来。
“请节哀。”washingtonborne走到孙澄湘面前,诚恳地说着。
“谢谢你。”孙澄湘与他交握,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个人怎么会来。
苞孙家儿子一一致礼后,washingtonborne终于走到钟海芹的面前,她行了礼,脑子里一片混乱,不会吧,怎么可能,她一定是饿昏,所以看错了。
“我不知道你结婚了。”
眼前的男人突然这么说。
那声音很低,但是孙家三兄弟及其他两位女人听得一清二楚。
钟海芹瞪圆了眼睛,终于抬起头来,试图在看清楚他的模样。
结果她只感到眼冒金星,双腿一软,突然就往washingtonborne的怀中栽去。
但是在晕倒之后前,她芳唇微启,喊了某个人的名字,“睿霆。”
“小芹。”薛睿霆大声喊出她的小名,掩盖过孙澄湘的叫唤。
梁雪亭没动作,她嗅得出来,大嫂跟这位英俊多金的男人之间似乎不单纯。
“她怎么了,小芹不可能无缘无故会晕倒。”薛睿霆紧搂着倒在他臂弯里的钟海芹,拍着她的双颊呼唤着,“小芹,你醒醒。”
“她一大早脸色就很白,而且一直冒冷汗,”现场登时一阵混乱,梁雪亭开口道“啊,她一早问我身上有没有吃的……天,会不会没吃早餐的关系。”
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移到孙澄湘脸上。
“我们早上没来得及吃任何东西。”他握着拳头,从容的走道薛睿霆身边,“先送她去医院吧。”
他伸出手,但是薛睿霆却轻松自若的将钟海芹打横抱起,紧紧拥着,这景象让孙澄湘感受到强大的威胁,这男人当着他的面,抱起他的妻子。
“天,她变重了。”薛睿霆皱着眉头,自然的跟大家宣布,“我送她去,我有司机。”
“我来就可以了。”
孙澄湘一掌按住他肩头,这家伙跟海芹是什么关系,什么叫做她变重了,他以前难不成抱过她吗?
“你是长子,能走吗,这是你父亲的葬礼。”薛睿霆巧妙的转了半圈,让孙澄湘触不着钟海芹,“你放心好了,我跟小芹是旧识,我懂得怎么照顾她。”
懂得,难道他不懂吗?这人说话怎么颇具敌意。
不行,孙澄湘心中亮起红灯,他直觉不管这个男人是他多想争取的客户,都不可以让他碰海芹,但是……
“大哥,这情况的确不妥。”梁雪亭也出声,毕竟孙澄湘是孙家长子,“给我电话,她稳定下来我会通知你们。”薛睿霆向后一瞥,一个像秘书的男人立刻上前。
孙澄湘双眼移不开视线,与其说是看着,不如说是瞪着薛睿霆来的更加贴切,这男人抱着他的妻子,连他都还没有这样抱过海芹。
“她会没事的,我知道她的状况。”薛睿霆临去前瞥了孙澄湘一眼,“小芹身体没那么差,一定是工作太多,劳累过度。”
哇靠,孙澄冀不可思议的望着薛睿霆,这男人是哪儿来的,在父亲的葬礼上跟大哥争风吃醋。
孙澄湘很想冲上前,把老婆抱回来,如果四下无人的话,恐怕他还会动手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不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郑重的朝着薛睿霆颔首,“就拜托你了。”
他挑起眉,随意挑了抹笑,“哪里。”
然后,孙澄湘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海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就这样走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烈的怒意,瞬间自体内迸发开来。
活该。
霎那间,他仿佛听见孙将军的声音自左方传来。
他有些诧异。下意识的往左方看,父亲的照片端正的挂在灵堂前,他望着那威严里带着慈爱的眼神,他太想父亲了,加上现在怒火中烧,才会这么不平静。
海芹跟washingtonborne是什么关系,她倒向他时,似乎还喊了他的名字。
活该。
那声音再次清楚地传进耳里。
没有别人听见,没有别人有反映,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疲惫,才出现了某种幻觉。
而且,有一瞬间,他觉得照片里的父亲,好像眼珠子转了过来的瞪着他。
钟海芹空月复过久,血糖不足,再加上过度劳累,所以才会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模模糊糊的,只记得看见了一个熟人,然后眼前一片黑,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睁开双眼,孙澄湘正坐在她身边。
“澄湘。”她迷迷糊糊的,急着想起来。
“别急,躺着。”他大掌往她肩头压,不让她过急的坐起,“丧礼结束了。”
“爸已经……”
“火化了,骨灰坛放在他生前选的地点。”他将她脸上的发丝向后略去,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钟海芹叹了口气,原来葬礼已经结束了,她竟没能陪公公走完最后一程。
“对不起。”
“别在意,爸不会怪你的。”孙澄湘站起了身,“我去找医生,看看你能不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