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敏不知道是谁提议将电脑安置在她那里,而且,他们两个人也开始动作了,而文芳则沾沾自喜地回店里去了。
当思敏整理客厅,好让电脑有个容身之地后,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是多余的。两个男人只知道自顾自的聊他们的问题。什么资料转换气、磁碟机、介面卡、印表机的,全是思敏听不懂、一窍不通的东西。
她无趣的走进厨房,烧了一壶咖啡。同时开始切牛肉,做三明治。当一切打理妥当,她把咖啡和三明治放在托盘上端去客厅。
“有没有人要吃三明治?”
育辰掀起三明治的一角,检查里面的作料,而文修也照做了。
思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里面是烤牛肉,还有洋葱、芥末。相信我,绝不会让你们难以下咽。”
文修拿起一份三明治。“上回有个女人嘴上说请相信我,结果向我借了二十万到现在还没还我。”
“那只能算你倒霉,信错了人。”思敏耸肩说道。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拿了一份三明治,转身离开。
育辰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赶画。你是不是也需要那个房间?”她没好气的问,显得有些不高兴。
育辰一个箭步跑到她面前,文修识相的走进厨房让他俩独处。
“你介意我们待在这里吗?”他平静的问。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很抱歉。我不该那样说的。我并不介意你们待在这儿,只是……”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词来解释她的感受。最后她说:“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有好多事我都还没有弄清楚。”
“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们要共度所以的时光。这是我搬来这儿的原因,也是为了将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弄清楚。”
“你的家人似乎不同意。”
“我的家人与此事无关!”
思敏被他粗鲁的语气所刺激,忿然道:“那很好,等到我一百岁时,所有的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你只让我知道一些零碎片断的事,而隐瞒了大多数的事。这真是认识你我的绝佳方式啊!”
她转身,朝画室走去。手中的咖啡从杯里洒了出来。进到画室后,她重重地带上门。
育辰低声咒骂一声,走向房门,突然又停下了脚步。他能告诉她什么呢?现在还不是告诉她有关她父亲所作所为的时候。等到他俩之间的感情基础比较稳固,能承受打击时再说吧。要和别人讨论他的家庭是一件困难的事,况且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机。他和思敏之间的感情基础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你的蝴蝶有爪子呢。”文修在他背后调侃的说。
育辰慢慢地转过身子,咆哮着:“闭上你的臭嘴,文修!”
“不管如何,你和思敏之间的事确实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生意了。你愈早把事情搞定,大家愈好过——尤其是我。”停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问道:“我能不能给你一点劝告?”
育辰叹着气,虚弱的坐在椅子上。“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他一脸的无奈。
“没有。这对你可的有益处喔。”
“那你就说吧!你的忠告绝不会比我正在做的事还糟糕。”
文修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处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做错了。”他直言不讳的表示。
“喔,这倒是新鲜。”
文修不顾育辰的嘲弄,继续说道:“你告诉她需要一段时间才告诉她一些事情——你不要这样瞪着我,这是一间小房子,如果你不要我听到你们的谈话,应该叫我去散个步什么的。OK!现在言归正传,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浪费时间呢?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失去她几乎有一年多。我感觉得出来她也正感到困扰,而且她极需要你的解释,但你却告诉她,等到时机到了,才要告诉她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相信我以为她在那次事故中死去的事了,其它的事她又怎会相信呢?”
文修想了一会儿。“你有没有告诉她,你的父亲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没有。”育辰一脸阴郁的回答。
“你不认为你应该告诉她吗?你要她对你让步,但是你又不给她足够的资讯来相信你。”
这下,育辰坐不住了,他跳了起来,抓起夹克。
“你要去哪里?”文修讶异的问。
“散步,我得好好地想一下。”
虽然外面下着雨,但是文修并不想阻止他,也许雨水可以使他清醒些。
为了补充体力,文修吃了两份三明治,倒了一杯咖啡。再带着咖啡壶慢慢地踱到思敏的房前,轻轻地敲门。
思敏打开门,文修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
举起手中的咖啡壶,他说:“我想你的咖啡也许喝完了,就算你还没有喝完,我还是很希望你能邀我进去。”
她笑了笑,退后一步让他进来。“育辰呢?他到哪儿去了?”
“散步。”
“散步?!现在?正下着大雨呢!他疯啦!”
“让他淋淋雨也好。”他将她的咖啡杯倒满,然后一往矮书架上坐了下去。“你把他的思绪弄得相当混乱。”
“我弄得他思绪混乱?”
“没错。”文修弯下腰看着她叠在墙边的作品。“你画得真棒,思敏。这是乡间耕作的民俗画吧!你的画风单纯,是因为你喜欢生命是这么一回事,抑或是你观察后的结果?”他转身,刚好和她古怪的眼神相遇。
“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随兴趣画。我想,如果要我分析我的画风的话,或许是我画过去我对生命的看法。”
“那么你会如何刻划未来呢?”
思敏逐渐感觉到他不是在讨论她的画了。拿起画笔,她走到水槽前开始洗濯。“两个星期前,我可以回答这问题,但是,现在我无法回答。”
文修在她的高脚凳上,跷着二郎腿。
“两个星期前,育辰找到了他的未来,因为他发现你还活在人间。在那之前他过着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看到他如此的生活,任谁都会为他感到难过的。”
他的话吸引了思敏的注意力。“他真以为我在那次事故中身亡?”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文修。
文修点头。“在那次事件后几天,他的样子宛如身体内的某一部分以已随你而去。整日饮酒,而且喝得酩酊大醉,大概是连续一星期都烂醉如泥的躺在床上。后来,是我阻止他再继续下去的。”
“你怎么办到的呢?”
“我偷走他所以的衣物。”他笑看着她吓呆的表情。“因为每次我找他沟通时,他会不听劝的立刻转身离开。可是,一个赤果果的男人可没有办法说走就走吧!所以他只得乖乖地待在那儿听我说话。最后,他终于明白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于是他才又回到工作岗位上。”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以为我死了呢?”
文修迟疑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要全盘托出。朋友是要干嘛的,当然是在他有困难时,适时的助他一臂之力。
“当育辰在医院里苏醒过来时,是他的父亲告诉他,你已经死了。”
思敏乍听之下,着实难以承受这句话的震撼力,她无法理解哪!
“为什么他的父亲会告诉他这么残酷的事?”
“如果你认识雷文森的话,你就不会如此难以置信了。他是那种喜欢操纵指使别人的人,要是你不听使唤,他就毁灭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从育辰的生命中赶出,但是他已经这么做了。”
“育辰什么时候才知道他父亲向他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