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竟然牵连无辜!我也要报仇!”南昊气冲冲的加入战圈。
情况愈演愈混乱,四双拳脚打得如火如茶,不可开交,局内、局外根本就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打谁,还纷纷传出哀嚎声。
“哎哟!我的眼睛!”北拓首先传出惨叫。
又不到一会儿。
“噢……下作小人居然……踢我要害……”摀着月复部下方,淌下冷汗的人正是手下留情的南昊,接着又有人闷哼出声。
而西遥聪明的选择站在不被战火波及的大后方,乐得观战,看来代表他的鬼仆略胜其他人一筹。啧,那记手刀,使得可真漂亮。
毫无疑误的,首先被淘汰出局的是在场唯一的女性同胞。
打群架的众人刚好也发现到这点,停手后的目光全放在往门外飞去的靛紫身影上头。
飞得好高、好远。有人已经将手举在眉毛顶。
咦?英雄救美?哪个好心的家伙?
屋外,另一道金银交错的光影迅速拔擢至空中,适时拯救差点摔落地面的人,翩然旋转而起的银白衣摆与她一袭紫色衫裙交织成云朵般的柔和色彩,楼轻舞的双臂赶紧环住救命恩人的头项,慌乱抬起的眸子对上一双深幽的黑潭。
啊!这……这无疑是双惑人的眼睛,配上英挺的剑眉更是无坚不摧,头上戴的紫金冠让刚毅的俊脸看起来更加器宇轩昂。
她几乎被不期然乍见的俊逸面孔给眩晕了神智,醺陶陶的眼睫不自觉往下再往下,盯住二片看起来很好吃……是略薄的唇瓣,顿觉口乾舌燥了起来,粉颊跟着飞上两抹红霞。
此刻他专注的眼神令她左胸上的节奏莫名地忽快忽慢,稍烫的温度如热浪般朝她涌来,逐渐将她包围、淹没,温暖的令她不想起来,不知不觉的她猜想起这名男子的个性……是个温柔的人吧,一股不可言喻的喜悦悄悄地攀爬上她的心头。
接收到这样礼物的英伟男子似乎和她相同的反应,甚至还没从惊艳中回魂,发直的眼只能瞅着抬起的娇颜恣意的看,一对似瞋似羞的含情美目,还有靥颊绽出的两朵桃花,皆是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理由,除了对她万种风情的美丽感到意外,还多了一份特殊的熟悉感……
没理由?他见过她吗?怎么这名女子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而且这种错觉还十分的强烈,像是他不曾或忘的记忆。
她是谁?
久久,站定到地面后,脚底像是生了根,两人的姿势一直没变过。
大家都在看,屋内的一夥人也都拉长了脖子朝外直看,看这一男一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抱那么久还在抱?看那么久还不嫌眼酸?
他们的脖子--好酸……
“看够了吧。”又来一个沽价的。楼轻舞努力压下跑来跑去的心跳,心里反而有点闷了起来,就连这人也不把她当人看。
“告诉我,你的名字?”如飞舞的柳絮,回旋在枫树映红的院落,夹带丝丝不易轻露的柔情,有别於内心迫切的渴望,静谧的天地间,只剩这记低低柔柔的嗓音随着风转动。
“回答我,嗯。”再度吐着字句的唇饱含诱哄轻柔,她给他的第一眼感觉像只温顺的小猫,令人只想用最温柔的方式絭养着,连他这个向来不太懂温柔的人也不例外,他很努力的回想着,一定在哪里见过的吧?这张美丽的脸……
“轻舞。”着魔……她肯定是着魔了!才会希望听他这么唤她。一路由脖子攀升至颊上的热潮,就快将她消融殆尽。
“轻舞……好美的名。”细细咀嚼着她的名,带着满足的脸上扫却方打完一仗的疲累,萦绕鼻间的桂花香气,令他忍不住闭上眼汲取,感觉左胸的心坎正鼓动拍打得厉害。
想要她?嗯……这个问题挺严重的,只不过他始终想不透那股熟悉从何而来?
咳、咳、咳……脖子发酸的一群人开始暗示兼明示的丢往身上还披着软胄的老大,没见过女人也用不着表现得那么明显,还真是丢脸丢到家里来了。
怦、怦、怦……震耳欲聋的起伏心律,不知是她,还是他的,交杂紊乱得难以辨认,某种诡异的波流正朝两人涌来,缓缓升起的不知名情愫自她胸口渲染开。
“你是可以作主的人吗?”她低下头忙着逃开眩人的黑潭。
“你指哪方面?”抱着她走进屋里,鬼域的带头大护法东祈没闲余目光搭理正在看好戏的兄弟们,笔直的朝正殿上方的大石椅走去,落坐在软毛垫上后,一点也不介意让她坐在他尊贵的大腿上,她的问题很有意思,从来没有人会这么问他。
“拜托,别要我又重来一次,然后再被人用拳脚给踢飞,我的命可没你们想像中的硬。”她皱起眉,很不服气刚才被踢出场的那一脚,这夥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居然对她动粗。
瞋怨的眉眼与语调,让东祈以为她是在向他诉苦,当下铁青了一张脸,如此娇弱的姑娘怎堪被粗鲁的对待,他的心泛起了一丝疼惜,带着凌厉的目光扫向大殿里的一干兄弟。
“谁踢她?”才离开没几天就闹成这样,要是他再晚点回来不就连鬼堡也给拆了,真是一群不负责任的兄弟。
只见南昊吐吐舌把手指向北拓,北拓再忙着把箭头丢给鬼仆,为人奴才的鬼仆只好低下头,默默承认一切都是他的错。
“老大,是不是应该先查一下这个来历不名的女人是谁派来的?别忘了突袭的金人才刚被你给打跑。”西遥一针见血的指了指东祈身上尚未卸下的软胄,当然,还有那不受欢迎的女人。
这女人准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真懂得挑拨离间。
被西遥这么一说,东祈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保护起这名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就只因为她拢起眉的样子让他油然升起一股保护慾望,他挖掘到了她眉眼间那股不安的情绪,犹如惊弓之鸟,无时无刻都在恐惧,拉逼着他必须紧紧的圈住她,好似这样才能抹平她的不安,她好像吓坏了,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够慈眉善目吗?
话说回来,最近金人和宋军不约而同的看上鬼域,认为只要攻下鬼域就能威吓另一方?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忙得他焦头烂额应付两方的人马。
难不成她是对方派来的细作?
“女人,你到鬼域所为何来?”一改似水的语气,东祈不得不扳起脸,原因是他还得忙着做好榜样给三个弟弟看,所以不得不背驰心的感觉。
偷偷瞄了一眼从专注到严肃的一双眼睛,舌忝了舌忝唇,为了保留所剩不多的勇气,楼轻舞十分舍不得的跳下舒适的大腿坐垫,让自己看起来抬头挺胸。
“自首。”无视他还有在场所有人的错愕?她大无畏的在鬼堡里讲出这两个字。
见没人开口,只好更清楚明白的说:“这个,你们要的东西。”拉起的袖口让所有人看清楚手腕上的赃物,并且认为他们应该要为她诚实的美德饶了她一命。
只可惜,她的诚实没换来任何人的嘉奖,只有很多颗不断瞪大再瞪大、一直张开再张开的眼睛和嘴巴,朝她手腕上的金镯猛瞧。
可能是在验证金镯的真实性吧?还是她说错了什么?最起码,他们也该有像样一点的反应才对啊!
清了清喉咙,优雅的清音再度回响在富丽大殿里。
“我先声明,金镯从偷来到现在虽然一直戴在我身上,但东西不是我偷的,物归原置瘁请别来找我麻烦。”她要的,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宁静的生活,如此而已。